只希以後孩子能有個出息的。

李家人坐上了車，男丁便是騎馬，眷坐在車中，不由驚嘆這馬車跟家裡的不一樣，坐著輕巧半點不顛簸，穿戴的都是新新首飾，臉上也是喜氣洋洋的，說的也是好話。

車馬隊伍進了昭州城，到黎府門前停了。

下人通傳，黎周周和顧兆就親自去迎。這一見面自是噓寒問暖的客套了，黎周周接待霖哥兒阿娘兩位嫂嫂，顧大人則是熱絡的同霖哥兒爹說話。

說的都是吉利話，進了大門往裡走。

「……被抬回來的，拿命去拼的，親家可不知道沒見過，我和他阿爹一見孩子都嚇得臉發白心裡害怕，當時都快沒命了……當父母的哪能不心疼自家孩子，我就說幹什麼這麼拚命，什麼不的，好好過日子不好嘛，咱家雖說就我一個當的，但能頂住。」

霖哥兒爹就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大人拍拍親家的手背，說：「咱們都是有孩子的，你定懂我心。小孟這孩子爭氣，護霖哥兒，這一的傷換來的，說以後還要給霖哥兒掙個誥命……」

這話就是顧大人自說的，孟見雲就算有這心思也不會說出來的，只會默默做，不說。

一路上，把李家人聽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見了哥婿多是有些複雜緒的，是既覺得被打了臉丟了面，可顧大人說的也沒錯，是他們家當初嫌棄看低孟見雲，孟見雲才拿命拼的，這是真護霖哥兒。

因此緒複雜，丟臉中帶著些疚，疚中還帶著幾分老懷安來。

總歸是自家孩子，霖哥兒如今日子過好了就好。

年前黎府就熱鬧的不得了，李家人見了元寶給了許多紅包、金長命鎖、金鐲子，打的小巧花紋吉祥如意平安的，小元寶快一歲了，不是那種胖乎乎的寶寶。

霖哥兒骨架纖細小一些，為了防止難產，飲食上一直控制著，沒讓吃太多太胖，都是撿著營養的吃，元寶生下不到，為何還生的艱難，那是元寶這娃長腳長的。

現如今吃快一年了，白白的，也健康茁壯，只是沒那麼胖乎乎——跟柳桃的悅娘比，那可差著呢。

大人觀念中，小孩子胖乎乎的才可，胳膊跟蓮藕似得一節節的，多福氣啊。因此對著元寶，李家眷是心疼孩子，覺得霖哥兒沒經驗，說了許多養孩子經。

霖哥兒娘事後還說：「也是我多氣在心頭，他沒回門就一直下不來臉，覺得他們夫妻二人還記著咱家不許的事，這是有意見，沒想是我想偏了。」

小孟去打仗了，哪能有時間陪霖哥兒回門。

霖哥兒爹其實也這麼想，甚至是覺得孟見雲拐帶霖哥兒，親後背后在霖哥兒耳朵旁教唆，讓霖哥兒不同他們親近，挑撥離間疏遠他們。

如今一看，真的誤會孩子了。

「你多留些日子，我看黎府還是上心的。」

「我知道，聽下人霖哥兒大夫人，這兒的院子比福寶的還大一些，霖哥兒還學著管家，黎府是再好不過的人家了。」霖哥兒娘道，現如今想來，這門親事是他們高攀了，當時豬油蒙了心，聽人說是家奴，霖哥兒嫁過去就是奴才。

如今不提這些，好了就。

霖哥兒娘後來就關起門同霖哥兒說私房話。

「他現在都當了不算小了，就別去打仗了，回來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元寶還小，你一人看著孩子還要管家，忙不過來的。」

霖哥兒聲音不大不小神溫和說：「阿娘，我不累的，自打懷了元寶后，阿爹就讓我休息不管了，如今也是雜事周管家來，我抓大頭過目就好。」

在李家，李阿管后宅那是事無巨細的管，後來沒力把這管家事分攤幾個兒媳婦兒，那也是管的細。可黎府不一樣，黎周周教的是人本事，因此也不算太累。

再說，孟見雲回來這些日子，正好過年，黎周周就接了手，讓小夫妻多聚聚說說話甜甜。

「那打仗就不去了，我看小孟聽你的，你說了他準答應。」

「我知道。」霖哥兒低眉順眼的，語氣還帶著幾分和來，說：「但他想去，我就支持他，阿娘我不怕守著家寂寞。」

李母勸來勸去，霖哥兒說話還是不高聲的乖巧和靦腆，可最後出了房門，這是一件事都沒勸定，白費皮子了。

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昭州黎府這兒過大年，軍營里前一個月是沒停歇，論功行賞的，最關鍵的是把南夷打下來后，如何安頓——占著守著地方。

其實原先軌跡中，歷無病把南夷他緣上外家親人一脈給殺完了。自然也是有緣故的，原本中，容二沒來戎州，歷無病自然沒遇到容二，被設計引進了南夷陣營中，也是俘虜囚威利各種手段。

歷無病也是九死一生逃了出來，幾經周折想回大曆想回軍營，結果聽到的就是大曆堅決的話，意思南夷要殺就殺，不會為歷無病費一兵一卒的，遑論城池。

那時候歷無病說了那句話：南夷害他他雜種，大曆嫌他惡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後來活下來歷無病就變態瘋狗了，誰都拴不住，憑著功績層層上爬，殺的像是地獄催人命的，誰都怕此人，一次對戰取了南夷王的項上人頭。

但讓歷無病殺外家一族，甚至屠盡了南夷整個王族，還有導火索。

歷無病殺南夷王功績太過耀眼，當子的天順帝自然忌憚下了，便招人回京試探—子的天順帝還想留這條瘋狗命跟二皇子斗，結果歷無病的生母儀太妃，是想要歷無病的命。

一匕首刺進了歷無病的口，若不是歷無病躲避，定會當場暴斃。

儀太妃當時說了許多，反正歷無病渾從儀太妃宮中出來，是徹底的瘋了變態了再也沒有一親留，然後第二年就攻了南夷。

此後再也沒南夷南姓王族了。

自然如今不是，歷無病在第一次絕時，遇到了相救的黎府，遇到了容燁，他原先靠著殺，殺了外家一族，殺了大曆的親手足，得了瘋狗暴君的稱呼。

現在，除了南夷新王，其他南夷王族只是被扣押，等候天順帝旨意。

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

半個月前，天順帝招歷無病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