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孟管事,這不是黎府嗎?怎麼走呀?這是去哪?」
有大著膽子的人問上了孟見雲。
孟見雲臉是一如往昔,沒什麼表,不過上說:「去昭州,這不是黎府,你們不會騎馬跟在後頭走。」
這人的膽子已經完了,也不敢問走久。走就走吧。
結果一上路,才發現路真的平平的,跟他們來去宅子那條路一般,整的很,走起來也不累人,前頭主人家也不是一天到晚的趕路,不停下來歇一歇。
一直到三日後,眾人見到了高高大大的城門。
這、這才是昭州啊。
可真氣派。
孟見雲見那三個臉上『』出的表,也不知說什麼,這城門高嗎?可他想起第一次逃難見到京城城門,也是如此吧,或是比這些人更甚,覺得到了京里有救了能活下來了。
「進去了。」
「黎老闆回來了!」
「黎老闆回城了。」
「回來了回來了。」
顧兆是早兩天聽到周周回吉汀的消息,他估『』著要理完收尾工作,起碼隔個兩日,算好了日子,這兩天特意是給黎照曦請了假,不拘著孩子上學了。
周周這次走快兩個月了,孩子想爹,他想老婆。
因此這兩三日,昭州城的百姓就見顧大人每日中午,帶著福寶小爺在昭州城門口溜達一圈,等一等,大傢伙知這肯定是等黎老闆呢。
自是背後羨慕的羨慕——『婦』人羨慕,顧大人模樣頂好這般疼黎老闆,可不得羨慕嗎。
也有各種攀關係的。
今日可算是等到了。
「回來了,辛苦了。」顧兆出城迎了上前。
福寶坐在馬背上一手抬著揮胳膊,高興喊阿爹。顧兆沒看到,先是嚇了跳,虎著臉說:「抓好了,不許撒手,剛說好了,你一人騎我給你牽繩子,你在上頭不能撒手。」
「福福知錯啦,福福就是太想阿爹了。」
犯錯了就是福福。顧兆:……「我不是你阿爹,不吃你這一套,下次不許了,不然打你板子。」
福寶沒說話,只是等阿爹走近了,他下了馬背,見了阿爹先撲上去,委屈告狀:「阿爹——」
「周周,福寶剛嚇死我啦,坐那麼高撒手危險啊。」顧兆趕在前頭先賣慘,「我心跳都不跳了。」
福寶可憐的表傻住了,扭頭看他親爹。
「……」
要不是人都看著,顧兆能不要臉再說一句:不信你『』『』看。
黎周周見父子二人鬥耍樂也高興,一手『』『』福寶的頭,一邊看相公,「我不在這段間,沒什麼事吧?」
「有。」顧兆牽著老婆的手,「都是想你了。」
黎周周笑的眼底都是笑意,回家了。
回家自然是一通的安頓,跟爹報平安,洗漱換吃飯,這麼久沒見,一家人是有說不完的話,尤其是黎照曦話,事無巨細都要一一跟他阿爹彙報,顧兆『』不上,在一旁可氣了。
最後出了不當爹的爪子,了黎照曦。
黎照曦:「……阿吉說唔唔唔幹嘛鴨。」
「歇一會,幹了吧?」顧兆好心說:「喝水潤潤嗓子。」
黎周周知相公的小把戲,不過順著相公,「福福喝口水歇一會,阿爹一會聽你和阿吉幾個同學種菜的事。」
福寶只能委屈喝水去啦,他要聽阿爹的話。
黎家府里熱熱鬧鬧的,吃飯也沒停著。黎大原先覺得家裡就福寶一個孩子冷清許,如今是不覺得了,福寶說,有個汪汪配合一,誒喲可熱鬧了。
直到不早了,黎照曦該睡覺了。
「明個不上學,再放一日。」顧兆給許諾,他到底是親爹不是后的。
福寶是高興的一骨碌跪在被子上了,又說:「爹好好啊!!!」
「不是最好啊?」小顧腸了屬於是。
「乖,睡好了,蓋好了被子別冷了。」黎周周哄著福寶進被窩,一邊講一些兩浙賣罐頭的事,當睡前故事說給福寶聽。
福寶就在兩位爹爹的陪伴下,乖乖睡了。
夫夫二人見孩子睡實在了,這才起牽著手回屋,自有僕人睡在外頭隔間候著,伺候福寶夜裡起夜。
回到屋裡,夫夫二人上了床。
顧兆說:「了福寶在跟前嘰嘰呱呱的,一下子安靜不,我都不習慣了。」
「哪有當爹的這麼說孩子的。」
「嘰嘰呱呱又不是壞話。」小顧腸理直氣壯,他都不是最好的爹了。
黎周周笑的不,最後過去抱著相公親了口,說:「兆兆弟弟是最好的相公了。」
「……」小顧高興了,不腸了,拉了被子就蓋過了兩人。
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黎周周的悶吭聲,說別咬。顧兆則:「就親一口臉蛋,周周哥哥就跑啦?真的不咬假的不咬?」
「我試試這裡。」
「。」又是一聲悶聲。
聲音漸漸的低了沉了。
許久未見,顧兆正是如狼似虎年紀,黎周周何嘗也不是,這一通可好好的鬧騰,最後是真求饒了,顧兆意猶未盡的作罷了。
「好好歇幾日,都回來了,什麼事都不急。」顧兆給周周乾淨上,重新換了裡被褥,上床抱著人說:「睡吧。」
黎周周折騰困了,嗯了聲便睡去了。
這一覺可真的沉甸甸的,真是日上三竿才起床。
福寶在外頭同汪汪玩,跑了一圈悄聲悄息的進了阿爹屋,不進去,就站在門口等了一下,裡頭阿爹沒聲,怎麼睡著呀?
「爺爺,阿爹怎麼一直睡呀?」
黎大:「你阿爹做買賣累,到家了睡會懶覺,你去同汪汪再玩玩,晌午阿爹就醒來了。」
「好吧。」福寶又帶著汪汪去玩,可玩一會想阿爹,便又悄悄去看阿爹。然後就被早早翹班回來吃午飯的顧兆逮了個正著。
「作業了沒?」
「不上課,可沒說沒作業。」
福寶:???
「去書房,先描一頁大字,一會我來檢查,完了在吃飯。」顧兆嚴肅。
福寶只好乖乖應了聲,洗了手去坐下大字了。
唉,福福快樂的日子為什麼這麼短暫呀。
黎照曦含淚大字。
顧兆趕了福寶,這才進了裡屋,周周要是知福寶一早上不門口站著看他怎麼不醒,那周周肯定要不好意思害臊了。
周周又不像他臉皮厚,也不糊弄黎照曦。
唉。
顧兆笑瞇瞇的唉了聲,進屋就往床邊去,逗醒了周周。
「怎麼都這個了?」黎周周一瞧外頭的太就知不早了。
顧兆很正經說:「你做買賣辛苦,昨晚又『』累,睡會正常。」知周周擔心什麼,說:「福寶早上同汪汪玩,剛去作業了。」
黎周周鬆了口氣,那就好。
中午吃飯前,福寶了作業一張大字。顧兆福寶的功課是很認真批改的,他坐在椅子上,福寶就立在書桌另一頭站著,規規矩矩的。
「今日的字浮躁了,一個能看的都不。」
「黎照曦,作業要靜下來好好。」
福寶如今年紀小,學字都是大字,或是背誦,顧兆每次檢查大字,的好了給畫圈圈起來,今日一個都沒圈,了大名字。
「我知了,爹。」福寶也有些臉紅了,他字沒好好。
「吃完飯一會再一張。」
「知了。」
福寶垂著腦袋應了下來。
可等出了書房,他的腦袋就被爹『』了『』,剛剛嚴肅批評他的爹,這會神『』和許,「洗了手吃飯吧。」
福寶如今不懂,卻知不管爹是嚴肅批評他,是溫聲同他說話,爹都是著他的,同阿爹一般的著他。
等吃過了飯,原本福寶是要睡午覺的,現在則站了站,便去書房大字了,爹說一張,福寶練了好幾張,的他覺得好了才停了筆。
「完了?」黎周周見福寶出來了問。
福寶嗯了聲,在黎周周看來,竟是略有幾大孩子的模樣了,可他笑笑,了胳膊,福寶一下子便依偎過去,雖然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他喜歡和阿爹親近。
黎周周拍了拍福寶肩頭。
「福福長得真快,過了年七歲了。」黎周周嘆,溫和笑說:「中午爹是不是說你了?」
「爹說我也是因為我作業『』,沒好功課。」
這個可不怪爹的。
「你出,村裡人說起什麼名字的都有,說羊蛋、牛蛋、鐵蛋,名字起的糙一些好養活,可你爹說,要福寶。」黎周周說起了以前的事,見福寶聽的認真,他說羊蛋這些名字,福寶臉上可是嫌棄。
小小的人都能辨出好聽不好聽來。
「爹是你的,說起了福寶,福氣滿滿的,我也希我家福福以後快快樂樂平安健康。可你一大了,聰明伶俐,書背的好,學東西快,阿爹也長了見識了,認識了許事,做了買賣,也同以前不一樣了,我的福寶若是能有些本事那就更好了。」
「你爹應當也是如此想著。」
「有候想你快快樂樂想幹什麼幹什麼,又有候不想埋沒你的聰穎,想你厲害一些,可人要是想厲害,想學本事了,那就得吃苦,得磕絆,有候會栽個跟頭。」
「福寶不要怕,要是有一日你覺得累了苦了,就和阿爹和爹說,咱們就放緩一些腳步,慢慢的來……」
「我是阿爹和爹爹的黎照曦,我不怕的。」福寶很認真說。
他不怕苦,他也要像爹爹和阿爹一般厲害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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