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呢,姥姥還給了好不容易雕出來的小玩意兒以一個差評:
「你雕的這是什麼歪蘿蔔?」
「……」
好鬱悶,明明雕的是玉兔,怎麼歪蘿蔔了呢?
腦筋一轉,乾脆就把雕刻刀一扔,說:
「不玩了。這是要有天賦的。事實證明,我在這方面本就沒有天賦。」
「你只是沒把心思放在這件事上。我們家的歡歡啊,可聰明著呢,只要想做,就一定能辦好那件事。心不專一,當然是做不好事的。在心態上,蘇蘇比你好多了。」
老太太毫不掩飾的誇著外孫媳婦。
蕭璟歡立馬笑了,完全不吃醋,而是一把摟住了嫂子,說:
「那當然了,嫂子是生出,子可定著呢,我呢,打小心就野,什麼都學,什麼都學得不。論子,嫂子當然比我好……」
「你呀你呀,倒是有自知之明!」
老太太笑著搖手指,點了點的額頭。
蘇錦抿只是笑,心裡是知道的:
這個小姑子,只是憂心外頭的事。這不,幾天聯繫不上人了,雖然,有保鏢徒步跑出去找有信號的地方報了平安,可這會兒正是最黏老公的時候,幾日不見,自然就無比想念了。
老太太呢,把那「歪蘿蔔」拾了過去,自己給補上了幾刀,裡接上話道:
「歡歡啊,家裡頭呢,事兒都出了,再急也沒用,那就放寬心吧,你得相信你哥,還有長寧,他們啊一定能把事理好的……」
話這麼一道破,直驚得蕭璟歡和蘇錦面面相覷。
這,這怎麼一回事啊?
「姥姥?您……您這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呀?」
蕭璟歡驚得都結了。
老太太那清健的臉蛋上居然全是樂呵呵之,相比之前的擔憂,此刻的,可淡定多了:
「剛來這邊時,我就知道了啊……
「是明~慧說的。
「雖然恆遠有待過明~慧,這事不能幫我查,也不能讓我知道。
「但我和明~慧是什麼關係?想瞞我,那可真是太難太難了……
「而且不會說謊,一說謊就神不對,我稍稍蒙上幾句,就把事兒全給招了……」
天吶,蕭璟歡倒一口冷氣。
還以為這老太太老好哄的呢,想不到居然這麼腹黑。
嗯,這麼看來,哥上的特質,多半是承自這老太太的。姥爺可沒這麼明細心,人家就一大老爺們。
「既然知道,那您怎麼……這麼安靜?」
靜的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老太太溫溫吞吞的笑了: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
「急是沒用的。與其留在家裡干著急,不如順著恆遠的意思留在這邊散散心,寬寬心,用心雕一塊玉,靜靜心……
「可惜啊,你這孩子一直魂不守……本就沒把風景看進去……」
老太太指了指手上這玉,說:
「瞧瞧,白白糟蹋了這麼好一塊玉。歡歡啊,做任何事,心得靜,不能躁,心躁了,事就做不好。不管是雕刻這份手藝,還是解剖這門手藝,都得靜,靜了才有思路,才能找到個中的門道……」
講的自是有道理的。
蘇錦淺一笑,沒說話,只靜心雕著。
蕭璟歡則撲上去,抱住了老太太,把頭膩在肩頭上,嘆著氣說:
「姥姥,您說的我都懂。只是,姥爺的況,不是很好,媽媽可能也會面臨牢獄之災,您說這種況下,我怎麼靜得下來……」
老太太沉默,盯著那雕壞了的玉看罷,什麼也不說,雕了起來,很快啊,一隻活靈活現的玉兔就顯現了出來:
「好不好看?」
「好看!姥姥,您有一雙金手指,什麼都能變廢為寶。」
接過了那玉兔把玩,打心眼裡發出了一記讚歎。
老太太呵呵一笑,摘下了老花眼鏡,了眉心,說:
「好不好看倒是其次的,我只想說明一件事。」
「什麼?」
蕭璟歡虔心求教。
「一塊玉,有人可以將它雕殘次品,有人可以把它琢好的緻品。世上的事,也是如此,有人可以廢盡心機的陷害,同樣,也有人可以撥反正。這是各自的本事問題。那份本事,是禍人禍己,還是造福社會,就看自己怎麼用了,一念之差,就是兩個世界……」
這話,好有意味。
老太太著窗外,攏了攏肩上那條漂亮的披肩:
「你姥爺肯定是被人栽贓冤枉的;你媽媽稅稅這一說也不可能,合理避稅是國家法律允許的,阿媛絕對不會繳國家一分錢;被捲去的錢,也是可以追回來的……不過,這些個事,一件件,都大,不是我,也不是你們能管得了的,就讓你哥去查吧……一定查得清的……一定的,你哥那能力,我信得過。我們啊,只要好好的等在這裡就行了……知道麼……都別急,急是沒用的……」
說完最後一句,微笑著拍了拍歡歡的肩,反而安了起來。
「姥姥……您的心態真好……」
蕭璟歡輕輕嘆息,把頭靠在姥姥的頸窩裡。
本來該是這些小輩穩著些的,勸著些的,到頭來,反是老太太在寬。
即便如此,還是憂心,總是放心不下,聽不到長寧的聲音,真的真的是太難了。
*
後來,老太太午覺,蕭璟歡對著窗外的雪發獃。
本來是喜歡雪的,可現在,它沒完沒了的下,下得心都煩了,眉都跟著耷拉下來了。
「怎麼,還是放心不下嗎?」
蘇錦來到邊,睇著問。
「嗯,心裡很不安。我想去上海……總比待這樣干坐著強……公司那邊的事,我還是懂一點的……重要的是,坐在那裡,我能第一時間知道事的進展,不像留在這裡,雙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真真是要急死我了……」
的聲音里也出了幾分急。
「午後就會停雪。道路上的雪,到了明天就會被鏟雪車剷平,到時,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帶上兩個人一起上路。姥姥這邊,我看著……」
蘇錦笑著說,手這個小姑子,現在的呀,心思全在靳長寧上了。
看到走出初帶來的影,真心替高興。
「真的?」
聞言,蕭璟歡那懨懨之頓時盡去,眉目一下子就飛揚了起。
「真的,不過,你這一路可得小心點走。千萬千萬不能磕到了,到了,保護好自己,這是必須的。」
蘇錦仔細叮嚀著。
「當然當然……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好自己的。可姥姥會放我走嗎?」
蕭璟歡忽又愁了起來。
蘇錦笑了,了的額頭:「傻丫頭,這正是姥姥的意思,姥姥早看穿你了,你的心啊,從第一天來的時候,就飛走了,留在這裡,只會影響姥姥的心。去去去,陪你的心上人去吧……」
一呆而笑的蕭璟歡擁住了蘇錦,嘆:「姥姥看得真。」
「是啊!所以,你心煩,也會擾得心煩,倒不如把你送走。」
「那你呢?嫂子你是怎麼做到心靜的?」
蕭璟歡眨著大眼問。
「我是嫁進門的人,比起你們這些從小一起在這個家裡長的人來說,我對姥爺和媽媽的眷,遠不如你們來的強烈。所以,我可以更靜心的陪著姥姥……放心吧,現在,我唯一可以為恆遠做的也就是陪著姥姥,為解悶了……」
蘇錦著窗外,臉上著堅信的芒:「而且,我相信你哥哥和長寧,一經聯手,一定可以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希是很好的。
但願吧,一切終能化險為夷。
也不知道為何,一種極度的不安,在管里瘋狂的肆,讓覺得,事可能會越來越複雜化,而不是越來越明朗……
唉,但願,這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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