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檐自顧離去之後,他的下屬將凌青菀送回了安家。
晚夕,安檐未歸。
他最近都不怎麼沾家。
“二哥是不是和哪個青|樓的姑娘好上了?”一連幾天,吃飯的時候安檐都沒回來,安棟就嘀咕道。
安棟在宗學裡讀書,他的朋友多半都是貴胄子弟,紈絝得很。
他們甚至會買那些窮酸文人的詩詞,去在青樓的棋樓上,和姑娘們見面。
所以,誰經常不沾家,多半是流連花叢。
安棟想不到還有什麼事讓二哥不願意回來。
“胡說什麼!”小景氏立馬厲聲呵斥他。
安棟嚇了一跳。他母親罕見這麼嚴厲,安棟就知道自己說錯了,當即不敢多言。
他擡頭,看到了凌青菀和景氏等人,心裡就明白了。這話不能直接說的,表妹和姨母要生氣了。
然後,他使勁看了幾眼凌青菀。
凌青菀表有點落寞
。
“菀兒是不是多心啦?”安棟有點不安。
晚膳之後,安棟親自送凌青菀。
景氏和蕊娘、凌青桐快幾步,凌青菀和安棟落在後面。
“菀兒,你生二哥的氣了?”安棟問凌青菀,“我方纔瞎說,你當真了麼?”
凌青菀微訝。
而後,笑了笑,道:“沒有。二哥不是那種人,我知曉的。他最近才升,公務繁忙,很是辛苦,我豈會猜疑他?”
安棟鬆了口氣。道:“菀兒好乖,又懂事!”
凌青菀失笑。這麼稚的安棟,居然把凌青菀當孩子,令凌青菀莞爾。
接下來幾天,凌青菀仍是見不到安檐。
姨母也有點擔心。
姨父說:“他沒事,侍衛司的都指揮使這幾天抱恙,告了假。檐兒暫代都指揮使。故而忙碌。”
姨母聽了,這才微微放心。
景氏也從姨母聽得,同樣放下心來。
姨父才安完姨母。第二天,姨父自己也不回來了。
“我爹呢?”安棟又問,“他怎麼也不回來啊?”
安肅和安檐父子倆不沾家,是怪異的。安棟卻很羨慕。他們很神,很多事要忙。不像安棟,做什麼事家裡人都知道。
“就你多!”小景氏立馬打斷安棟,讓他吃飯,不許多。
景氏和凌青菀也好奇。安肅去忙什麼了。
但是,小景氏對此很忌諱,連景氏都不告訴。
“是不是宮裡出了事?”凌青菀猜想。“是家嗎?倘若他生病的話,姨父可以帶我進宮嗎?”
心思活泛起來。
但是。本見不到姨父。
一連幾日,姨父和安檐都見不到面,凌青菀又不能出門,的腳還沒好。
到了冬月底,凌青菀的大哥凌青桐去祁州運糧,終於回來了。
因爲安檐幫忙,糧倉已經租好,鋪子也打理好了。
大嫂的陪嫁裡,有幾位年長的家奴,全部在鋪子裡做過夥計,甚至還有兩位掌櫃
。
故而,糧食這邊運過來,那邊立馬就可以開業了。鋪子、夥計、掌櫃、賬房全是齊活的。
陳七娘自己也管賬,去了鋪子裡忙活。
“娘,我想給姨母五十石糧食。”陳七娘對景氏道,“姨母說想搭個善棚,散些米粥,這是大善事。”
總共才運了二千石糧食回來,五十石不了。即將過年,糧價要翻天的,這中間至有一千多兩銀子的賺錢。
一千兩,非常大的一筆錢哪,都夠娶個媳婦了。
“這也太多了!”景氏道,“你若是有心,給二十石,已經是破天荒的多了!”
在景氏看來,和小景氏的更深些。
倘或讓媳婦給小景氏那麼多糧食,景氏覺得佔了兒媳婦的便宜。
陳七娘是新婦,景氏怕太客氣了,反而損了自己的利益。
“還是五十石吧。”陳七娘堅持,“青城也同意。這次去祁州,二哥幫了我們不,我們就不單獨謝他了。”
安檐介紹的朋友,幫凌青城運糧。
凌青城他們路上遇到了土匪,幫忙運糧的那個頭子,報上名字,那些土匪全部聞之變,打都沒打就撤了,所以凌青城很順利到了京師。
那人份很神。
總之,糧食能這麼順利運回來,全靠安檐朋友的幫忙。
“這原是你該拿主意的,既然你們倆口子商量定了,就這麼辦吧。”景氏道。
陳七娘那邊糧食鋪開業頭三天,因爲價格比京城的糧食鋪低一,故而生意極好,從早忙到晚。
不人慕名而來。
才三天,就賣了五百石,賺了一萬二千多兩銀子。
景氏聽了,嚇了一跳:“現在外頭,糧食這樣貴嗎?”
“我們還是賣得比較便宜的。”陳七娘解釋道。
景氏心想:普通人家,誰買得起糧食啊?別說普通門第,就是落魄貴胄,只怕粥都喝不上了。
家裡有存糧還好,沒有就更慘。
“去年的乾旱,著實太嚴重了,整個西北幾千萬人缺糧。”陳七娘又道,“所以糧食才這麼貴。娘,咱們不能賤賣,賤賣就攪混了糧食生意,其他商戶要恨我們的。
我開業頭三天,價格低一有可原,明天還是要將價格升上去
。”
景氏不通生意上的事,笑道:“七娘做主即可,娘不懂這些.....”
景氏也把陳七娘的賺頭,說給凌青菀聽。
“七娘著實厲害。以後管家,你哥哥不愁不上進。”景氏很滿意,“我一生無用,總算娶了個好兒媳婦。”
凌青菀拉住了母親的手,笑道:“娘贊大嫂。也別妄自菲薄啊。您和大嫂一樣厲害呢......”
陳七娘和凌青城的糧食鋪子,生意做了起來。
他們給了安家五十石糧食。
安家有不的存糧,但是不會拿出來賣。小景氏知道,此前最大的善事,就是捐些糧食,所以多多益善。
收下了。
“咱們親戚,我給錢七娘也不稀罕。我就不作勢了。”小景氏笑著。對陳七娘道,“往後哪裡有難,告訴我即可......”
陳七娘心裡狂喜。
這句話。可是比錢還要貴重。
往後倘或生意上遇到了大的困難,跟安家說一聲,足以解決。
“是。”陳七娘道,“往後有什麼困難。定然麻煩姨母。”
陳七娘行事有分寸,景氏亦無需多說什麼。和小景氏之間的分。景氏也沒有攙和。
倒是凌青菀和安檐,讓景氏比較心。
景氏已經大半個月沒見到安檐了,他幾乎不落家。聽說他晚上會回來,但是從來不找凌青菀。
“他們倆。到底是怎麼了?”景氏心想,頗爲擔心。凌青菀傷得這麼重,安檐應該很張。每天都來看纔是啊。
哪怕是他弄的,他也應該疚。
從來不面。是怎麼回事?
安檐沒見著,倒是石庭來了。
石庭是凌家的恩人,他過來給景氏請安,景氏很高興見到了他。
“聽說你被人冤枉獄,我也是一陣擔心。”景氏對石庭道,“出來就就好。”
石庭獄、天一閣被封,景氏也知道。
當時,也頗爲驚詫,自然不相信石庭去搶劫,定然是人陷害他。
景氏還專門去了趟紀王府,讓爲應天府府尹的紀王善待牢裡的石庭幾分,至別在飲食上委屈了他
。
石庭救了晉國公府的命。
“早就出來了。”石庭笑著道,“紀王厚待我,說是太太關照過,故而我定然要來給太太道謝。”
“謝什麼?你救了我們一家的命,還替我們保存了家業。”景氏很激,然後仔細看了幾眼石庭,又有點心疼,“好孩子,你看著也瘦了,吃了好些苦頭吧?”
凌青菀就坐在一旁。
也打量幾眼石庭。
石庭是瘦了很多。石庭的左腳摔斷了,至今還要柱著柺杖。他的肩膀被刺穿,也尚未痊癒。
他的右邊臉頰,被石頭割破,一條寫長的口中,從眼底到顴骨,疤痕很深。
卻毫不影響他的豔。
饒是憔悴,亦有幾分弱的。石庭這副容貌,是上蒼的厚。
“還好,沒有吃苦,只是這幾天沒睡好。”石庭笑道,“我被關起來才三天,紀王去找我,問我是否真的擅長醫。
我說擅長,點明紀王早年的一個頑疾,紀王便將我帶宮廷......家聖小恙,我便在宮裡照料了幾天,沒怎麼睡好。
幸而家已經無礙,我便出宮了。紀王說,我這次算是聖前立功了,也查明小福寺失竊是住持冤枉我。家聖恩,我就恢復了自由,天一閣也揭了封條。”
石庭一言帶過。
景氏和凌青菀卻都聽明白了:他治好了皇帝,得到了帝恩,不僅僅免罪,天一閣也還給他了。
他一連幾天不眠不休,應該是皇帝病得很重。
“怪不得這幾天不僅沒見到安檐,也沒有見到姨父,原來是皇帝發病了。”凌青菀心想,“石庭這次,算是徹底找了個靠山,攀上了家,安檐不了他。”
凌青菀猜到家發病,還想這是個機會,自己也許可以見到家。
不想,這個機會給了石庭。
凌青菀倒也欣,石庭總算出來了。
一個人的運氣,是很難預計的。
安檐和石庭相互鬥下去,會損耗的實力。需要這兩人的幫忙,才能順利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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