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屋里頭的人走完才會到自己,卻不想林兮是第一個被請過去的。后知后覺,新帝登基,太后再無用,那些怕是去拜訪新帝妃嬪的吧。
請過去的是位上了年紀的姑姑,從一開始請過去說了幾句話之后,一路沉默著走在前頭,不曾看一眼。
昨天的靜那麼大,此刻姑姑又冷著臉,林兮約猜到太后的態度,暗暗嘆了口氣。
兜兜轉轉,到了太后的院落。姑姑在院門前停下,轉,終于又再對林兮說第二句話。
“你在這候著吧。”
“是。”應聲,后退兩步,往邊站去。
姑姑毫不遮掩的打量著,冷笑一聲,“小夫人怕是不知道宮里頭的規矩吧?”
林兮怔了一下,但未怯,“還姑姑明示。”
姑姑從鼻子里出了氣,才道:“既到了這里,候著太后便要跪下的。”
景明昨日不是沒告訴林兮宮里頭的規矩,大大小小都說了,唯獨沒有提這里還要跪著。林兮幾乎可以肯定,如此這般是太后在刁難。
然而知道又能如何,只得乖乖跪下去,然后目送姑姑走進院子,再也不見。
后頭太后的院子人來人往,每個人都要多看幾眼,臉上似笑非笑的神無比相同,始終沒人起來。
蒙蒙黑的天漸轉大亮,本就疲乏子加上膝蓋鉆心的痛,越來越支撐不住。摳手咬舌掐大,什麼法子林兮都試遍了,但還是無法阻止昏沉的腦袋牽著子東倒西歪。
太后在刁難,若是因為支撐不住倒下去,恐怕會落了把柄。太后再要將自己如何那便有了借口。
就在意識開始模糊,實在支撐不住時,來自后急促的腳步讓清醒了些
“怎的了委屈,來太后這里告狀來了?”悉的聲音,卻不同于以往的吊兒郎當,里是明顯的怒氣。
林兮心里一驚,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襄王一腳踹在地上。
總算子能一下了,肩上的痛本不算什麼,打心底謝云楚懷。
許久后的舒展雖然讓膝蓋愈發疼痛,但怎麼也比不上的舒暢之,干脆裝死趴在地上,能舒服一會兒是一會兒,接下來還不知要遭遇什麼。
也就兩秒,的手臂又被襄王踢了一腳。
“怎麼,在這兒給本王裝死?”他的怒氣莫名,仿佛要沖天。
林兮又在地上賴了片刻,然后裝作十分艱難的樣子撐起子,轉而跪向眼前的錦紋長靴。
“奴婢,見過襄王。”
的臉上不曾有一的驚慌,眉頭微蹙,似是因為上的疼痛。襄王脾外,心里所想全部寫在臉上,沒必要費勁應付,隨便即刻。
而這樣平淡的反應被襄王看在眼里卻是萬分疑,一大串到了邊的話,又被生生了回去。
可……林兮不是前來告狀?為何偏要在這個時候跑進宮中拜見太后?
朝堂不順,這個人又在這里給他添,心中的火氣又升騰而起,云楚懷指著低喝:“別在這兒給本王裝蒜,你且說說大清早跑來宮中拜見太后所為何事?”
林兮將子低了些,“回王爺的話,奴婢是來拜謝太后的恩賞。”
襄王嗤笑一聲,“你不過一個賤婢,將來那些東西是給正房夫人的,你來拜什麼拜?!”
林兮面不改,道:“聽敬王說是太后賞給奴婢的,奴婢便來拜了。”
的過于冷靜,襄王愈發怒不可遏,此時恰有下人抱了一捆柴往院走去,他順手了一,揚著手臂,又再氣沖沖的問,“本王再問你一遍,到底過來做什麼?!”
林兮揚起頭,毫無膽怯之意,一字一句,“奴婢,前來拜謝太后。”
“好。”襄王怒極反笑,一個個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現如今連奴籍出生的賤婢也如此了!
“好一個拜謝,你胡說!”
話才落,他手里的樹枝就狠狠了下去。
林兮不躲,眼睛甚至都未眨一下,瘦消的臉頰頓時出現一道紅印,接著便有汩汩的鮮,從不知哪里的傷口流了出來。
半邊臉被到麻木,林兮毫不知臉被枝椏上的突起劃破。但見襄王一臉的怒氣瞬間被驚慌取代,就知道這一下有些重了,抬手去,沾了一手鮮紅。
低頭地上,服上都是。
“你不會躲一下!!!”襄王怒吼,但顯然底氣不足。
林兮任由鮮直流,又再端端跪好:“王爺恕罪,奴婢知錯。”
真的對臉上的傷口不甚在意,太后不高興,襄王此舉算是替出了氣,還自己破了相。想必如此能幫太后消了不的氣吧,在太后那的危險也便了許多。
沒多久聽到靜的姑姑將兩人都請了進去。
林兮一直毫無溫度的眉眼突然就盈盈如水,仿佛了天大的委屈。
襄王在前走著并沒瞧見,倒是姑姑看著極力忍的樣子不由得了惻之心。
母子倆去了里屋也不知嘀嘀咕咕在說什麼。不過從里頭傳來的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還是林兮聽出太后正在訓斥襄王。
姑姑拿帕子捂著臉,不多久醫到了,瞧著說傷口不深,沒什麼大礙,木乃伊一般順著腦袋裹了一圈將紗布固定,便搖搖晃晃的走了。
姑姑這才去請太后,不多久卻又一個人出來,說襄王宮中肆意橫行,將太后氣的頭疼,就不見了。
一路走回朝門,再經過幽深的小巷。林兮先后遇到了先前守門的侍衛,以及先前一個屋子的兩個人。
們默不作聲的看著裹著一頭的紗布,宮的正服也是斑斑跡,眼中或多或都有些同的意味。
林兮倒是輕松的很,但卻裝作步履沉重,低著頭,想哭又不敢哭似的。
到了馬車邊上,馬夫下了一大跳:“呦,夫人,您這是……”
“無礙。”說罷,也不管矮凳,直接抬就往車廂上上。
此時突然傳來馬匹的嘶鳴,姿勢豪邁的往前看去。之間敬王的馬車正從前頭經過,旁邊的簾子才才放下。
林兮眸一暗,心里突然就憋悶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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