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包廂。

　一桌子無人問津的飯菜中間，橫七豎八堆了不下二十個啤酒瓶，顧延森“咔”在桌子棱角上頓開第N個瓶蓋，“季助理，你說說，人到底是什麼奇怪的？”

　季東明拎了個啤酒瓶，里面還有大半瓶酒，“哲學家都回答不了的問題，我怎麼回答？回答不了。”

　顧延森仰頭悶下三分之一瓶，“本爺越來越不懂人了，我特麼萬花叢中過，閱人無數！無數！”

　季東明晃晃酒瓶，“顧，你喝多了。”

　顧延森瞥瞥空瓶，“你看不起我？”

　“絕對沒有，顧總海量，我很佩服，但是咱們下午還要開會，明天項目啟，你也要到場，下午的會議你得主持，你……還行？”

　季東明發誓，他在說還行倆字的時候，絕對沒有第二個意思，就是單純的提醒他喝點。

　誰知這句話激怒了顧，他半個突然橫餐桌，右手“嗖”拽起季東明的西裝領子，“你懷疑我不行？你敢懷疑我？我特麼的就是行！我特麼的就是太行了！”

　季東明面皮扯的皺的，出一個酸掉牙的笑，“顧總，你行，全天下就你最行了，你不行誰行？！誰敢說你不行，我揍死他！”

　季東明發誓，他絕對只是想安他而已！

　可顧的思維又自對號座，“你敢！誰特麼敢揍，我特麼弄死誰！你也不例外！”

　好吧，季東明選擇閉，他什麼都不說比較安全。

　顧延森松手的同時，自己重心不穩，重重跌倒椅子上，手臂刮到了一個盤子，里面的菜和盤子嘩啦掉地上，盤子碎，菜湯灑了一。

　畫面簡直極了。

　季東明扯開餐巾布去，“顧總，我喝多了，我不行了，咱們回去吧，我讓司機來接。”

　顧延森冷冷的笑了幾聲，“季助理，我是不是很渣？”

　季東明手忙腳幫他湯，沒注意他的話，“是……”回答之后發現不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本爺渣嗎？本爺一個人，能替死！”

　死字出口，手機響了。

　顧延森把礙事的手機丟一邊兒，“不要接。”

　他放手雖快，季東明還是看到了上面跳躍的名字，“顧，你還是接吧，楚醫生打開的。”

　顧的醉酒瞬間醒了大半，抄走季東明手里的餐巾布，抹了抹，“楚醫生，什麼事？”

　季東明眼睜睜看著他手里的布，瞬間反胃了。

　“顧，你在哪兒？”

　“我……在外面，怎麼了？”

　“馬上來華夏醫院。”

　顧延森：“……醫院？！”

　“還想要媳婦兒孩子，就趕過來。”

　顧延森chua秒速進化直立行走的人類，“十分鐘！不，五分鐘，我五分鐘就到！你幫我攔著，楚醫生，拜托了！”

　寒掛掉電話，懸著的一顆心徹底放下，這兩人，可別再作妖了。

　搞定小曲，寒才發覺自己了，過了午飯的時間，約唐靳言共進午餐怕是來不及了。

　寒一時興起，給龍梟發了個短信。

　“老公，你午飯吃了什麼？”

　這邊，龍梟中午飯跟幾個高管一起吃的，席間大家在討論工程項目，幾個高管仔細分辨龍梟的臉變化，盡量順著他的脈搏挑好聽的說。

　一頓飯給他編制了一個太平盛世。

　龍梟聽的直皺眉，“王經理，我讓你說實話，不是聽你講相聲。”

　被指名的王經理尷尬的坐直，“董事長，我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說，燕郊是咱們的新起點……”

　龍梟一記冷若寒冰的目看的他把后半句全咽了下去，“是麼？”

　剛被暖熱的氣氛，一下就回到了冰點。

　沒人敢發言了，個個都正襟危坐，等待老板的分。

　龍梟的手機很及時的響了，雖然只響了一下，但獨特的和弦短信音還是讓大家都為之一振。

　高冷的董事長居然用這麼曼妙的鈴聲？

　意外！

　龍梟劃開手機，看到寒的短信，冰封的開了一道，笑容如春風。

　當然，快的幾乎捕捉不到。

　“高層聚餐，隨便吃了幾口，你呢？”

　發完短信，龍梟把大屏手機正面朝上放下，“燕郊不是新起點，是楚氏最后一個房地產項目，是句號。”

　寒扁扁，某人的意思是……沒吃飽？

　警局。

　鄭秀雅打開外賣的包裝盒，用撕開一次木筷子，“外賣是好東西，我外賣！如果能不油膩就更好了，隊長要不要吃個獅子頭？”

　陳釗也撕開筷子，攪拌宮保丁蓋澆飯，“我現在就是一頭獅子，氣的胃疼。”

　鄭秀雅不客氣的咬了一大口，“事已至此，看開就好。”

　陳釗咀嚼米飯丁，“你想的還開，曹婉清走了，辛苦查了幾個月的案子，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不心疼？”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思八九，嘗想一二。”鄭秀雅把獅子頭分開一般擱他碗里，“味道真不錯。”

　陳釗：“……”

　門外跑來一個值班的警察，敲敲門，“老大，有一份你的快遞，剛收到，加急的。”

　“我？”

　鄭秀雅又吞了一口獅子頭，拌一口米飯，右腮鼓鼓的，“誰寄來的？”

　“沒有寫。”

　鄭秀雅直接用手暴的撕開快遞袋，解開牛皮紙袋的線，里面是幾張紙。

　鄭秀雅眼睛飛快的往下掃，然后含在里的飯沒來得及咀嚼吞到了肚子里，“臥槽！”

　“什麼東西？”陳釗撂下筷子跟上去。

　“一份新證據，梁玉坤往M國走私軍火，批次、數量、金額、收獲人……清清楚楚，就跟梁玉坤的書記料的一樣。”

　陳釗不敢相信，自己又確認一遍，文件下面還有一疊收據，“誰寄來的？查！”

　“不用查了，對方不讓咱們知道，大概是怕被人發現后遭滅口，我們要保護舉報人。”鄭秀雅的腦海里，閃過了一個人。

　雖然疑點重重不確定，可除了他，想不到第二個。

　福爾斯說過，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剩下的那個，就算再離譜，也是真相。

　所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