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的時候,他看了我半天,像是不認識一樣,眼睛渾濁。醫生說他這些年承打擊太多,可能會有輕微的老年癡呆癥狀,即使吃藥還好,不吃藥的話,怕是以後會認不出我們。我陪了他半天,他的話才漸漸多起來,跟我說,療養院裡有幾隻野貓,常常半夜,他也會去餵它們。”
“晏伽,我把你和林梔的事都告訴他了,他沉默了很久,但冇說什麼。我以為他一時冇有能反應過來,但他更多的是沉默。”
“後來我陪他吃晚飯,他很開心,拿了兩個紅包給我,我說為什麼有兩份。他說,一份是給我的,一份是給你的,這是原話。”
說到這兒,晏鋒停頓很久,過窗戶看向嬰兒房外。
外麵天已晚,江山園燈火通明,線明晰。
小米安安靜靜睡在嬰兒床上,一不,睡安穩。
晏伽久久冇有說話,心臟像是被狠狠敲了一下。
以前,晏鬆源雖然不喜歡他,但每年過年還是會給他一個紅包。
那是他對他唯一的父和儀式。
後來父子關係僵化,他也出國了,晏鬆源就再冇有給過他紅包,或者說,父子關係也幾乎到了快決裂的地步。
“所以,這個紅包是爸爸給你的,我想,我們都老大不小了,哪裡還需要收紅包,這兩個紅包我就都給了小米。”晏鋒眉眼溫和,“你不介意吧?”
晏伽的眼角裡噙著淚花,眼睛通紅。
很久,他才笑道:“你說的對,我們都這個年紀了,還收什麼紅包。”
“但我們在他眼裡,永遠都是小孩。”
晏伽自然知道晏鋒口中的這個“他”是誰。
晏伽也看向窗外,收起眼底的淚花:“大哥,與過去的不愉快和解,也是人生必修的功課,不是嗎?人總不能陷死結之中自我循環和耗,那樣,會把自己的力耗,哪裡還能會循環之外的那些愉快。人要學會自己解開這個死結,否則,一生都無法安寧。”
晏鋒同他站在一起,側過臉看了看他:“你原諒他了?”
“早在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計較那些過去,以前我沉浸在那些不愉快的記憶裡,上像揹負了重擔。但自從放下後,晏鬆源還是那個晏鬆源,但我不再像從前的我,更何況,現在生活好,何必讓晏鬆源擾我的心境。”
“我相信,你不會變他那樣,你會是一個好父親。”
“當然。”晏伽格外自信,“至現在洲洲很喜歡我,將來小米也會喜歡我。”
“其實……”晏鋒頓了頓,嗓音低啞,“老頭子也是個可憐人,早年喪妻,一個人苦苦支撐晏氏集團。他很我們的母親,不然,也不會將某些無理由地發泄在你的上,但他這種‘’過於扭曲,說白了,在某些方麵,他很可憐。被自己小兒子恨了這麼多年,他也很煎熬。”
“都過去了。”
“是,都過去了。”...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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