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吳秀珍從公司開會回來——這一周很忙，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自然脾氣就更差了，經常和周達生說不到三句話就開始揚起聲調，聽得周愉直冒火。

但當和小白臉從房間出去，上了餐桌，吳秀珍臉上哪兒還有一點不快的意思，明得跟三四月的似的。

“孫老師，今天周愉上課怎麼樣啊？”

“今天注意力很集中，效率很高。”孫懷瑾誠實地給予反饋，再看向餐桌時就看周愉一直用眼神示意他坐自己旁邊的位置。

他忽略熱烈的眼神，徑直走過去拉開周愉對面的餐椅坐下：“今天又要麻煩您招待我了。”

這人怎麼這麼多疑啊？

“你這話說的太見外了，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只能在家裡吃頓便飯我還覺得對不住孫老師呢。”吳秀珍跟著走過來，一隻手拍了拍孫懷瑾的肩膀，才在周愉旁座，“周愉最近表現不錯啊，你要能保持到高考，跟孫老師一樣考進濟城大學，你要一百臺那個任天堂的遊戲機我都給你買。”

小姑娘心裡急，面上倒是還冷靜的，先嗯了一聲把吳秀珍應付過去，兩條兒就在桌子底下晃來晃去思考對策。

轉眼阿姨就開始幫著周達生把菜端了出來，周愉本能地過去幫了把手，突然之間便福至心靈。

來了覺，特地給孫懷瑾裝了滿滿一大碗飯，小跑著給他端到面前，再回他對面座。

“孫老師，多吃點兒。”

孫懷瑾看著面前堆得像是一座雪山一樣的米飯，略略地沉默了一下，就聽吳秀珍也附和道：“是啊，孫老師，多吃點，別客氣。”

他就看著周愉回到座位上，手撐著下，朝他無比乖巧地眨眨眼。

下一秒，他的上便落上了一個東西。

趕在周達生落座之前，孫懷瑾余朝下看了一眼，就看那隻小腳丫跟和他打招呼似的前後擺了擺。

今天穿的子是針織的，很大，棕如同某種的皮，寬寬松松地套在的腳踝上。現在往他上一放，孫懷瑾才看見那腳掌的位置還織上了墊的圖案，整設計就像一隻熊爪。

不祥的預一下強烈起來，孫懷瑾收回目向餐桌對面的周愉，就看還是剛才的姿勢，只不過右手已經拿起了筷子，優哉遊哉地往他碗裡放了兩空心菜。

“孫老師，我爸炒的蔬菜可好吃了。”

“好，謝謝。”

孫懷瑾面無表地對上純真的笑臉，兩人的目在空中相撞，如同高空中掠而過的飛鳥，短暫相，再若無其事地分散開。

他在用眼神警告別來。

周愉有點想笑，急了吧，金主就在斜對面坐著，現在你知道急了，早幹嘛去了。

小姑娘還用手撐著下，慢吞吞地夾菜吃飯，將注意力全部都轉移到了桌下，用腳掌隔著子仔細而又小心地索著陸環境。

孫懷瑾右手執筷，左手直接潛桌下，握住的腳踝，及時地阻止了這場作。

周愉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這小白臉在吳秀珍面前居然敢，腳上作也跟著一頓，停在了男人的手掌之中。

“周愉，你發什麼愣？”吳秀珍一側頭就看周愉腮幫子鼓著，咀嚼的作卻跟沒了發條一樣，就僵在了那兒，“趕吃，待會還得回學校。”

“好，我知道。”

男人的手在桌下住了的腳踝骨，力道不大，但周愉左右掙扎了兩下，卻發現完全沒有可以彈的余地。

睜圓了眼睛盯著孫懷瑾看了一會兒，就看孫懷瑾看也不看，隻專心吃飯，偶爾不鹹不淡地應一句吳秀珍拋來的話茬子，正經得好像在參加什麼商務酒宴。

“孫老師。”

直到開口他，孫懷瑾才將目落到頭上，“嗯？”

“你知道金蟬殼——是什麼意思嗎？”

小姑娘話音未落，孫懷瑾的掌心便猛地一空，他再用余朝下去的時候，手上只剩一隻的線子，如同蟬蛻一樣乾癟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