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於要親了。”寧真真輕輕點頭，發現法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失笑道：“師兄這般看我做甚？”

法空笑著搖頭。

寧真真哼一聲道：“師兄是在看我是不是羨慕？”

法空笑而不語。

寧真真道：“男之最脆弱最單薄，也最易變，早晨還是甜甜，晚上便是恩斷義絕，海誓山盟頃刻之間化爲虛無。”

法空笑道：“雖然脆弱不堪，但不經歷一番，總是會有所憾吧？”

“沒有。”寧真真搖頭：“與其經歷一番而留下心魔，不如避而遠之，潔自好。”

法空道：“男之還是有可取之的。”

雖然短暫，但也灼烈，所謂金風玉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寧真真道：“所謂男之，不過是彼此一剎那的幻覺與錯覺而已，很快就會清醒過來。”

見多了人心，最知道男之不過是一時的衝，衝勁兒過後便消退。

所以對其是不屑一顧。

比起男之，自己與師兄這般誼纔是真正的珍貴，只會彌久愈堅，而不是越來越淡。

法空笑著點頭，他也是見多了男歡，覺得不過就是那麼回事兒。

寧真真這般沒經歷過世事的，也如此看待，顯然是因爲其心法之故。

看人心有利有弊，好是無窮，弊端就是如此，看得太也就活得無趣。

寧真真笑道：“這一次師兄準備大大辦呢，還是簡簡單單？”

法空道：“簡單一些吧。”

“朱姑娘願意？”寧真真道：“別落了埋怨，一輩子記在心裡不痛快。”

法空笑了笑：“還好，對這些看得很淡。”

“林飛揚確實運氣極好。”寧真真道。

法空點頭同意。

要說運氣好，自己甚至也不如林飛揚，行事暢快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想那麼多。

當然，上朱霓之後，他便沒那麼暢快了，子懶不想練功也要拼命練功。

寧真真道：“可惜我不能回去，師兄便代我送上禮吧。”

“你要送什麼？”

“送上兩匹綢吧。”寧真真道：“給做裳。”

法空笑道：“明月樓的綢可是一絕，沒問題。”

寧真真搖搖頭：“那是尋常之，我弄來的這綢子可不尋常，水火不侵，塵垢不沾。”

法空眉頭一挑。

寧真真道：“師兄你幫忙去一趟明月庵，跟蓮雪師叔取過來送給。”

“好。”法空點頭。

他也好奇這不尋常的綢到底如何。

——

信王府

“大師，朱霓要跟林飛揚親了？”

法空與楚祥坐在湖中小亭裡，一邊喝著酒一邊閒聊。

法空笑道：“王爺收到消息了？”

“朱霓過來說的。”楚祥放下酒杯，慨道：“竟然這麼快就親了。”

法空道：“王爺難不想讓孤一人？”

“總要等一等吧。”楚祥道：“修爲深，再過十年二十年也不妨礙的，那個時候也可以穩定下來了。”

子年紀大了不好生育，可對爲大宗師的朱霓並不是問題，爲大宗師之後，衰老速度驟降，再過十年二十年，狀態與現在沒什麼太大差別。

所以何必急著親？

前途無量，如果再等十年二十年，說不定都能當上副府主，可以一輩子了。

現在就親，會大大妨礙前途，大半心思不能放在神武府，而要歸於家族，如果很快有了孩子，又要照顧孩子。

最好的年華便浪費了。

法空道：“竇打開的時間是有限的，再過十年二十年，心靈就不一樣了。”

年輕的心靈充滿了熱，年紀越大，熱越，的灼烈程度也不同。

現在親便是恰到好，火候正當。

至於前途，卻是未必會妨礙。

依自己所看到的是沒有妨礙的，朱霓屬於稀缺型人材，天下罕有的奇才。

音殺之得天獨厚，即使有了孩子，力大部分放在了家庭之中，也不妨礙立奇功。

兩三次奇功下來，足以讓升，爲副府主。

楚祥搖頭嘆氣，一臉惋惜神。

法空笑道：“王爺你是可惜自己的得力干將沒了？”

“這些屬下，朱霓最讓人放心。”楚祥嘆道：“剩下的個個私心太重，建功立業的心思太盛。”

年紀大的都退了二線，幾乎不再出府，出府行的都是些年輕人，個個心比天高，想著建功立業迅速升。

這般急切的心思，往往行事魯莽衝，不顧後果，如果不是朱霓在，神武府早就出岔子了。

上一次天海劍派之行，即使派了最穩重的屬下，如果不是朱霓，還是會出問題。

法空笑道：“你這個上司難道不準親？”

“痛失將啊。”楚祥嘆氣。

法空道：“親了也還是神武府的司馬。”

楚祥搖搖頭。

那肯定是不一樣了，人一旦了親，心思全都跑到家裡了，哪還理會神武府的事？

法空失笑道：“王爺，不是所有人都追求職與功名，朱霓原本的理想就是爲司馬，現在已經了，於願已足。”

朱霓當初的想法是爲司馬，只要做上司馬，這一輩子就知足了，就沒白活一場。

如果不是上自己，這個目標很艱難。

音殺之是威力大，可修煉太難。

沒有外力相助，音殺之就變得肋，想爲司馬的可能極低。

朱霓爲司馬之後，建功立業的心思就淡了，更多心思是放在林飛揚上，放在武學修煉上。

“唉——！”楚祥搖頭道：“上個淡泊名利清心寡慾的，也是愁。”

法空笑道：“王爺你就知足吧，哪能事事都順著你的心意。”

“那倒也是。”楚祥笑道：“放心，爲孃家人，一定給一份厚禮，絕對讓風風的。”

“什麼厚禮？”法空笑道。

楚祥道：“容我想想，……給一座宅子？”

法空搖頭：“林飛揚有宅子。”

不過這確實是大手筆。

京城大，居不易，神京的宅子可不是那麼好買的，即使是武林高手，不作犯科想湊足了一座宅子錢也不易。

“林飛揚呀……”楚祥搖頭：“他的宅子來路沒問題吧？”

他知道林飛揚的本事，也知道林飛揚的來，對林飛揚來說弄一套宅子確實不輕。

可難的是明正大，來路沒問題。

他一個孤家寡人，沒有積累，怎麼可能暴富，有錢買一座神京的宅子。

法空道：“他得了一座寶藏，有銀子花。”

“這樣……”楚祥想了想：“那就送一套傢俱吧，我找皇宮的匠人們幫忙打造一套。”

“楚靈已經送了傢俱。”

“嘿，這個靈兒！”楚祥無奈道：“也真夠大方的！”

皇宮的匠造出手，肯定不能是一般的材料，皇子公主們的傢什也都是他們打造，價錢是難以說清楚的。

法空笑道：“實在沒什麼送的，那就賜一幅字吧，聊表一點兒心意就行。”

“這可不行。”楚祥搖頭。

自己爲朱霓的孃家人，怎麼可能只送一幅字，這太糊弄事，讓人笑話，看輕了朱霓。

楚祥道：“訂親宴要大請嗎？”

法空搖頭：“就不大請了，一邊請十幾個，擺上三四桌便好。”

“那行，讓膳房的來做幾桌。”楚祥道：“這個我是能做主的。”

法空頷首。

楚祥想了想：“關於禮，這還真難住我了，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

法空笑道：“王爺就看著給吧。”

他起便要離開。

楚祥鎖劍眉。

皇家之對尋常人來說珍貴，所以是贈送的最好禮，現在小妹送了傢俱，剩下的便沒什麼可送的了。

其餘東西若要用便逾制，傢俱也是不能與皇家相仿，用的是匠的手藝而已。

法空道：“王爺，告辭。”

“別急著走。”楚祥道：“幫我出出主意到底送什麼。”

法空笑著剛要說話，楚祥便道：“一定要送厚禮的，別糊弄我！”

“……那就送兩匹駿馬吧。”法空道。

“好主意！”楚祥掌笑道：“他們雖有輕功，可是平時出去踏春遊玩，還是騎馬更有趣。”

法空點頭。

楚祥鬆一口氣：“我會挑兩匹好馬送過去，再給他們兩個馬伕。”

法空出笑容。

這一回法空徹底告辭離開。

——

法寧正在藥谷裡鋤草打理，即使馬上便要收割，還是不能容忍藥圃長滿草。

法空則在湖上小亭裡開始施展小吉祥咒。

經過玉蝶宗的驗證，小吉祥咒施與所有人之後，效果確實非凡，玉蝶宗一口氣又增加了三個大宗師，有四個大宗師破了原本的境界，更上一層樓。

法空這一次準備將金剛寺所有弟子都加持上小吉祥咒，看看能有什麼效果。

一盞茶後，他施展完小吉祥咒，忽然靈機一閃，直接對著藥谷施展起了小吉祥咒。

法寧停下鋤頭，好奇的來到他邊，疑他到底在幹什麼。

待法空施展過後，著這些藥材們的變化。

小吉祥咒讓它們確實生出變化來，但到底是什麼變化，一時之間又說不清。

他閉上眼睛細細。

法寧沒打擾他，來到湖邊，看湖裡的魚兒們逍遙自在的遊，心神隨之而。

不知不覺間，他便進了定境。

法空應到他的變化，眉頭一挑。

平常時候，法寧可沒這麼容易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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