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
晉文帝低頭思索不語。
太后淡淡道,“一方,莫要沖,黃粱除了幾座金礦,就什麼都沒了,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靠的就是那幾座金礦,切不要為了眼前的一時困難把百年大計給攪了。”
一方流淚道,“國破山河就不在了,百姓都要淪為大宛之奴,守著那幾座金礦又能奈何?”
太后嘆氣,沒再言語。
因著一方公主一直在傷心,這酒自然也是喝不了,晉文帝只陪著太后草草用了一點午膳便回乾華殿了。
兩個老親王都沒走。
肅親王看看了瑞親王一眼,“你如何看此事?”
瑞親王一臉坦然,“為一國君主,多方考量也是正常。眼下江淮災也愈發嚴重,若是把國庫儲備都拿出來打仗,只會引發憂外患。”
肅親王和太后眼中都有贊許之意,這三老幺雖然平日里不著調,但大事上從來沒含糊過。
一方看著三個加起來快有兩百歲的老人,收起眼淚,恢復了高貴嫻雅的姿態,“是一方強皇兄之所難了。”
肅親王搖搖頭,“你倒不是強人所難,你是之過急。就像你說的,黃粱一旦失守,東秦沒有好果子吃,皇上是明君,豈能不知這個道理?他決計不會黃粱失守東秦陷險境的,不過是在等一個完全的機會罷了。你弗如稍安勿躁,靜待花開。”
太后笑了笑,搖頭道,“你這話說得太置事外了,一方不止是皇后,更是人,是國君的妻子,是世子與公主的母親,國之外,還要擔憂家人的安危。”
一方剛斂起的淚又盈盈泛了出來。
瑞親王卻正道,“皇嫂也是人,當年皇兄駕崩,皇嫂卻毫沒有表現出半分人的優寡斷來,一力將整個東秦的江山挑了起來。”
說著,看向一方,“你如今的境可比你皇伯母當年容易多了,你有父兄,有丈夫,還有年的兒子,萬事還不到你心,待到真需要你一個人出頭之時,你這副哭哭啼啼六神無主的模樣,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一方從未見過父親這般嚴厲的模樣,一時怔愣住,又是難過又是委屈,勁頭過了,才意識到自己所作所為是多麼不恰。
是啊,若哭哭啼啼能解決得了問題,那干嘛在皇兄面前哭,直接去大宛國君面前哭豈不是更有效果?
幸虧方才在場之人都是南宮姓的家人,若旁人看到,何統呢?
三個老的都看出這片刻之間,一方的緒瞬息萬變,但相信一定是在往好的方向轉變,心里頗欣。
瑞親王知道肅親王一般不會進宮,更不會單獨來找太后,他這麼不顧流言的跑這一遭,許是有大事要與太后商議,他在倒是無所謂,可一方已經嫁到黃粱,杵在這里不合適。
便道,“一方,你隨為父到瑞親王府一趟,為父有話代。”
一方便跟著瑞親王走了。
殿中又只剩下太后和肅親王。
周嬤嬤和胡嬤嬤也很識趣的帶著宮人都退到殿外。
兩人久久未言,最后,太后先開口問道,“咱們還抄經?”
“抄經是為了修養,眼下的形,怕是無法做到了。”
肅親王嘆口氣,“我放在七國的探子最近回了一批消息,有喜有憂。”
太后凝眉,“喜的先說來聽聽。”
“小宛國那老匹夫的兒子可能還活著。”
太后瞠目,“白龍世子?小老七媳婦兒的舅舅?”
肅親王點頭,“而且很可能人就在咱們東秦。”
太后拍了拍口,“阿彌陀佛!謝天謝地!那老匹夫也算晚來有福,兒給他留下一雙外孫,兒子竟也還活著,他往后再也不用瘋瘋癲癲的嚷著自己無后了。”
“沒錯,咱們只要找到這白龍世子,跟小宛的聯盟勢必可以更加,如此,大宛也不敢輕舉妄。”
太后面喜,“不錯,不錯。那憂的消息呢?”
肅親王眉頭頓時擰,“太后還記不記得蕓衛中一個紅岄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