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兮被帶回淮王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南宮丞回來后知道林若兮失蹤的事,又加派了人手去搜尋。
夫妻倆一直等著消息都沒睡。
雖已做好心理準備,可見到趙烈懷中一狼狽的林若兮時,白晚舟還是又震驚又心疼,“怎麼會弄這樣!”
趙烈冷著臉沒說話。
白晚舟便知自己猜得沒錯,那些人竟然真的把林若兮扔進了伎院!
怒火燃燒了的膛,憤怒得臉頰通紅,但當著林若兮的面,只能全都忍進肚子里。
“我給查一下傷,你們先回避一下。”
林若兮的樣子實在太可憐了,上臉上傷痕累累,那些還只是明面上的傷。
白晚舟更擔心的是最不好的結果已經發生了,但又不敢直接問林若兮什麼。
只是裝作無事人一般,聲道,“能不能把服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你需要治療。”
林若兮坐在床頭抱著膝蓋,一不。
人在到強烈的傷害或刺激后會有應激反應,覺得邊一切人都很危險,林若兮現在就于這個階段。
不可著急,慢慢來。白晚舟告訴自己。
“若兮,這里是淮王府,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沒誰能再傷害你。我、南宮丞、趙烈、阿朗都在,大家都可以保護你。”
林若兮還是不答話。
白晚舟干涸的瓣,“你要是想哭也可以,我陪著你哭,好嗎?”
有時候,緒要發泄出來。
林若兮抬眼看了看聲細氣的白晚舟,突然凄慘一笑,“我沒事,你不用這麼擔心。”
料想過會哭,也料想過會鬧,就是沒想到會這麼平靜,白晚舟一時不知該是喜是憂。
“那你上的傷口……”
林若兮又是一笑,“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他們想弄我的時候我反抗,就被他們打這樣了,你放心,他們沒欺負到我。”
白晚舟暗自松了一口氣。
作為一個現代人,白晚舟知道孩子到欺侮時,該到懲罰的是那些惡劣的男人,但在這個時代里沒有這個說法,孩子別說是貞潔到損害,哪怕是名聲到一點點污染,迎來的都只會是婦辱,往后余生要面對的是數不盡的口水,看不盡的眼。
“但這不重要,對不對?我被他們帶到了那樣的地方,又這麼狼狽的回來,就算我跟所有人說,我拼命的保住了貞潔,依然沒有什麼用,對不對?在世人的眼中,我已經不是個不干凈的人了。“
林若兮突然又道。
聽到這話,白晚舟猛的意識到,平時那副憨憨傻傻的模樣,不過是林若兮的保護而已,對這個時代有著很清醒的認識。
沉默了一會,白晚舟拉住的手,輕輕的一下,“若兮,一個人干不干凈,不是由的決定的,更不是由虛無縹緲的名聲決定的,而是在于這個人的本質,外人無論怎麼看你,那都是外人的事,我們堵不了悠悠眾口,但你邊的人只要信任你、你就足夠了。你懂我意思嗎?”
林若兮咬著瓣,“可是祖母不會這麼想,父親也不會這麼想。我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個拉幫結派、攀龍附的工罷了。他們畢生的愿,就是把我嫁給京中權貴,借此重新踏回京城,過上榮無限的生活。若我今日被擄走的事被他們知道,只怕他們不但不會心疼我,還會把我從林家除名,林家是不愿意沾這個腥的。”
回來的路上想了一路,對自己的境比任何人都清楚。
聽到林若兮這樣說,白晚舟的心里說不出的難過,“如果你的祖母和父親真的這樣想,那他們就不值得你敬重,也不配做你的家人。”
“可我只是一介流,沒有了娘家的庇護,就是一顆浮的浮萍。該何去何從呢?”
白晚舟想了想,認真道,“你愿意做我妹妹嗎?你瞧瞧我大哥,偌大一個白侯府,一個主人也沒有,我這唯一的妹妹爺出嫁了,家里人丁單薄的很。弗如我們認了你做干妹妹,往后你再跟著我學醫,這樣你既有了賴以依靠的娘家,又有了賴以生存的本事,你的祖母和父親不管怎麼看你對你,你也都有了應對的底氣。”
林若兮一時愣住,“你、你此話當真?”
白晚舟狠狠點頭。
林若兮遲疑片刻,沮喪的說道,“算了,你不過是在同我。”
白晚舟忍不住笑了,“你看我像是會為了一時同而給自己找一個妹妹的人嗎?你在淮王府也呆了這麼些時日,一開始我確實對你有誤會,也不喜歡你,但時間久了,我覺得我們很對胃口,結為異姓姐妹完全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從前沒有什麼契機,今日正好趁勢把這件事決定下來,往后你無論是住在白侯府,還是住在淮王府,都名正言順,不再是寄人籬下了。”
林若兮終于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伏在白晚舟懷中嚶嚶哭泣,“從來沒有一個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外人看著我是金尊玉貴的世家小姐,卻沒人知道我的境有多麼艱難。我為什麼恨嫁?就是因為我想早早的找個心儀的男人帶我離開那個家呀。”
白晚舟眼眶也潤了,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強大到有毀滅的殺傷力的,如般燦爛的林若兮不該被江南那個所謂的“家”毀掉!
“你擔心的問題已經解決,我們現在該面對現實了。害你的人不管是沖著你還是沖著淮王府,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都十惡不赦罪該萬死!從這一刻起,忘掉被之前到的傷害,找出背后害你的人,把做的惡十倍百倍的還給!”
傷害的人是最不愿意回憶被傷害的過程的,林若兮也是這樣。
想逃避那些可怕的畫面,可是白晚舟的鼓勵給了莫大的勇氣,咬著牙堅定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一天不把那個憋犢子揪出來,我便一天要活在這個影中!”
“還記得從般若寺被擄走時是什麼形嗎?我們問了寺里的掃地僧,他說是兩個婢把你從后門扶走了,你還有印象嗎?趁著現在記憶猶新,把一切能回憶到的都回憶出來。”
林若兮眉頭微皺,“帶走我的明明是個男人,怎麼會是兩個婢?那僧人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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