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才來?”
南宮丞皺眉問道,他和白晚舟至等了半盞茶,趙烈才進來,臉上還多了一塊若有似無不三不四的紅印,簡直沒眼看。
趙烈哭無淚,“爺,下回有正事,咱們能去大理寺或者營地談嗎?您這王府簡直是龍潭虎,屬下不敢來啊!”
南宮丞還想罵他,卻被白晚舟拉住,給他使了個眼。
南宮丞就明白了,滿肚子牢咽了回去,覺得趙烈也不容易,“下回再說,這回的事王妃也要聽,快說,別耽誤時間。”
趙烈就進正題,“咱們的探子多方打聽,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大宛如今的國君貢扎大汗并不得人心,在大宛,得人心的是他的弟弟赫扎。赫扎王子宅心仁厚,與民為善,而貢扎早年為了奪嫡,手段十分狠辣,親手誅殺了他的父親不說,還接連殺了好幾個兄弟,唯有赫扎當時只有十五歲,且溫順無害才被留了下來。貢扎以為這個弟弟是個草包,留他只是彰顯自己也是顧念兄弟義的,不料十多年過去,赫扎靠著彬彬謙順的形象獲得絕大多數朝臣的擁夯,也取得了百姓的信任。大宛民間廢貢扎擁赫扎的呼聲極高。”
白晚舟皺眉,“貢扎和赫扎兄弟明爭暗斗都能傳到民間,那就不是什麼,探子為什麼現在才報回消息,況且,這消息和娘又有什麼關系呢?”
的興趣還是在娘,那個人太過妖,讓人忍不住想去了解。
趙烈接著道,“王妃莫急,聽我繼續說,這貢扎雖然行事狠辣,殘暴無仁,得罪了滿朝文武和民間百姓,卻有個極其恩的皇后。”
“這樣的人還有恩的妻子,可怕!”白晚舟點評,突的想起什麼,“這個皇后該不會就是娘吧?”
趙烈搖頭,“這個探子倒是沒有明確消息。但那皇后兩年前就失蹤了,貢扎也沒有派人尋找,以他們的恩,這是不正常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貢扎知道皇后沒死,或者說,皇后就是他派出去的。所以王妃的推測十之七八是正確的。”
白晚舟微微閉眸,在腦海中重新把和娘幾次見面細細回憶了一下,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
永遠都記得娘眸中突然閃過的犀利鋒銳,那是和太后一樣的眼神,只有權力才能婬浸出來的氣勢;還有,娘邊永遠都有死心塌地供差遣甚至隨意殺戮的各屬下,一個普通的探子不可能擁有這麼大權力的。
南宮丞也覺得娘就是大宛失蹤的皇后。
但,一切都還缺個機。
一國皇后為何要以涉險到敵國來?
明明可以派探子的。
白晚舟給出了解釋,“聲,在為了丈夫的聲而戰。我終于知道為什麼迫切的想要我的藥方了。貢扎徒有權力,卻沒有聲,想要穩固帝位,只有獲得比他弟弟赫扎更高的聲才行。娘盜取我的藥方不,又退而求其次來買,因為想救大宛的天花病人。天花是絕癥,他們夫婦若能救活那些病人,就可以大肆渲染自己是天選之子,大宛民風淳樸,說白了民眾很愚鈍,很容易被這種言論糊弄住。只要有了聲,就能控制住民心,待民心穩固,貢扎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除掉赫扎。現在,他不敢赫扎。”
這麼一解釋,什麼都能說得通了。
趙烈滿眼都是欽佩,“王妃,您可真是諸葛!”
南宮丞與有榮焉,“不只是諸葛,還是華佗。”
白晚舟白了兩人一眼,“只是我還是想不通,娘那樣的人,怎麼會這麼死心塌地的跟著一個暴君。我要是這等雄才大略,我要麼就改嫁小叔子輔佐新帝登基,要麼干脆把兄弟倆都宰了,自己當皇帝不香嗎?”
趙烈滿頭冷汗,同的了南宮丞一眼。
南宮丞也毫炸起,“你能不能想點兒好的,人家好礙著你了?暴君就不配擁有了?”
確實是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就像自己會突然上這個曾經自己千百遍的狗男人一樣,但白晚舟還是覺得娘和貢扎之間的很奇怪。
沒有哪個人想離開自己的男人在外漂泊,也沒有哪個男人愿意看著妻子去和別的男人虛與委蛇,哪怕是為了自己。
算起來,娘這一路到東秦來,至跟了三四個不同的男人了吧?
男人不是最不能接綠帽子嗎?
人的直覺很奇怪,白晚舟的心里就此埋下了疑的種子,若再有機會見到娘,一定要套套的話。
南宮丞和白晚舟的關注點卻完全不同,他已經開始全神戒備,國力雄厚的敵國國君,把一國之后派到了東秦來,說只是為了尋找藥方為丈夫博得聲,他是不信的。
對方的野心,絕不僅限于此。
他們志在東秦的土地和財富。
當日,南宮丞就進宮把自己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晉文帝,晉文帝聽聞對方竟然派出了皇后做探子,也是震驚不已,“大宛對我們一直虎視眈眈,接下來怕是有大作。你放在大宛的人要繼續盯著,至于那個已經在城的皇后,更要盯死了。”
“是,父皇。”
晉文帝想了想,“不要傷害的命。如果真的是皇后,只要我們了,大宛就有借口攻打。”
“兒子知道輕重。”
晉文帝太,看著眼前玉樹臨風沉穩斂的老七,猛地意識到,兒子的敏銳和迅捷,已經不下于他了。
他生了十個兒子,原先,他確實最寄希于長子,可老大這些年的行為和事,越來越讓他失,他挑來揀去,還是中宮最他滿意。
“也許,是時候了吧。”晉文帝心想。
見晉文帝疲憊,南宮丞功守道,“父皇若無事吩咐,兒臣就先告退了。”
晉文帝沒應允,只是淡淡道,“老五昨日帶他那兒子進宮請安來了,小子長得可真胖。”
提起這個侄子,南宮丞也出笑容,“是啊,五嫂會養。”
“你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你們都是養兒育的男子漢了,朕肩上的挑子該撂一些給你們了。”
南宮丞沉片刻,道,“父皇還在壯年,江山只有您挑得起。”
“混賬東西,這麼大了還想躲懶嗎?”晉文帝上是罵,心里卻舒坦。
當皇帝的人都這樣,一邊挑著繼承人,一邊又怕繼承人在他不愿意退居幕后的時候就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躲懶不敢,父皇有什麼任務盡管吩咐,但統籌平衡朝廷還是得靠父皇。”南宮丞不卑不。
“回吧,多陪陪你媳婦。”晉文帝揮揮手。
南宮丞退了出來,覺得父皇的心思,這幾年是越發捉不定了。
當晚,南宮丞把白晚舟帶到暢春園看戲。
“怎麼突然想起來帶我來這里?”白晚舟高興,前世總是孤單單的埋頭搞科研,唯一的好朋友就是自己了,到了這一世,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個熱鬧人。
“父皇我多陪陪你,這些日子忙這忙那,又出了許多事,確實好久沒好好陪你了。”南宮丞滿臉寵溺。
白晚舟厥起不點而紅的,“原來是父皇說的,父皇不說,你還不會陪我,對吧?”
“夫妻之間,有些話沒必要挑得這麼明白哦。”南宮丞咧開一口白牙,笑得很。
白晚舟很喜歡這笑容,他平時多斂腹黑,很笑得這麼燦烈。
暢春班是整個東秦最好的梨園班子,豪門貴胄之家只要辦喜事,不請暢春班,那就是沒排面,上回公平侯家辦壽宴,請的就是他們家。
今晚唱的是貴妃醉酒,場面異常火。
南宮丞提前定了雅間,夫妻倆到二樓最佳位置剛落座,就有人送了一壺上好的福建大紅袍過來。
白晚舟以為是班子送的,直接倒了一杯喝起來,南宮丞了一塊碎銀打賞小二。
不料小二卻道,“不必了客,隔壁的夫人替您這邊付過資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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