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在人的里是極耗的,南宮丞不過被蠱蟲寄生了一晚上,就歇了一夜才緩過來,文王中蠱的日子久,好在娘的蠱沒有春花那麼霸道,還沒將他淘干,南宮丞將他安頓好,又把阿大阿二留下照料,才帶著春花和白晚舟一起回了淮王府。
路上白晚舟不放心,問道,“阿婆,文王要多久才能恢復啊?”
春花不知在想什麼心事,心不在焉的答道,“他想什麼時候恢復就什麼時候恢復。”
白晚舟吞口口水,和南宮丞面面相覷。
春花忽的道,“停車,老要下車。”
“您下車作甚?”白晚舟驚道。
春花瞪一眼,“娃娃家,不要那麼多多舌,像八婆!”
南宮丞有點怕,就拉了白晚舟的手,“京城熱鬧,阿婆想出去逛逛,你管。”
說話間,春花干瘦的背影,已經如一道鬼魅消失在灰暗的天之中。
南宮丞不自的嘆道,“民間多奇人異士,若都能為朝廷所用為民造福,該有多好?”
白晚舟白他一眼,“不是所有人都為著功名利祿到朝廷跟你們俯首稱臣。”
再說春花下了馬車之后,在空氣中聳幾下皺乎乎的鼻頭,“小犢子,真當老找不著你?”
很快就到了娘所住的小院外,矮矮的門楣,門口還擺著幾株芍藥花,看著很似一戶良家住所。
砰砰砰。
春花提起干枯的手腕敲門。
開門的是個年邁的老頭子,“你找誰?”
“娘在嗎?”
老頭子皺眉,“放肆,夫人的閨名是你這糟老婆子喊得的?”
春花嫌他聒噪,對他吹了一口氣,他便像被了魂一般,眼神失了神采,幽幽轉過去,木頭人般一步一顛,“在里面,在里面,在里面……”
春花邁著小碎步跟他朝里走去,找了一圈,竟不見娘蹤影。
春花氣得對著老頭子拍了一掌,“你不說在里面嗎?”
老頭還是木木的,“剛剛在里面,現在不在里面。”
春花跺了跺腳,“小賤人!”
本就懷疑對文王下蠱的人就是害了苗寨的那個人,后來聽白晚舟提到“娘”這個名字,越發篤定了。
因為誤闖苗寨為徒弟的子,也娘!
所以當文王離開之際,在文王上下了追蹤蠱。
那蠱蟲助找到這里,卻也暴了,娘蠱雖不及,卻也是一等一的蠱師,肯定察覺到文王上的追蹤蠱,立即逃之夭夭。
“小賤人,除非你立即逃到千里之外,否則老絕不放過你!”
……
文王休養了兩日,果然恢復了清明,他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幕幕,背后冷汗涔涔,“英兒!”
當即就沐浴更,提上重禮到邱家求見岳丈岳母,不料被邱尚書一腳踹出來了。
他也不回家,扭頭就趕往淮王府。
“弟妹,你要幫幫五哥啊!”
白晚舟看他焦急的樣子,笑道,“五哥知道自己最近多荒唐了?”
文王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會那樣對英兒!”
白晚舟笑問,“五哥,我問你個問題,你現在只是覺得對不起五嫂,還是說決定和外頭那個人斷干凈了?”
春花說過,癡蠱雖然可以讓中蠱人對下蠱人病態的癡迷,卻不能將中蠱人心里真正在乎的人剔除,文王這段時間的絕,怕不全是因為癡蠱。
白晚舟的話,頓時讓文王想到和娘在一起的旖旎時,還沒人告訴他中蠱的事,他以為自己只是一時糊涂——為了外頭的人把家中的正妻拋之不顧,這不該。
但……娘既然委于他,他也不能棄之不顧。
英兒善妒,卻不是不講理之人,待生產之后,再慢慢跟商議把娘納進門,未嘗不可。
看文王眼神閃爍,白晚舟心頭惱火不已。
“五哥還是想好再決定接不接五嫂回府吧。五嫂剛烈,又懷著子,五哥就不怕把氣出個好歹?”
文王灰溜溜的出了淮王府,他覺很迷,娘雖,畢竟與他不過短短相識,哪里似文王妃和他相濡以沫這麼多年深義重?
怎麼就在娘的溫鄉里難以自拔了呢?
他決定去見一見娘,到了小院,除了神魂顛倒的看門老頭,哪里還有什麼娘,早就人去樓空。
文王更迷惘了,他跑到大理寺找南宮丞,“五弟,你們前兩天帶到我府里的老太婆是什麼人,拿蜘蛛咬了我以后,好多事我都想不通了!”
到底是兄弟,南宮丞做不到像白晚舟那麼理智冷靜,他不想看到五哥妻離子散,便把實告訴了他,“娘對你下了蠱,所以你才會對癡心不已。那段時間,你做了很多傷害五嫂的事,傷了的,也寒了的心。”
文王只覺如五雷轟頂,“、蠱是什麼東西?”
“苗疆那邊的一種法,用蠱蟲做引子害人的東西。”南宮丞也沒耐心跟他解釋太多。
文王腦子一片混,整個人接近崩潰,“我怎麼會這樣?”
恩的妻子就這樣出走了,一番激的人也不知蹤跡,他胡鬧了一場,最后落得個孤家寡人!
而這一切,不是他自愿,而是有人害他!
“是娘害我?”他抖著問道。
南宮丞撇,“害你是沒跑的,但是不是唯一害你的人還不好說。你怎麼認識娘的?”
文王抓了抓窩一般的腦袋,“我怎麼認識的?”
他想了又想,總算想起來了,“兩個月前,老三剛回來沒多久,一日,他喊我去攬月樓喝酒,喝到興起,了幾個舞姬來跳舞,娘就是舞姬之一。”
“舞姬?”南宮丞微微瞇起眼睛,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個人的份如此多變,一會是流浪的胡,一會是商販的從良妾,一會是妖嬈的舞姬,到底哪個份,才是真的?
更有意思的是,是老三帶到老五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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