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剛到門口，門就被從外推開，差點撞到鼻子。

有些生氣，“出去！”

牛嬤嬤見頭上套著綠的帽子，上也穿著一件古怪的綠罩袍，兩只手還套著明的五指套，上還濺了幾滴，整個人都著古怪，便有點相信玉無瑕了，“小侯爺怎麼樣了？”

丁香顧不上回答，只把牛嬤嬤壯碩的子往外推，奈何是個單薄纖瘦的姑娘，牛嬤嬤卻強壯，推了幾下，牛嬤嬤竟紋不，倒是自己往后了好幾步。

“嬤嬤！王妃在給小侯爺手，你們這樣進來，帶了灰塵和細菌，染了小侯爺的傷口的話，會讓他沒命的！”在白晚舟的熏陶下，丁香如今對空氣中這些看不見的東西也很有了解了。

“什麼灰塵，什麼細菌，老最干凈，哪天不是洗得清清凈凈的才伺候爺？偏你這小蹄子還嫌棄上老來了？”

牛嬤嬤其實是個很忠心的仆人，但太過愚忠，反而很容易被人利用。

丁香被一聲小蹄子氣得半死，“你這老人家怎麼說話呢？我跟王妃在救治侯爺呢！您快出去！”

丁香越是推出去，越是覺得里頭有鬼，急著往里拱，“你們在對小侯爺作甚？要是膽敢害我們侯爺，老就是拼了老命，也不會放過你們！”

丁香一個姑娘家，對付這種胡攪蠻纏的老婦人最是不擅長，急得要死，王妃的手正進行到張的步驟，牛嬤嬤這麼鬧，就算不讓進去，也會影響到王妃的發揮！

可現在和王妃人單力薄，本就不是牛嬤嬤的對手。

突的看到站在門口幽幽著里面的玉無瑕，方才恍惚聽到人喊無瑕姑娘，見妖佻得不像普通子，想起京城有個頭牌艷姬便玉無瑕，頓時福至心靈，“無暇姑娘，您是侯爺的外室吧？您快勸勸嬤嬤吧！”

玉無瑕一怔，外室……

這個稱呼讓心頭涌起淡淡的雀躍。

沒有承認，也不否認，只道，“我跟嬤嬤都是擔心侯爺而已。”

“王妃在里面，你們不必擔心，什麼事都有王妃！”

“我呸！”牛嬤嬤啐了一口，“出了人命王妃也擔得起嗎？屁一拍走了，留下我們這一府老小沒了主心骨可怎麼辦？”

牛嬤嬤這麼一說，其余幾個下人瞬間亡齒寒起來，“是啊！侯爺到底怎麼樣了？”

“我們要進去！”

“讓我們看看侯爺是死是活！”

“咱們吵這樣，侯爺都一聲兒沒吭，不會已經……”

幾個仆人一起往門邊涌，丁香張開雙臂，死命把住門框，“你們這樣會害死侯爺的！”

就在快把不住之際，白晚舟冷冷的聲音從里面傳出，“鬧夠了嗎？”

緩步走出來，話是對著所有人說的，眼睛卻只看著玉無瑕。

玉無瑕面不改，與對視。

白晚舟摘下帽子和手套，滿頭青紛揚下來的一瞬間，如一塊墨綢布，漾出一圈暈。

玉無瑕有些失神，旋即生出幾分嫉妒。

“侯爺怎麼樣？”

白晚舟撇淡笑，“你真想知道？他在里頭可都聽著呢。”

玉無瑕眼底頓時有些閃爍。

白晚舟揚起細的脖頸，“手很功，侯爺很快就會蘇醒，嬤嬤，你去準備些好消化的粥，蔬菜湯來，蔬菜記得剁末。”

牛嬤嬤本就是擔心裴馭安危，聽白晚舟這麼說，便知裴馭已經沒有危險，也顧不得在這里鬧騰了，“除了粥和蔬菜湯，還要別的嗎？”

“拿一干凈裳吧。”

牛嬤嬤就帶著人屁顛顛跑去準備了。

玉無瑕也想走，白晚舟卻喊住，“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玉無瑕蒼白的臉頰泛出兩紅暈。

白晚舟走出門，將門帶上，才低聲道，“我念你是初犯，若下次再敢這樣置小侯爺生死于不顧，我會直接將你拎到皇上面前。”

玉無瑕開始微微抖，突的，淚流滿面，“我有錯嗎？我只不過想留在小侯爺邊而已！”

“你他嗎？”白晚舟質問。

玉無瑕半晌沒有回答。

白晚舟冷冷道，“你不他。原先是我走眼，竟以為你對他是真心實意，現在看來，并不是。你只不過把他當做后半生的靠山。當救他可以為你謀取后半生的穩定生活時，你不惜取出自己的骨頭救他；當你得知自己的骨頭不能用時，你寧愿他一輩子這樣做個廢人，這樣你便可以將他栓牢在手心。你對他的好與不好，全都建立在你自己的利益之上。”

玉無瑕越抖越厲害，“你沒有經歷過我的痛苦，憑什麼這樣高高在上的指責我？你知道我的父兄死得有多慘嗎？他們都是被五馬分尸的！我的母親，姨娘，族中姐妹，通通被貶為賤籍，好些的被賣到人家做為奴為婢，不幸的被賣進最低賤的窯子做娼婦，這輩子都沒有翻的可能。我只是想做個普通人罷了！”

白晚舟原先對是很同的，可是察了對裴馭的狠毒以后，就再也同不起來了，“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你認命吧。”

說完，便轉回屋。

玉無瑕被狠狠關在門外。

哭了一會，良久，才緩緩離去。

“你醒了？”

白晚舟看到裴馭醒過來，有些詫異，不知他的麻藥是什麼時候過去的，更不知道他聽到多方才的對話。

后的裴馭看起來有些羸弱，他俊的容覆上一層病態的蒼白，整個人像玉瓷一般。

他張口問，“阿丞知道無暇的份了？”

白晚舟就知道方才的話他都聽到了，點點頭，“他覺得你該和玉無瑕劃清界限。”

裴馭嘆氣，“也是可憐人。”

白晚舟怕影響他休養，便沒有往下再說，給他的藥里加了一點安定，他很快睡著了。

這邊裴馭的手剛做完，外頭卻傳來噩耗。

端王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