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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也治不了?”南宮丞臉也覆上一抹沉。
白晚舟低頭道,“能治,只是有人要付出犧牲。”
“什麼犧牲?”
“他的兩邊肩胛骨被刺穿那都是小事,我有辦法補救,但我外公下手著實狠辣,將他骨骼之間的骨全都損壞了,這骨須得用活人的骨補上才行,否則他的骨頭復不了位,筋脈也就行不通,武功自然不能恢復。”
南宮丞蹙眉,“用活人的骨?這是什麼古怪的治療……”
他想問的其實是你怎麼會這種恐怖的醫。
白晚舟不好跟他解釋,在二十一世紀,有種無私的行為捐贈。
夫妻倆相視無言,良久,南宮丞道,“我去大理寺的死牢看看,有沒有即將死的犯人愿意把骨挖出來,我可以給他的家人一筆銀子,保證他們生活無憂。”
這是個好主意,白晚舟便點頭,“你快去,這事宜早不宜遲,他已經拖了太久,十日之若是再不手,可能這輩子都恢復不了了。”
南宮丞去了一趟,不到半個時辰便回來了,“聽說可保他們家人生活無憂,好幾個死囚都愿意,只是,這些死囚的刑期都在秋后,還要等小半年。”
說完,他愁眉不展。
白晚舟卻氣定神閑,“死囚的主意打不了就算了。”
“算了?”南宮丞愕然,“十天后他就會為真正的廢人,那比殺了他還殘忍。”
他這些日子沒怎麼著急是因為白晚舟一直沒看到裴馭,他心里總抱著希,覺得白晚舟是又把握治好裴馭的。
現在白晚舟給裴馭下了十日之期,他便覺得刻不容緩了。
“死囚這條路行不通,還有別的路嘛。”白晚舟淡淡道。
“別的路?從哪里還能搞到活人的骨?”白晚舟的淡然讓南宮丞有些骨悚然,該不是想什麼不該想的點子吧?
“你不用管了,裴馭不會為廢人的,最多三日便見分曉。”白晚舟篤定道,“會有人心甘愿為他獻出骨的。”
南宮丞見白晚舟賣關子,也不追問,只等三日后的結果,但他自己也開始著手在城搜索,看誰家有沒有將死的人,尤其是年輕人,想用重金買人家的骨。
白晚舟則是去了醫館,把這幾日攢下來的疑難雜癥病人解決了,又把整理好的醫案給丁香。
回府路上,轎子便被攔下了。
阿大在簾外道,“王妃,黃粱一夢的玉無瑕姑娘求見。”
白晚舟撇起笑了,“好呀。”
說著,便打起簾子,對轎前的玉無瑕指了指一旁的茶肆,“你進去個雅間等我。”
玉無瑕無甚表,轉便往茶肆去了。
白晚舟下了轎子,對阿大道,“我和無瑕姑娘說兩句話,你們在外頭守著就行。”
阿大應聲。
雅間里,玉無瑕素手拈著一個白瓷茶盅,茶盅送到邊,卻并沒心喝。
素手瑩白,白瓷遜,艷紅,紅紅白白的錯在一起,高貴冷艷,奪目耀眼。
見白晚舟進來,悠悠放下茶盅,起福了福,“王妃。”
白晚舟笑道,“坐下吧。”
玉無瑕也不客氣,便坐下了,白晚舟也落座,給自己斟了一盅茶,靜靜喝著。
玉無瑕定力也是極強,等一盅茶慢慢啜完,才道,“王妃知道我為何而來吧?”
白晚舟點頭,“知道啊。”
玉無瑕有些意外,終于忍不住問道,“小侯爺的傷有的治嗎?”
白晚舟又點頭,“有啊。”
玉無瑕臉變了變,“那王妃為何不給他治?”
白晚舟斜睨一眼,“需要藥引子,我沒有這個引子。”
“什麼藥引子?”
白晚舟閑閑道,“這藥引子,你有,我有,人人都有,但不是什麼人都愿意獻出來的。”
玉無瑕是極聰慧之人,白晚舟說到這份上,便明白七八分,“需要活人的骨頭接他的傷骨?”
這麼理解也可以,白晚舟不多做解釋,只嗯了一聲。
玉無瑕沉良久,“王妃弄一副活人骨不難吧?”
白晚舟淡哂,“不難是不難,但我有什麼權利去取別人的骨頭,得是有人心甘愿才行。”
玉無瑕咬,“王妃不愿臟手,我來。”
白晚舟掃一眼,眼底盡是鋒芒,刺得脊背一涼。
“那是裴馭,你覺得他愿意隨便取了別人的骨頭治自己嗎?”
玉無瑕倒一口冷氣,渾如墜冰窖,跟隨裴馭六七年了,卻沒有跟裴馭相識不過數月的白晚舟了解他。
突然就覺得很挫敗。
“那王妃的意思是,任由小侯爺這麼消沉下去嗎?”
白晚舟搖頭,“那到沒有,只是兩全的法子不是那麼好想。”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又陷沉默。
良久,玉無瑕才道,“用我的吧。”
白晚舟一點也不意外,抬頭瞧一眼,“你想好了?”
玉無瑕咬,眼底突然有碎茫閃,“我這條命都是王爺給的,王爺如今落難,別說要我的骨頭,就是要我的命都義不容辭。”
角出難得的笑容,陷回憶,“我本不姓玉,玉無瑕是我的花名。我本姓方,方嫣,阿妹方然,我們是山東方家的孤。”
白晚舟對東秦的歷史毫無了解,原主自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黑風山,對朝中之事也一無所知,所以白晚舟聽到山東方家這四個字,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落在玉無瑕眼里,卻是震驚萬分,以為裴馭已經把自己的世告訴白晚舟了。
這是多麼嚴重的啊!傳出去,不止玉氏姐妹沒命,裴馭也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可裴馭把這個告訴了白晚舟。
玉無瑕頓時就熄了爭強好勝的心,裴馭于,是鏡花水月,是高嶺之蓮,是永遠都不到的。
沒有往下說,白晚舟也不好奇追問,這更讓確定裴馭已經告訴白晚舟了。
白晚舟只道,“他是你救命恩人的話,你給他獻點骨,倒也說得過去。不過我要把后癥告訴你,你的骨取出來給他以后,第一是要長時間恢復,你在秦樓討生活,往后跳舞什麼的,是想都不要想了;第二,骨是不可再生的,也就是說,你永遠都不可能恢復如初,往后,只要一到雨天,你的肩胛骨就會痛不堪言,你能忍嗎?"
玉無瑕魂不守舍的點頭,“能。”
白晚舟看狀態不對,“你沒事吧?”
玉無瑕眼底是一片死氣沉沉的灰白,“沒有。”
白晚舟坐直子,“你說的沒錯,給裴馭找一副骨頭對我和王爺來說,不是難事,但我想把這個機會留給你。”
玉無瑕猛然抬頭,驀的就明白了白晚舟的苦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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