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微笑道：“這卻容易。”

蔣饒也好奇。

好像這確實沒辦法確定運氣好壞吧？

法空道：“可有紙筆？”

“哦，有，有。”蔣饒一怔，忙點頭答應，跑進屋裡取出了幾張素箋與筆墨。

法空提筆在素箋上寫字，“上上”，“上”，“上中”“中”，“下”，“下下”，“宜等”，“宜藏”，“宜走”，“宜”……

一口氣寫了數十個字之後放下筆，指甲輕輕劃了數下，將一張素箋分割了十幾塊，每塊都寫著字。

他們頓時明白了法空的意思。

“搖籤？”李鶯道。

法空點頭。

他將盛佛珠的匣子拿過來，將幾張紙放進去，笑道：“誰來？”

“我來吧。”李鶯興致盎然。

閉上眼睛，玉手探進匣，拈出一張紙片，纖纖玉指溫潤瑩瑩，作優雅。

蔣饒探頭看去，笑道：“中。”

李鶯睜開明眸，蹙眉看向這一小塊素箋：“只有中？”

法空笑道：“運氣還算不錯。”

他從李鶯手中出，重新放回匣，搖了搖放下：“再來試試，最五次吧。”

“好，五次！”李鶯繃玉臉。

一直相信自己運氣是極好的，沒想到只了一箇中，很不滿意。

蔣饒一直盯著看，不時的念道：“中！”“中下”，“中上”，“上”。

李鶯待要再，卻被法空擋住了玉手：“五次了。”

“七次吧。”李鶯道。

覺得自己下一次得更好。

法空搖頭：“五次足夠了，再多也沒用。”

“我覺得下一張會是上上。”

法空失笑搖頭：“算了。”

他看向蔣饒：“你也要試試？”

“我——？好好。”蔣饒忙不迭的點頭。

他在一旁早就瞧得眼熱，心不已，只是不好意思提出來。

李鶯白一眼法空，很不服氣，卻也只能罷休，看向蔣饒，笑道：“蔣先生的運氣恐怕沒那麼好。”

運氣好也不會被城衛軍追得那般狼狽，差點兒沒命，但也不能說運氣不好，若真不好，現在不會跟在自己跟前。

蔣饒嘿嘿笑兩聲，也是很不服氣的。

他覺得自己的運氣足夠好，否則不可能上法空，也不會上綠司的副司正。

他探手了五次，“下”“中下”“宜”，“下下”，“中”。

他無奈的搖搖頭，看來運氣確實不夠好。

“要不然，你也？”李鶯對法空笑道：“看看你的運氣。”

“我就算了。”法空笑道：“我運氣好壞無所謂。”

“來試試！”李鶯道。

蔣饒忙點頭。

法空笑著搖頭，抓了五次，“中上”“上”“上上”“上上”“上”。

兩人不得不服氣，論運氣還是法空更勝一籌。

李鶯哼道：“每天的運氣都不一樣吧？明天再試試。”

法空道：“運氣不是每天一換的，要看每個人，它是無形而有質。”

“天地間的一種力量？”

“正是。”法空點頭。

李鶯躍躍試：“那試試小吉祥咒唄。”

法空雙手結印，脣翕，喃喃誦經聲傳兩人耳中，在小院裡飄，很快充塞整個院。

約一盞茶的時間，法空才停止了誦唸。

李鶯與蔣饒都覺得自己神清氣爽，好像清心咒一般又不同於清心咒。

就是一種看什麼都很順眼，一切都很不錯的心境。

好像天地變得更生親近，一切變得都友善，與天地彷彿更加的和諧。

法空微笑看著他們，滿意的點點頭。

這小吉祥咒施展起來很麻煩，與先前所有的佛咒都迥異，佛咒極長，而且佛咒誦持需要按照一定的節奏與韻律，絕不能過快或者過慢。

自己在時塔裡研究了一個月，纔將這小吉祥咒練得一不差，純無比。

即使如此，還是需要一盞茶的才能誦完。

按照自己目前的修爲，不可能再快。

這一次施展還是功的。

兩人上都落下了一層無形的力量。

這力量不同於罡氣與神力，也不同於以前的佛咒，是一種微風輕拂般的微妙力量。

自己施展小吉祥咒的時候，能應到它，施展完小吉祥咒之後便應不到了。

“我試試。”李鶯探手再拈出紙片，一口氣五次。

“中上”“上”“上上”“中上”“上上”。

李鶯吸一口氣，打量自己玉手，又看向法空，若有所思。

蔣饒也試了五次，“中上”“上”“中”“中上”“中”。

他撓撓頭，遠遠不如李鶯。

法空道：“小吉祥咒是祝福之咒，能提升運氣，但這種提升是在原本基礎上的，不能直接提升到最好。”

李鶯道：“如果運氣不好的時候，也只能稍微好一點兒，並不能讓運氣極好？”

法空頷首。

李鶯道：“那能維持多久？”

“一天時間。”法空道。

“一天……”李鶯慢慢點頭：“已經夠用了，……這小吉祥咒還算不錯吧。”

覺得這小吉祥咒如果能維持一個月或者一年，那才真正的厲害。

一天而已，那就沒什麼大用了。

尤其是對法空而言，天眼通之下，運氣好與壞都無所謂，直接找到最好的結果。

法空笑了笑。

李鶯覺得沒用，他卻覺得很有用。

很多事都是天眼通無法做到的，天眼通能看到也能改變，但世事之繁複龐雜是無法計量的，會有太多的意外與可能。

小吉祥咒讓這些可能變得更有利，這些意外變量往往是天眼通所控制不了的。

蔣饒雙眼炯炯，興的看著法空。

李鶯覺得沒用，可他覺得太有用了。

他心洶涌。

自己如果有這小吉祥咒，那麼絕不會失手，即使失手也不會有命之危。

這簡直就是保命的利。

他隨即搖頭苦笑。

可惜呀，即使對自己有大用，自己卻沒有福氣消，不可能被施展這小吉祥咒的。

畢竟自己在大雲，而法空大師不可能一直留在大雲，即使在大雲也不會平白對自己施展此咒。

一口氣誦持這麼久時間，很麻煩，消耗想必也極大。

李鶯瞥一眼他，笑道：“這小吉祥咒對蔣先生你倒是有用。”

“是。”蔣饒平息了興，笑道：“如果即將面對危險的形或者廝殺，有這個還是很管用的。”

生死之間，運氣真的太重要了，運氣不好，武功強也會裡翻船。

“這倒也是。”李鶯頷首：“運氣對於這種場面確實很重要。”

但如果有天眼通的話，甚至能避免這種場面，或者找到最利的時機。

法空道：“這小吉祥咒的妙用極多，就看能不能找到。”

對於自己來說，小吉祥咒最重要的是讓自己看到了天地間的另一套規則。

現在的自己心境靈活潑，躍躍試，顯然於一種將要突破的境地。

李鶯歪頭道：“最大的妙用，就是在沙場上，即將大戰的時候，給將軍加持上這個，想必能取勝。”

法空笑道：“如果原本運氣不佳，恐怕……”

“能不能迭加？”李鶯道：“施展數次之後，會比一次更強吧？”

法空搖頭。

“那就太可惜了。”李鶯無奈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別的妙用？”

“對修煉也是益無窮的。”法空道。

“唔……”李鶯若有所思。

如果修煉之時，加持了這個，是不是會靈充沛，從而獲得更多的悟，甚至多幾分突破的機會？

忽然心，笑道：“那我去修煉看看。”

覺得自己也想突破，卻一直找不到契機與靈機，厚積卻沒能薄發出來，缺了一個足夠刺激的悟。

法空雙眼忽然變得深邃，片刻後恢復如常，說道：“你今天恐怕還差一點兒。”

“差一點兒？”李鶯皺眉：“那何時可以？”

“半個月後吧。”法空慢慢說道：“第十六天，那天應該可以。”

李鶯慢慢點頭，慨道：“天眼通與小吉祥咒相合，這纔是最妙的。”

有了小吉祥咒，天眼通則更強。

這麼下去，他真要神仙中人了，他能做到太多別人做不到的匪夷所思的事。

法空道：“能做到的也只是有限的，假相生，而不能憑空而生。”

“這已經了不得了。”李鶯扭頭看向蔣饒，笑道：“如何？”

蔣饒輕咳一聲。

他到了莫大的。

自己奉送寶之舉做對了，至這佛像是自己奉上的。

而看大師與李鶯的關係絕不簡單，如果自己爲綠司的人，能不能更加照顧自己？

自己如果能有小吉祥咒加持，則如虎添翼，天下之大，何人能攔得住自己？

李鶯道：“大雲雖強，可我們有他爲助，大雲未必討得了好，你這個時候加綠司，立下大功，前途無量！”

蔣饒的心再次低沉。

李鶯道：“你痛恨權貴，那是因爲不了權貴，難道不想爲權貴？”

蔣饒沉聲道：“加綠司，恐怕只有品級，不會有職吧？”

李鶯失笑：“如果你這麼說，綠司這些年來的人都哪去了？”

蔣饒好奇的看。

李鶯道：“他們到了一定品級之後，厭倦了激烈環境，便可以申調到別的司衙，多數都調走了，品級在，即使了主位，也能做個悠閒的副職。”

“……好，我答應了！”蔣饒緩緩點頭。

李鶯沒有騙自己，確實誠意很足，自己也有機會立大功，確實是一條捷徑。

最關鍵的是自己的侄子。

大哥死後，老蔣家只有這一獨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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