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

　蔓兒生了個兒！

　袁敏暗暗松了一口氣。不是圣賢，一個蔓兒也就罷了，如果再來一個庶子，日后便要多一層憂。秦王漢王的先例在前，焉能沒有顧慮。

　現在蔓兒生了個小郡主，這些顧慮就統統都沒了。

　朱昀竟也同時松了口氣，眼里閃過笑意。他下意識都手要抱一抱孩子，手還沒出去，又了回來。

　袁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的兒，也不抱一抱。看我做什麼？難道我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麼？”

　朱昀訕訕一笑，也不便說什麼，手抱過了小嬰兒。

　剛出生的孩子，滿臉通紅，眉眼淡淡的，還看不出丑來。不過，眉眼間依稀有他的影子。

　他從沒期待過這個孩子。可小小的抱在懷里，濃于水，父天。見了第一眼，心里就覺得喜。

　袁敏也湊過來看一眼：“給孩子取個名吧！”

　這一輩的皇孫皇孫，從木字旁。長子朱棟，長朱棠，次子朱梁。這個最小的庶出兒，也從木字旁。

　朱昀想了想道：“朱榕吧！名就榕姐兒。”

　袁敏略一點頭，隨口道：“孩子還小，離不得親娘，就養在親娘邊。不過，這院子小了些，等出了月子，換一大一些的院子，再添幾個宮人侍伺候。”

　別說東宮，就是整個皇宮的務瑣事，都是袁敏掌管。

　朱昀也覺得孩子放在親娘邊更合適：“也好。”

　袁敏一來忙碌，二來自己還有三個孩子要帶，既沒力也沒那個心教養一個庶。再者，他也不愿榕姐兒總在袁敏眼前晃悠。

　孩子平安出世，袁敏放了心，便要離去。朱昀很自然地將孩子給了娘，也要隨袁敏一起走。

　袁敏轉頭看他一眼：“到底為你生了孩子，你去瞧瞧吧！”

　朱昀略一遲疑，袁敏已邁步離去。

　朱昀看著妻子的背影，心里既愧疚又。得此賢妻，夫復何求。

　片刻后，朱昀進了產房。

　此時，產房里已經收拾妥當，不過，還有些淡淡的腥氣和異味。蔓兒面蒼白地躺在床榻上，虛弱疲憊，昏昏睡。

　聽到腳步聲，蔓兒睜開眼睛，一張久違的俊秀臉孔映臉龐。

　竟是朱昀來了。

　蔓兒子微，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和激，聲音虛弱：“殿下！這里是產房，不干凈，殿下怎麼進來了。”

　朱昀低聲道：“太子妃讓我進來看看你。”

　袁敏確實賢良大度，有太子妃的氣度風范。容安然養胎，在臨盆時特意來產房外坐鎮，還主讓朱昀來看。

　世上怎麼有這樣的子！讓低頭敬服，生不出半點怨懟，唯有激。

　“我給孩子取了名字，朱榕，名就榕姐兒。等你出了月子，帶著孩子換一個大院子。食用度都不會虧待你們母兩個。”

　蔓兒鼻子有些酸，輕聲道：“太子妃娘娘襟過人，令人敬重。殿下放心，以后蔓兒會安心過日子，絕不給殿下添。”

　朱昀起心腸道：“你能看清楚想明白，最好不過。”

　頓了片刻，又道：“有什麼事，你令人給太子妃送信，由太子妃定奪。”

　蔓兒低低應了。

　朱昀坐了片刻，便起離去。蔓兒目送朱昀的影離去，然后將頭轉向側，閉上眼，慢慢睡去。

　……

　“榕姐兒，這個名字取得不錯。”

　蔓兒生了小郡主的消息，很快傳進椒房殿。袁皇后臉上沒多喜，隨口夸了一句便是。一旁的紅玉輕聲提醒：“皇后娘娘，小郡主雖是庶出，到底是太子的骨。娘娘這個做祖母的，總該有些賞賜。”

　袁皇后不太樂意，也沒反對。

　紅玉去庫房，備了幾件合適的賞賜，讓兩個宮人送去蔓兒的院子。如此，也算全了椒房殿的面。

　天黑之后，慶安帝忙完政事，來了椒房殿，陪袁皇后一同用晚膳。

　袁皇后將添了個庶出的孫一事告訴慶安帝：“……那個蔓兒的，生了個兒。這倒也罷了。如果生的是庶子，對棟哥兒來說總不是什麼好事。”

　慶安帝：“……”

　慶安帝清了清嗓子：“棟哥兒既嫡又長。等棟哥兒滿了八歲，就冊封太孫。誰也影響不了棟哥兒的地位。”

　袁皇后最喜長孫，聞言笑了起來：“這也太早了。哪有八歲就冊封太孫的。怎麼也得等著棟哥兒長大人。”

　慶安帝卻道：“如果父皇當年早些立太子，或許，我們兄弟幾個也不會有今時今日。”

　隆安帝遲遲不立太子，皇子們個個野心，暗中招兵買馬拉攏朝臣廣結黨羽。最終鬧到手足反目相殘的地步。

　慶安帝只有一個兒子，將來不會有太子之爭。倒是太子，年紀輕輕的，就有兩子兩。說不定以后還有更多。早立太孫，人心安定。

　袁皇后在大事上，從來都聽丈夫的。慶安帝這麼說了，袁皇后也就高高興興地點了頭。

　……

　榕姐兒的洗三禮，簡單低調。

　袁皇后打發紅玉送了一套赤金的金鐲腳鐲項圈，太子妃袁敏也讓人送了厚重的洗三禮。后宮里的太妃們，也紛紛送了洗三禮。

　趙王妃領著兒媳進了宮，去見過蔓兒和榕姐兒后，又去見太子妃，張口夸贊太子妃賢惠大度。

　袁敏被惡心得不輕。

　趙王世子心積慮地將蔓兒“送”給朱昀，不就是為了離間他們夫妻，令東宮離心？現在蔓兒連孩子都生出來了，趙王妃和趙王世子妃婆媳兩個，這是專程看熱鬧來了。

　趙王妃是長輩，袁敏做晚輩的，心中不快也只得忍讓幾分。

　不過，對著趙王世子妃，就不必那麼客氣了。

　趙王世子妃剛一張口夸太子妃賢良，袁敏就微笑著應了回去：“比賢良，我可比你差得遠了。聽說趙王世子好人，后院都快住不下了。一個人，我勉強忍了。要是這般一個接一個的，我早就撓花了丈夫的臉。”

　趙王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