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魔舍利，又看向法空。

法空正在看天空。

李鶯想了想：“你不是故意的吧？”

法空低頭看向。

李鶯明眸閃爍，似乎要看法空心底，角掛著莫名的笑意：“你是不是故意的？”

法空失笑：“故意什麼？”

“故意弄出那模樣，爲了讓我隔開天魔舍利吧？”

“想多了。”

“我想得一點兒不多。”李鶯哼道：“比你想得得多！”

法空失笑：“看到這般，伱真能不用天魔舍利？”

“還怎麼用？”李鶯哼道。

法空搖頭笑道：“你忍不住的。”

李鶯白他一眼沒反駁。

自己是覺得不那麼自在，天魔舍利裡似乎藏有真人魂魄，但仔細想想，便是有魂魄又如何？

自己真人都不怕，還怕魂魄不？

法空笑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一點兒。”

“什麼？”

“後患。”

“什麼後患？”李鶯道：“你不是將它淨化了嘛。”

法空搖搖頭。

“到底是什麼？”李鶯不由的惴惴。

看法空這神，便知道不是小事。

法空緩緩道：“你可曾想過，天魔舍利的智慧從何而來？”

“當然是歷代魔尊的智慧。”

“到底是怎麼來的？”法空道。

李鶯蹙眉。

法空道：“如何把智慧灌其中的？總不能是灌頂之吧？好像灌頂之只能施與人，還不能施與吧？”

李鶯點點頭。

法空平靜看著。

李鶯的臉慢慢沉肅下來：“你的意思是……，它不是灌，而是魂魄？”

法空輕輕點頭。

李鶯的聰明程度，不需要多說，只需輕輕一點，便能想通一切，甚至發散開去。

李鶯臉越發難看。

法空道：“人是轉世迴的，這一點兒從大妙蓮寺的轉世修行之法便可見端倪。”

李鶯道：“這意味著，我如果死後，魂魄是沒辦法進迴的，而是會進天魔舍利之中？”

法空慢慢點頭：“恐怕就是如此了。”

李鶯皺眉：“是強制的吧？”

法空點點頭：“十有八九是強制的，而不是自願進的，要知道，魂魄進其中，恐怕不僅僅是魂飛魄散這麼簡單，可能還要承更慘烈的痛苦，否則，不會有這麼多的戾氣。”

“什麼樣的慘烈痛苦？”

“可能有一種類似於磨掉本，只剩下悟與智慧之法，讓本如散去。”法空道：“如果保留了本如，這些智慧便很難融爲一，被外人吸收。”

李鶯低頭看看天魔舍利。

這個時候，真覺到天魔舍利燙手了。

法空道：“就怕現在已經沒辦法了，只要與它有了瓜葛與聯繫，可能一旦亡，馬上便會將其魂魄扯其中。”

“如果毀了它呢？”

“你覺得能毀掉？”法空笑笑。

李鶯道：“它只是一顆舍利而已，怎能毀不掉？”

“你可以一試。”法空道。

李鶯遲疑。

法空所說只是猜測，只是一種可能，萬一並不正確呢，就這麼毀了天魔舍利？

那自己就是魔宗的罪人。

法空笑瞇瞇看著。

李鶯想了想：“如果換你，會不會毀掉？”

“換我是你，恐怕不會。”法空搖頭：“這天魔舍利的太大。”

李鶯點點頭。

皺眉深思，想象著如果自己死後，魂魄被這顆舍利吞噬，而且在其中還要苦。

魂魄在這天魔舍利之不知道要承多久的苦，會不會是無窮無盡，一直痛苦下去？

擡頭看向法空：“我如果被吞噬，你能救我嗎？”

法空道：“就怕心在餘而力不足，想救也救不了。”

他隨即搖頭道：“最怕的是，現在想也不了，已經晚了。”

“還有什麼辦法一試？”李鶯道。

法空道：“那就試試把天魔舍利放到遠，看能不能離它吧。”

“放多遠？”

“至在千里之外。”

“……好。”李鶯緩緩點頭。

法空笑道：“給我吧，我送過去，你現在就能應一下。”

李鶯將左手遞過去。

法空笑看著。

李鶯哼一聲道：“趕的，真以爲我捨不得？”

知道法空在捉弄自己。

法空笑著手，接過天魔舍利，手頓時亮了一下，有白從舍利傾泄。

法空擺擺手，一閃消失。

李鶯站在原地一不，左手還保持上託之勢，玉臉變。

惆悵宛如洪水一般的洶涌而出，心裡一下空的，好像一顆心被摘走了。

這種覺讓恨不得馬上撲過去，追上去，搶回天魔舍利。

死死抑著這種衝，知道這絕對不正常，是一種邪思。

這不是自己的想法，是天魔舍利所驅的想法，自己絕不能爲它的奴僕。

自己是自己的主人，絕不能被天魔舍利所左右。

強行下了這種惆悵與不捨之後，心中又不由的涌起懷疑與擔憂。

法空會不會趁機拿起了天魔舍利再不還回來，先前所有的話是不是欺騙，爲的就是騙走自己的天魔舍利？

如果真是欺騙，自己豈不是乖乖的騙，自己奉上了天魔舍利，豈不是可笑之極？！

種種想法在心頭洶涌澎湃，不可遏止，搖著的心，搖著對法空的相信。

深吸一口氣，放下左手，將所有的雜念全部拋開，還是堅信法空不會騙自己。

這種堅定的信心讓心境漸漸平緩。

下一刻，法空出現。

他看到了李鶯玉臉的晴不定，笑瞇瞇的道：“擔心了吧？”

“沒有。”李鶯哼道：“藏起來了？”

法空道：“在天海劍派的一座山裡，你能不能應得到？”

李鶯閉上明眸，神恬靜和。

法空打量著的玉臉，發現越發麗，可能是修爲所致。

人當真是世間最好的禮，賞心悅目。

李鶯睜開明眸，清亮的眼波粼粼閃，輕聲道：“約約應得到。”

法空嘆一口氣。

李鶯也臉沉重。

這意味著，它也能應得到自己，自己若是死去，魂魄很可能會被它吞噬。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況，也可能只是虛驚一場。

可魂魄只有一個，自己不能冒這個險。

法空笑道：“你爲魔尊，若是魂魄進天魔舍利，能令天魔舍利更勝一籌。”

“我沒那般高風亮節！”李鶯哼道。

法空道：“再來一試。”

他一閃消失。

片刻後，他再次出現，微笑道：“這一次呢？還應得到嗎？”

“咦？”李鶯訝然睜開明眸。

竟然應不到天魔舍利了，好像它徹底消失於天地之間。

又閉上眼，片刻過後又睜開，搖搖頭道：“確實應不到了！……你藏在哪兒？”

“金剛寺外院。”法空微笑。

“嗯——？”李鶯蹙眉，若有所思：“是因爲佛咒？”

法空搖頭：“是在我的道場之，外界是應不到的。”

李鶯半信半疑的看他。

法空微笑道：“你不知我的道場？”

“道場……”李鶯慢慢點頭：“還以爲是佛咒所致？是佛咒形的吧？”

“算是吧。”法空頷首：“但又不僅僅是佛咒，它是自一方天地的。”

“這般說來，我若在臨死前，把天魔舍利送到金剛寺外院，便能避開它？”

“或者你把天魔舍利放到某，你來金剛寺外院。”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李鶯蹙眉道：“不過真管用嗎？”

法空搖搖頭：“難說。”

他一閃消失，下一刻出現，將手上的天魔舍利遞還給李鶯。

他並沒有進時塔好好研究這天魔舍利。

覺察到危險的存在。

所以現在的自己還不宜探究太深，別出了岔子影響鎮蛟龍。

要研究也等鎮了蛟龍之後再研究，反正天魔舍利就在李鶯手上，跑不掉。

李鶯低頭看看手掌心的天魔舍利，再次有水融的覺與一種踏實與滿足。

知道這種覺不是自己的，而是天魔舍利驅出來的，它越來越厲害了。

它正在無形之中改變著自己的想法，可能最終會變自己也沒辦法辨別哪一個是它所致，哪一種是自己的想法了。

這就太可怕了。

那個時候就意味著自己已然被它徹底改變，失去了自己，不再是自己的主人。

想到這裡，將天魔舍利重新遞給法空。

法空看。

“你代爲保管吧。”李鶯沉聲道：“你拿去淨化它，不必留在我邊。”

法空笑道：“真放心？”

“當然。”李鶯道。

法空出笑容：“你是害怕了吧？”

李鶯嗔道：“你到底要不要？”

“行吧。”法空笑著接過來：“真放心，真捨得？”

李鶯玉臉微變。

強抑著心頭的不舒服與難，好像生離死別一般，強烈的衝，讓重新奪回天魔舍利。

越是這般，越不能拿回天魔舍利，狠狠的迫自己，眼睛絕不向那邊看。

法空一閃消失。

李鶯長長舒一口氣。

法空下一刻重新回來，打量著潔額頭的涔涔一層汗，神凝重。

李鶯臉猶不好看。

法空搖頭道：“沒想到它侵蝕得這般嚴重了。”

他說著話，雙手結印，一道回春咒與清心咒幾乎同時落下來。

李鶯臉慢慢恢復。

苦的搖頭道：“真是好險。”

如果不是將它徹底給法空，還不知道它對自己的控制如此之深。

虧得自己下了狠心，斷然將它給法空淨化，如果繼續拖一段時間，真不知道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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