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遇來的時候傅時年正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煙,喬遇不知道他在這裡坐了多久的時間,但看到旁邊被他捻滅的煙頭可以判斷,他的心很煩悶,或許下一秒就會炸。
下午見到了傅時年和老太太之間的談話,聽他說了那麼多以前都不可能從他裡聽到的話,喬遇現在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說。
他想說的,傅時年都明白。
「蘇木睡了嗎?我現在上去給打營養針合適嗎?」
傅時年聞言蹙了蹙眉,從臺階上起了:
「我和你一起上去。」
主臥里,蘇木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傅時年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不同,蘇木已經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是睡了,但傅時年卻並沒有什麼慶幸的心理,這些日子以來,傅時年已經很清楚蘇木的狀態。
此時看著是睡了,但是只要有人靠近,有人,都會條件反的睜開眼睛,防備著。
傅時年站在原地,突然之間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這樣淺睡對蘇木來說應該也沒什麼效果,但總比一直睜開眼睛熬著要強的多。
所以他也不是很確定現在是讓就這麼睡下去好,還是說把醒,嘗試著打營養針。
喬遇在門口看到了他的糾結,揮了揮手,傅時年餘里看到他的作,回頭看他,見喬遇搖了搖頭便明白了,靜默幾秒之後輕聲走了出去。
兩人沒有下樓,就站在樓梯的欄桿邊上輕聲說著話:
「容深那邊也沒有消息嗎?」
「嗯,是從深山裡消失不見的,警方的人也已經搜過山,沒有任何發現,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喬遇輕嘆一口氣:
「你還能堅持嗎?」
「打不倒。」
「不能堅持也忍著吧,現在那麼多事需要你理,有些事我們能幫上忙,但更多的卻是心裡上的,你也別想太多,現在主要的還是七七,人找到了,就什麼都好說。」
傅時年聞言沒有說話,兩人靜默了許久,傅時年才輕勾了一下角:
「萬一找不到呢?」
喬遇蹙了眉。
當然,他們誰都不願意有一天真的面對這樣的局面,但這樣未知的一條路就擺在自己的面前,你不可能不往前走,但至於盡頭等待大家的是什麼,誰都不能預測,但都做好了最壞的心裡準備。
傅時年也做了。
他的到。
只是不知道若迎來的真的是七七再也回不來的局面,那麼他和蘇木之間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諧關係,又該如何?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麼沉默了許久,後來傅時年起去了主臥,應該是不放心蘇木,喬遇沒跟著,沒多久傅時年就走了出來,站在主臥的門口喚他:
「進來吧。」
蘇木已經被傅時年放在了床上,雖然眉頭皺著,但睡的還算安穩,喬遇看著傅時年:
「喝水了?」
「嗯,我進來的時候旁邊的水杯空了。」
最近蘇木喝的水裡都有量的安眠藥,不會對的造什麼傷害,卻能讓保持最起碼的休息,不然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倒下。
喬遇給蘇木扎了針,看著蘇木憔悴的面容,微微嘆出一口氣:
「如果抓住秦念婉,我真的會一刀刀的殺了。」
傅時年看向喬遇:
「你不是醫生嗎?」
「啊?」喬遇愣了一下:「我就是隨口一說,來表達一下我的憤怒。」
傅時年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沒有什麼消息,容深和警方的人都已經儘力了,直到現在也都沒有鬆懈下來,但依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傅時年本不相信一個人真的能憑空在世界上消失,現在信息技那麼發達,找一個人,一個拖著不是自己孩子的人應該很容易。
但偏偏,沒有。
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
傅時年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堅持的住,但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心裡的煩躁和憋悶,以及對於整件事來說的那種無力將他至了絕境,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只要來一陣風就能把他推下去。
蘇木越來越消沉,幾天都說不上一句話,但好在開始吃東西,雖然吃了會吐,但還是會吃,不管是什麼,只要遞到手上的,都會吃,不管味道。
老太太那邊也並不是一直平靜,這麼一天天的沒有七七的消息,老太太縱然為著傅時年考慮不想給他太多的力,但就這樣一天天漫無目的的等下去,終究還是病了。
病了之後的第三天,傅時年才知道,趕回歸寧居的時候傅時月的眼睛紅紅的,傅時年沒心安什麼,反而有些煩躁:
「哭什麼?」
「沒。」大概知道傅時年的心不好,傅時月迅速乾了眼淚:「剛睡下。」
「知道了。」
傅時年沒有立刻過去,老太太既然睡下了,那麼他現在過去的意義就不大了,傅時月之前說過這兩天老太太的私人醫生一直在歸寧居住著,此時他想先去了解一下老太太的況。
張醫生打開門讓傅時年進去,那並不輕鬆的臉讓傅時年的心微微沉了一下,卻並沒有說什麼,其實他做好了一切壞的準備。
張醫生已經到了花甲之年,對於傅時年更像是對著自己的小輩,他請傅時年在沙發坐下之後,傅時年掃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都是關於病的,和腎臟移植後癥有關。
心,似乎在這一刻沉到了谷底。
張醫生並沒有瞞什麼,到了這個程度也確實不能再瞞什麼了,他看著傅時年:
「老太太的況,不是很好。」
傅時年沒說話,靜靜的聽著,有那麼一瞬間他想煙來緩解一下自己的心,但想到張醫生很討厭煙味兒便生生的制了下去,他沒,像被點了。
張醫生嘆息一聲:
「我相信你心裡有準備,對嗎?」
靜默幾秒之後,傅時年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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