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嫻比預計醒來的時間有些晚,臨近中午的時候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最開始笑了笑,徑自出聲:
「我死了嗎?」
蘇木彼時正在倒水,聽到響聲即刻從小廚房裡走出來,看到周雅嫻醒了過來,開心的笑了笑:「伯母,您醒了?太好了,您可嚇了我一跳。」
以前的周雅嫻見到蘇木的時候總是一臉笑意,歡喜的不得了,即便是溫松延死後再見面,也是很客氣的,但這一次周雅嫻在看到蘇木之後瞬間冷了臉,那樣的變換速度讓蘇木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一度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直到再次出聲:
「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不陪著溫寒?你跟著我一起來做什麼?」
蘇木雖然不是很明白周雅嫻的話,但卻還是解釋道:
「伯母,您昨晚吃了安眠藥,被遠發現,溫寒把您送到了醫院,現在我們在病房裡。」
「病房?」周雅嫻聞言蹙了眉,即刻掃視了一圈,看到了床頭柜上的花瓶,看到了茶幾上的水果,也看到了正掛在自己床頭上的點滴,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及到了最為敏的那神經,於是發作了,在蘇木尚未來得及反應的時間裡,起了,拔了自己上的針管,徑自向門口走去。
但卻因為實在沒有力氣支撐而倒在地上,蘇木急忙跑過去攙扶,卻被周雅嫻一把推開:
「你走開,不要跟著我!」
從未如此的嚴厲的跟蘇木說過話,但周雅嫻此時的狀態讓蘇木也顧不得那麼多,見強撐著起了,不顧一切的向門口走去,蘇木想也沒想的就從地上爬起來跟了上去,一直到了安全樓梯才將追上,看的樣子倒不是要出院,而是要上樓。
上樓做什麼?蘇木腦海中閃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已經有了答案,不敢鬆懈的喊了醫護人員過來,可是不管他們怎麼說周雅嫻都拒絕他們的靠近,甚至不顧形象的拳打腳踢,這和平時典雅端莊,儀態萬千的那個強人本就不是一個人。
像是瘋了。
醫護人員因為知道周雅嫻的份所以也不敢太過分的阻攔,生怕磕著著傷到了哪裡,最後還是蘇木出聲道:
「不是有能讓冷靜下來的藥嗎?給打一針。」
護士聞言有些不知所措:
「這,這不太好吧。」
「不太好?」蘇木看著小護士:「什麼才好?你沒看到要去的地方嗎?要上樓,昨晚沒有用安眠藥殺了自己,現在是要去跳樓,如果你們能承擔得起在你們的照看下跳樓亡,你們可以就這麼放任著。」
小護士被蘇木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跑了出去,蘇木見此便上前,在距離周雅嫻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耐心勸說:
「伯母,您認得我吧?」
「蘇木。」周雅嫻點點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不想聽,我沒什麼可留的,我只希你能和溫寒好好的,能把遠照顧好,我就沒什麼可求的了。」
蘇木點點頭:
「我知道,我也會這麼做的,可是伯母,您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呢?遠還那麼小,這個時候都尚且沒有從失去爺爺的痛苦中走出來,如果現在再讓他失去你,你覺得他的年不會留下影嗎?」
周雅嫻愣了愣,卻沒有說話,蘇木繼續道:
「還有溫寒,你不知道昨晚上你出事之後他有多麼的懊悔,多麼的自責,他說是他的責任,因為他對你有了疏忽,沒有好好的照顧,所以你才會有了這樣的想法,即便我在他邊守著,可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用,我敢肯定,如果你真的出現了什麼意外,溫寒這個人也就毀了。」
「不可能。」周雅嫻並不相信蘇木的話:「我的兒子我知道,他不會這麼不堪一擊,他很堅強的。」
「是,他很堅強,也是個軍人,上過戰場,和敵人有過廝殺,可即便再刀槍不,面對自己親人的離世誰又能做到無於衷?更何況在這麼短的時間你就要讓他失去兩個至親,你怎麼捨得?你覺得你現在走了,去另一個世界見到叔叔,叔叔就會覺得幸福嗎?他不會原諒你的,你把他最為驕傲的兒子,最疼的孫子棄之不顧,他會生氣的。」
周雅嫻愣在了那裡,蘇木稍稍鬆了一口氣,恰逢此時護士也拿著鎮靜劑出現了,蘇木看著自己的勸說有了希,便示意不要輕舉妄。
蘇木向前試探著邁了一步:
「您不是一直希我和溫寒結婚嗎?可我們現在連訂婚都沒有,您放心離開嗎?萬一我反悔呢?您不擔心嗎?」
蘇木邊說邊想要再進一步,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又是哪裡到了刺激,更加快速的向著樓上跑去,蘇木當機立斷招呼幾個醫護人員將攔下,按在了地上,讓小護士給打了鎮靜劑。
雖然裡還在說一些抗拒的話,但沒一會兒整個人就安靜了下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醫護人員將周雅嫻送回了病房,主治醫生也進來做了最為全面的檢查,蘇木一直等在門口,手裡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溫寒打個電話,他走的那麼急,也不知道這個電話過會不會打擾到他的工作,正在這個時候主治醫生走了出來,蘇木便收了手機:
「醫生,怎麼樣?」
這個醫生見過蘇木幾次,也知道和溫家的關係匪淺,甚至以後還有可能進溫家,態度上很是客氣:
「現在是穩定住了,但誰也不知道醒來之後還會不會有輕生的想法,據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在家裡的反應,初步懷疑周士可能患了創傷后力癥候群,也有輕微的抑鬱癥,這個病藥治療的作用並不大,還需要心理醫生的耐心輔導,也需要家人的配合和陪伴,邊是不能再離開人了,也不能再任何的刺激了,否則只會讓病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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