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在視頻那端靜默了幾秒的時間：

「許粟沒在你邊？」

「在。」傅時年並不避諱:「就是因為我現在在老宅，擔心你對我不放心，才想著要跟你視頻通話。」

蘇木：「……我困了，要睡了。」

「那你睡，不過把視頻開著，這樣醒來隨時都能看見我，也好證明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蘇木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傅時年，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做什麼都是和我沒有關係的，更談不上對不起我，更何況現在許粟才是你合法的妻子，此時良辰景，可別錯過了，好好吧。」

說完這一句就直接掛了電話，連句反駁的話都沒有留給傅時年。

傅時年何曾被這麼對待過，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半分生氣的模樣，微微含笑著給蘇木發過去了一條消息，這才收了手機，沒有再去看的意思，因為他很確定蘇木是不會回過來的，說不定會把他拉黑了也說不定。

他的微信容是：別的人我下不去，只想留著力，好好你。

果然，一直到這個晚上結束，傅時年都沒有收到回復。

因為和蘇木的這通視頻通話，許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起回到客廳開始喝悶酒，一直到那瓶酒被喝的一乾二淨，才再度開口，但整個人也是不清醒的很了，傅時年微微蹙眉，只覺得麻煩。

好在沒有過來找自己的麻煩，而是直接躺在了沙發上，怔怔的著天花板，自言自語：

「我從沒見你這麼對一個人，原來你不是不會溫，你也不是不會說好聽的話，只是你所有好的那一面都只想留給蘇木罷了，其他的人都不被你放在眼裡，你也誰都不在乎。」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守在老太太的病床邊萬念俱灰，可是當我說出我有辦法救老太太的時候，你的眼睛瞬間有了，你站在我的面前，對我鄭重其事的說謝謝，當時我覺得你是真的把我當救命恩人在看待的，可是現在想想，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在演戲了。」

「你騙過了所有的人，也把我的心騙走了，施麗華說我喜歡你就是一個錯誤，因為本就沒打算讓你活著，所以我的喜歡會無疾而終，我不在乎，我覺得你從開始就沒喜歡過什麼人，只要我一心一意的對你好，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只要你也喜歡我，那麼我就救你，哪怕施麗華會把我之前所有的事都抖出來……」

許粟說到這裡，笑了笑：

「你還不知道吧?如果當初沒有施麗華，就沒有現在的我，我沒有家人，完全靠著自己的努力去了國外留學，可是國外的生活哪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好，我也不過是剛出狼窩又虎，同班同學排斥我，就連同胞也瞧不起我，誰都可以欺負我，他們甚至找了一幫臭男人來糟蹋我……」

「他們拍了照，錄了視頻，以此來威脅我，我反抗不了，對他們來說我就像他們的一個奴隸，可是有一點我比他們強，那就是他們都是拿著家裡的錢在外面鍍金，而我是真的在學東西的，所以我研究出了毒素，在他們的食里悄悄下毒，這種毒不會要他們的命，但是卻會讓他們的緒漸漸低落，就像抑鬱癥一樣，食用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會如此……」

「沒過多久，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就跳樓自殺了，我很開心，但是我不敢表出來……就在我以為我的好日子裡快要來的時候，他們發現了我，果然人在得意的時候最容易出馬腳，他們把我給學校，給警察，讓人來調查我，我以為我死定了，可是來做最終鑒定的人是施麗華……放過了我。」

「可是卻用另一種方式錮住了我，我雖然不再人欺凌，但是我也沒了自由……」

「我也不想做壞事，我也不想用老太太的命來威脅你，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我之前那些事都會曝出來，在我還沒有喜歡上你的時候，我也只能聽施麗華的話，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我沒想過要喜歡上什麼人的，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曾經經歷的那些事，我不配喜歡誰，我也沒那個資格，我小心翼翼的守著自己的心，想著就這麼過一輩子也好，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可是我遇到了你，我的心就不是我的了，我那些骯髒不堪的過去都讓我悔恨不已，可即便我知道自己不應該，不配，沒有資格，可我還是做不到不喜歡你，我喜歡到想要每時每刻的看到你，想要擁有你，想要和你結婚，想要和你一輩子……」

「可是，你居然有了喜歡的人，你為了竟然做了那麼多那麼多，我一直以為你的世界里只有老太太一個人，卻不想，你把自己所有的都給了那個蘇木的人，我羨慕，嫉妒，恨不得殺了。」

「但是，我不能……當初老太太的事就已經讓你恨極了我，我如果再對蘇木做出什麼事，你怕這輩子都不會再看我一眼吧……」

這個晚上，許粟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很多，有些邏輯不通，前言不搭后語，傅時年由始至終都沒有回應一句，老實說，他對許粟的過去沒有一點興趣，因為即便再悲傷的故事，也不能讓他覺得曾經對老太太做的一切都是有可原的。

做了就是做了，沒有其他的理由。

但傅時年也沒阻攔，一直讓說，他偶爾聽兩句，但大多時候都沒往心裡去，就這樣，一直到了天空出現了魚肚白，一晚上的時間終究還是慢慢過去了。

許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聲音，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客廳里恢復了安靜，傅時年輕輕的了眉心從藤椅上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已經5點10分，想著現在蘇木一定是起不來的，所以也不急於一時帶許粟過去，就然許粟再清醒一些，蘇木也再多睡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