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陌會知道傅時年,完全在蘇木的意料之外,甚至在問出這句話之後,蘇木有長達一分鐘的時間都未曾反應過來究竟在說什麼,直到蘇以陌從沙發上下來,紅著眼睛拉住了的小拇指,哽咽著問:
「木頭,你說話呀,爸爸真的會死嗎?」
蘇木緩緩回神,垂眸看著眼眶紅紅的蘇以陌,心裏什麼滋味兒都占遍了,靜默幾秒緩緩的蹲下去與蘇以陌平視,輕輕的握住了的手,牽強的笑了笑:
「七七,你在說什麼?木頭不懂。」
「電視里的那個人不是說了嗎?我爸爸快死了。」
「誰告訴你,他是你爸爸的?」
蘇以陌被剛才得知的消息嚇壞了,縱然和傅時年並未相認,卻也明白了他是爸爸的事實,原本還想著等將來有一天有機會的話會相認的,可還沒想好要怎麼做呢,他就要死了,蘇以陌覺得自己接不了這個消息,所以見到蘇木的時候就隨口問出來了,完全沒有考慮自己應該怎麼解釋自己知道他是爸爸的事。
蘇以陌看著蘇木不說話,蘇木輕輕的嘆息一聲,將抱起來落座在沙發上,輕輕的了的小臉,耐心道:
「你見過他了。」
蘇以陌還是不說話,看著蘇木的眼神也很是閃躲,之前聽傅時年說『七七』這個名字的時候蘇木就在懷疑他是不是和蘇以陌見過面了,但沒有證據,現在看著蘇以陌的樣子,似乎驗證了的想法。
「什麼時候?」
蘇以陌小心翼翼的看著蘇木,問的也很小聲:「木頭生氣了嗎?」
蘇木搖搖頭:
「我不生氣,我只想你跟我說實話,你什麼和他見面的?」
「生日的那天。」蘇以陌把頭垂的低低的:「我和小北媽媽去了醫院,然後就見到了。」
蘇以陌說的含含糊糊,可蘇木卻明白了大概,無非就是到了喬遇,而喬遇又通知了傅時年,只是蘇木不明白,傅時年明明是不承認蘇以陌是他的孩子的,可蘇以陌為什麼還說他是爸爸?
「你們說了什麼?」
「沒有說什麼,他跟我道歉,說對不起。」
蘇木的心,因為蘇以陌這一句簡單的話,像活生生的被人捅了一刀,痛到難以呼吸,他承認了嗎?承認蘇以陌是他的孩子了?為什麼會承認?又是憑藉什麼?蘇木都沒有那個好奇心,不想知道,也不屑於知道。
心疼,不過是心疼自己的兒,心疼這三年來的路。
蘇木的沉默讓蘇以陌很是不安,手輕輕的捧住的臉,輕聲開口:
「木頭,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蘇木否認:「七七,他說是你爸爸了嗎?」
蘇以陌點點頭:「有。」
「那七七承認了嗎?」
「沒有。」
即便當時並沒有承認,沒有喊他一聲爸爸,可在的心裏,蘇以陌是承認的,不然在看到剛才的新聞不會著急,也不會哭,更不會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在自己的面前提及『爸爸』這個話題。
蘇木不願意讓蘇以陌承認傅時年就是的父親,因為當年他也沒有承認過這個孩子,也有痛,有恨,甚至有報復心理,想要將他曾經加諸在自己上的,都還給他,可是這樣的緒在蘇以陌出生后就不見了,化了所有的不平,以至於現在看著期待的眼神,蘇木都沒有辦法殘忍的說出『他不是你爸爸』。
承不承認於蘇以陌來說不是重要的,只關心傅時年的:
「木頭,你還沒告訴我,他會死嗎?」
蘇木搖搖頭:
「我不知道。」
蘇以陌眼裏的芒暗淡了下來,看的出來,應該是很期待蘇木給一個否定答案的,但沒有。
看到蘇以陌失的樣子,蘇木的頭髮:
「不過我可以打電話幫你問問,好嗎?」
蘇以陌點點頭,卻已經沒有明確的期待,似乎是怕又一次的失。
蘇木撥通了喬遇的電話,這個電話已經有三年的時間沒有撥通了,但意外的,卻並沒有人接聽,蘇木又給江北打了電話,電話剛一接通,江北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蘇蘇,我現在聯繫不到紀南風,我也不知道事的真假。」
和江北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蘇以陌還在等著,蘇木看幾秒鐘,終究還是撥通了傅時年的電話,耗費了自己近乎全部的勇氣,但結果卻不盡人意,傅時年的電話是關機狀態。
一切都不正常,喬遇,紀南風,傅時年三個人同時失聯,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的事。
蘇木原本一顆只因為蘇以陌和傅時年關係浮出水面而躁不安的心,此時也開始漸漸的關心起傅時年的安危來,他是不是真的如施麗華所說,快要不久於人世了?
如果是之前,會慨,會嘆息,會有各種百轉千回的緒,卻並不會憾,因為努力過,爭取過,由始至終也未曾虧欠過,但在蘇以陌已經知道他是父親份的現在,蘇木為蘇以陌覺得憾,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終究也會忘記這個小時候的曲,可無可否認的是,現在很需要一個否定的答案。
只是蘇木,給不了。
想要回去江城的心,緩了下來,即便現在回去也是擔心這裏的一切。
將蘇以陌送到溫家去的時候,溫寒並不在,只有周雅嫻和溫遠在,見到蘇以陌來,溫遠很開心,但看的出來蘇以陌的緒卻並不太高,拉在邊小聲的安著。
蘇木並未久留,和周雅嫻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開車離開溫家,蘇木在猶豫了幾秒之中終究還是開向了老宅的方向,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老宅門口,蘇木被警衛攔下,並不意外,禮貌問詢:
「傅先生在嗎?我有事找他。」
「不在。」
「知道他去了哪裏嗎?」
保安看一眼,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對,保安只負責老宅的安全,又怎麼會過問傅時年去了哪裏?
看著眼前這一棟和記憶中並沒有任何差別的房子,蘇木只覺得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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