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在1個小時之前給蘇木發來的拜年短訊，簡短的6個字：蘇蘇，新年快樂。

蘇木只是看著，心就了一片，也簡短回復：新年快樂，小北。

放下手機的時候，不經意的與傅時年的視線相撞一，難得沒有錯開，傅時年看著，繼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遞到的面前：

「新年快樂。」

蘇木瞧著他手中的紅包，薄薄的，幾乎沒什麼重量，微微笑了：

「這是什麼？」

「答應你的歲錢。」

蘇木並不想接：「我不需要。」

「已經包好了，圖個吉利。」

蘇木接過：「剛才怎麼不給我？」

傅時年微笑出聲：「這樣的紅包送幾個出去，傅家就要破產了。」

蘇木原本順手想要將紅包放下的作因為傅時年的這句話而僵住，能到紅包里是一張卡片，卻沒想到會貴重到這個地步。

「我不能收。」

蘇木把紅包遞迴去，傅時年看了一眼，卻沒有收，他的視線落在蘇木的臉上，開口道：

「蘇木，我們談談。」

這是一場無法迴避的談判，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在這個新年伊始的時間裏，對於這場談話，蘇木沒有任何反的緒，或許只是夜裏太寂寞，想要找個人說說話吧。

「好。」淡淡的：「但你要先把紅包收回去。」

「送出去的禮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要執意不收，我便只能麻煩一趟打到你的卡里了，你也攔不住我，不是嗎？」

蘇木沒有再堅持，這錢不花就是。

似是看出蘇木的想法，傅時年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看到蘇木看向了窗外，他也跟著看過去，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景緻，倒是門口的那對燈籠在黑夜中搖曳著好看的弧度。

安靜如斯的氣氛中，傅時年輕聲開口：

「你堅持離婚？」

蘇木靜默幾秒后才回應一聲：「是。」

「過了今天，你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老太太，是嗎？」

「是。」

「也會搬出去？」

蘇木點點頭：

「既然決定離婚，就沒道理一直在這裏住著，我找了個工作室，年後也會轉租到我的手上，那個地方很大，我準備隔出一個房間出來做臥室，以後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我就會住在那裏了。」

明明是說著讓人覺得傷的話題，但傅時年卻很冷靜，蘇木倒有些意外，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稀釋掉了他的戾氣，還是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本就讓人發不出火來。

「如果沒有之前你和溫寒的事，我們會是怎樣？」

傅時年靠在椅背，完全愜意的模樣，問出了這麼一個假設的問題，他微微轉頭看向蘇木，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猜測一下。」

蘇木和溫寒的事發生之前，和傅時年的關係也剛剛進到一個尋常夫妻階段，他會每天打電話回來，也開始學著告訴自己的行程，對於上的小變化也會看在眼裏，甚至迫不及待的詢問醫生，出差在外的時間裏也會打電話回來關心自己。

無可否認，那是婚後蘇木過的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但卻維持了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短暫的讓人以為是一場夢。

如今傅時年提起，也忍不住的開始往下想，想著他們或許會繼續維持那樣的幸福，或許也會在這問穩定的生活中繼續升溫，越來越好，甚至他也會試著喜歡上自己，從而將開始就有些扭曲的婚姻變得正常起來。

這些想像都是完全會發生的事，因為有可能，所以蘇木微微笑了。

「也許會很幸福吧？」

傅時年點點頭：「你真這麼認為？」

蘇木靜默幾秒：

「可是，沒有如果。」

發生的就是發生的，改變的也終究還是改變了，他們誰都沒有改寫歷史的能力，所以也只能是假設，他們也終究還是要往前看。

「要不要當作本沒有那件事？我們重新試一次，看看和想像中的究竟有沒有差別？」

「重新試一次？」

「是，跳過那段不愉快的過去。」他微微轉頭看向蘇木：「我們重新開始，如果真的如想像中的那樣，我們可以過的很幸福，那麼離婚於我們而言也不是必然的選擇，如果還是和現在一樣的結局，似乎也不會更糟，不是嗎？」

這個提議聽起來似乎合合理，不管結果如何都不會比現在更糟了，只是蘇木在靜默片刻之後，微微搖頭拒絕了，淡淡的笑了笑：

「還是不要了。」

「為什麼？」

「我們兩年的生活其實也有幸福快樂的時候，但那些所謂的好抵不過下一次誤會和不滿的侵蝕，我不想再懷抱希然後惴惴不安的等待下一次失的來臨。」

傅時年看著蘇木：

「你覺得還會失？」

蘇木微微一笑：

「沒有人能夠保證結局就一定會圓滿，傅時年，我們就此放過吧，這段婚姻我努力了，嘗試了，縱然以這樣的結局散場，我也沒什麼可憾的，你也放過你自己，畢竟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你所選中的，以後分開了，你可以去找一個你自己喜歡的。」

傅時年聞聲許久都沒有說話，他從座位上起了，邁步走到落地窗前站立，遙遠的地方還有煙火在時不時的在夜空綻放，他注目看了幾秒，連聲音都是淡了下來：

「如果……如果我向你保證，今後相信你，理解你，關心你，護你，尊重你，遇到事第一時間聽你的想法，不再自以為是的解讀你的心理，再也不會和從前一樣我行我素的傷害你，你也依然要選擇放棄嗎？」

蘇木聞聲震驚的看著傅時年，可是他留給蘇木的只是一個清瘦的背影，這讓蘇木有些懷疑剛才自己所聽到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出自傅時年的口中。

畢竟在蘇木對傅時年的印象中，他是斷然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這不是他，蘇木也不相信這樣類似於祈求的話，會在有一天，由傅時年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