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西下,沈韶正盤膝坐在石臺上,一邊喝茶,一邊賞景兒的時候,林晏和他的人回來了。
看著周常肩頭那隻大的不知算是羊還是鹿的,再有另外幾個侍從們提的兔子、野,沈韶暗自慶幸,幸虧這回沒欠……
一共就這麼幾個人,哪裡吃得那麼多?隻把那羊洗剝乾淨,切了塊兒用枝子串了烤著,另用一隻野煮上湯。
林晏卻道:“把那羊肋骨一段切下。”
劉常笑了,與沈韶道:“阿郎要給我們做烤羊肋。當初阿郎做的烤羊肋,曾得先生和學堂中一眾郎君盛讚呢。”
沈韶轉頭看林晏:“……”
林晏微笑著看一眼,略抬抬手。
沈韶趕忙上前幫著卷袖子,又大吹法螺:“郎君真是文韜武略,無所不能,上得廳堂,得廚房,寫得文章,捉得黃羊……”
林晏笑瞪這口是心非的小馬屁一眼。
沈韶看林晏怎麼作。
他用匕首在羊肋排上了許多孔,清洗過後,用花椒、鹽、茱萸醬把羊排裡裡外外了幾遍。
看著他長長的手指羊,沈韶的臉突然有點燙。
林晏卻沒發現妻的異,隻把那過的羊肋骨放在鐵網子上烤著。
那邊與於三學得三招兩式的周奎已經烤出了頭一波串兒,先給沈韶送來。
沈韶搖頭笑道:“我要等你們阿郎烤的羊肋。”
眾人都笑。
都是仆從,沒那麼多禮節,阿圓、阿青還有劉常、周奎他們便先吃起來。
沈韶和林晏守著專門用網子的烤爐說話兒。
“郎君這是與誰學的啊?還知道先味兒?”
“從遊記上看的,據說波斯人便是這樣烤。”
沈韶玩笑道:“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①書中自有馥馥……” 說到後面自己先笑了。
林晏也笑,“嗯,還有什麼?”
沈韶故態複萌,拉過林晏的手,在他手掌上寫字——“”“如”“玉”。
林晏反握住的手,側頭看了半晌,目溫,“嗯,你說得是。”
沈韶瞇眼一笑。
“是不是該撒些安息茴香了?”沈韶問。
羊滋滋地冒著油,香味兒越發濃了,林晏去給撒孜然,翻面兒。
……
沈韶不白著肚子等,我們林郎君烤的羊肋排委實不錯。外面焦香,裡面卻很,一咬流出些油來,又有些特殊的松香味兒——沈韶在這裡等的時候,帶著人在林子裡撿了些松塔,放在炭火上,果真如梁老先生說的,極有滋味。
本來已經吃飽的阿圓他們又“勉為其難”每人搶了一肋排啃著。
用胡餅夾著吃了烤羊,喝了野青菜湯,又看劉常舞了劍,侍從們玩了一圈角抵,便該回去了。
侍從婢子們走在前面,林晏牽著沈韶的手在後面慢慢溜達。
沈韶與林晏坦白:“想不到郎君打獵的工夫也這般好。”
林晏點頭:“嗯。”
“我白日間還怕你們獵不到什麼呢。”
“嗯。”
“關鍵郎君還會烤,烤得還這般好吃……郎君,你怎麼這麼厲害?”沈韶再加一把勁兒。
林晏繃不住笑了。
沈韶放下心來。
然而到底放心得太早了,晚間沒能逃得“懲罰”。
“郎君,真的不行了……”
林晏含著的耳垂,“不信,你慣常口是心非。”
“這回是真的,郎君……”
林晏笑。
“這羊是不是有什麼古怪啊?又不是鹿。”
……
“林晏!我生氣了!”
……
“郎君,我真乖了……”
作者有話要說:
①宋真宗這麼有名的句子其實不備注也沒什麼吧。
第109章 番外二
林氏夫婦到渭水邊兒小住已經是第二年的夏天, 沈韶小腹微鼓,裡面是大約五個月的娃。
這回終於有點唐代人兒的意思了,雖然才懷孕五個月,但已經胖了一圈。
沈韶腰間的,不太開心地抿抿。
林晏安:“這樣也很好,”為了增加可信, 又補了一句,“纖穠合度。原先太瘦了,看了讓人心疼。”
沈韶笑著瞥他一眼, 我們林郎君如今說個甜言語是差不多張口就來了,全不似從前要醞釀,要有有境什麼的。
沈韶雖然嫌棄自己的,但管不住自己的和胃。別人是懷孕的時候吃什麼吐什麼,沈韶是胃不能空了,只有吃了什麼,才不會吐什麼。
又格外饞,尤其懷念前世的東西,越是吃不著,越是惦記著。
比如, 辣椒。
剁椒魚、酸菜魚、水煮魚;辣子丁、泡椒爪、乾煸辣子塊;辣椒炒、辣椒炒蝦、辣椒炒腸……哪怕有一碗酸辣也行啊。
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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