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笑起來。
沈韶覺得林尹長這麼大沒娶上媳婦是有道理的,也就是自己心大量寬吧……
阿青端上兩碗湯圓來,給沈韶解了圍。
小小的碗裡只有幾個湯圓,卻不一,吃起來,餡兒也不一樣。黃米皮兒的裡面是甜豆沙,糯米皮兒的裡面是鮮,摻了綠豆的皮子裡麵包的是桂花鹵,加了紫蘇的皮子裡包的黑芝麻餡兒。
這樣的冬夜,吃這樣一碗又香又甜的湯圓,再喝兩口湯,肚子裡很是舒泰。
沈韶歪在囊上,一隻手把玩篩子,對淨過手剛進來的林晏笑道:“我剛才是不是還欠你一局?”
林晏笑著點頭。
“應應景兒,說個燈謎吧。”沈韶清清嗓子,“謎面是兩個湯圓親。”
林晏笑著皺一下眉。
“猜不出?”沈韶流氓一笑,對他招手,“我告訴你。”
林晏走到坐的榻邊兒。
沈韶坐直子,輕笑道:“謎底是——兩個丸。”
林晏抿抿,沈韶已哈哈哈地歪回了囊上。
看了片刻,林晏欺過來,在上,一隻手摟上纖腰,一隻手放在腦後。
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沈韶頗有些愣怔,本來只是鬧著玩兒的。
“乖,閉眼。”說著林晏已用自己的覆上了的。
沈韶很乖地閉上眼睛,手攀上他的脖子。
過了好一會兒,林晏有些息地停住,又過了一會子,才穩住心神,看著懷裡的小娘子,想想遙遠的夏天,心裡悔得厲害,其實當初找員外郎沈樸代行六禮也很好啊,離著多麼近,那樣就可以選個春天的吉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湯圓結婚的謎語原自一個很多年前餃子結婚的小段子——餃子/湯圓了服,了丸。
第99章 奇怪的客人
過完了上元節,不知是不是沈韶的錯覺,好像全城一起進了考試月。東市分店毗鄰崇仁坊這種士子扎堆兒的地方,每天店裡客人們討論的都是即將到來的禮部試和隨其後的吏部銓選。
有皇帝詩作的第二版詩集已經擺放了出來,果然如沈韶和邵傑預想的,“賣”得很火。畢竟讀書人中“孔乙己”還是的,大多數都采用正規途徑,要麼也留下詩文,要麼湊夠消費額度。看帳簿子時,沈韶看到不最後再湊一兩樣小菜或者糕點的——算一算,都是為了這詩集子,讓沈韶想起前世雙十一湊購券的經歷。
沈記也順勢推出了各種科考主題的大席小宴,金榜題名宴、步步高升宴、春風得意宴……菜名也又吉祥又雅致,一品豆腐,金玉滿堂、詩書傳家、紫袍羹,承恩卷、文德糕,反正道道撓的都是讀書人的兒。①
不但如此,沈記還推出了預定“燒尾宴”活。所謂“燒尾宴”者,乃是士子登科或者員升遷時舉辦的宴席。據說鯉魚躍龍門時,非天火燒掉其尾而不得過,“燒尾”便是這些登科或升遷的士子們慶祝燒掉了尾、躍過了龍門的意思。②
士子們考中了,曲江賦詩、雁塔題名是家給的榮耀,是個群活,辦燒尾宴則是自家的得意,自己是絕對的主角,故而這“燒尾宴”在讀書人的心目中是極其重要的一環。
沈記提前推出預定“燒尾宴”,也有預祝客人登科之意,要求的預定金又很,過後還能退,不人便是為博個好彩頭兒,也訂上兩桌。
隨著大考越來越近,士子們力也越來越大,酒肆裡也越來越喧囂。有躊躇滿志者,有忐忑不安者,有鬱鬱寡歡者,有狀如瘋癲者,有人夢幻般地暢想,有人酒都喝不下去,有人破罐破摔喝醉拉倒,有人喝醉了又哭又唱又作詩……
鑒於大家的神狀態,東市沈記專門加強了安保,增派了好幾個高壯的夥計,好在一直也沒用上——沈韶是個頗為佛系的酒肆老板,哭一哭唱一唱有什麼的?力大,還不興人家發泄一下了?只要不打砸搶就行。
對這些大哭的士子,一般都是管事帶著跑堂去給送上醒酒湯和熱手巾把子,於是秦管事在士子中收獲了很不錯的人。有士子專門給秦管事寫詩,“前路何多艱,涕淚沾裳,君殷殷意,布巾與酸湯,雁塔如有幸,複來謝秦郎。”
暖男秦管事:“郎君莫要想太多,輕裝上陣,倒能考得更好些。”隨口把自己剛當東市沈記酒肆管事時小娘子勸自己的話販賣了出來。
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摟住秦管事的肩膀,“輕裝上陣……秦郎君所言極是啊!”
秦管事趕忙扶住他,“郎君小心,小心……”
這些士子們多眼高於頂,秦管事原先何曾與他們這樣親近過,起初頗為惶恐,後來也就習慣了,讀書人也是人啊!
站在二樓,沈韶輕歎一口氣,搖搖頭。看一臉慨,林晏莞爾。
沈韶覺得他這種運氣與能力兼有的學霸,不到二十歲登科的年進士,春風得意的探花郎,不大能理解我等蕓蕓眾生在考場上的忐忑和無力。大兄弟,你啊,還是點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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