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深挑了挑眉，氣定神閑地放下手機，不曾理會賀宗鳴，但那神分明是自得的。

賀宗鳴笑著搖頭，悠悠嘆著氣調侃：「栽了栽了……」

華清剛才跟陸重說話去了，沒注意之前的狀況，乍一聽見賀宗鳴這麼說，笑問：「什麼栽了？」

「有人跟你一樣，栽給人了。」

華清笑而不語。

賀宗鳴又跟陸淮深說：「上次你半夜擾我清夢，讓我替你家那位解決麻煩事，不打算讓親自出面說聲謝謝麼？我可是打算讓跟我說謝謝的。」

「你有臉麼？」陸淮深說，「別忘了你當初拿我手機干過什麼好事，正好兩相抵消，我不跟你計較。」

賀宗鳴罵了句髒話，「裴紹這個大。」

當時他用陸淮深的手機跟江偌弟逗樂子，後來找裴紹要了陸淮深手機碼刪掉了聊天記錄，他千叮萬囑讓裴紹不準跟陸淮深提起的。

陸淮深：「給他發工資的又不是你，沒義務替你守。」

賀宗鳴坐著轉了個，同他細細梳理：「就算如此，一碼歸一碼，你那事跟的事，不可混為一談。」

陸淮深不如山，「你既然你不講理，那我就不跟你客氣，先跟說說手機的事想怎麼理？」

賀宗鳴噎住，相當寬容一揮手：「抵消就抵消了罷。」過後又戲笑他：「我又不想撬你牆角，把人藏著掖著的幹什麼呢？」

華清聽著他們說話，笑了笑，手機有電話進來，他轉頭到一邊接了。

陸淮深手擱在酒杯旁邊，已經見了底，他垂眸沉思片刻，問：「你想跟吃飯？」

賀宗鳴明正大承認：「是啊。」

陸淮深點點頭：「行啊，另外找個由頭。」

賀宗鳴一時沒會意，後來才明白過來，「其實也沒關係，一頓飯而已，什麼時候吃，吃不吃都無所謂，總有機會。」

賀宗鳴要替他添酒，陸淮深手擋了，「差不多了。」

賀宗鳴轉而給自己添了點，尋思來尋思去，難得由衷道：「不過我始終覺得，這麼下去有點不靠譜，你就沒想過，有一天江偌知道后……」

「陸淮深。」賀宗鳴話說一半被華清打斷。

華清示意陸淮深到一邊說，陸淮深擰了下眉心，將煙滅了，起。

兩人走到一旁清靜，華清說：「剛才杜盛儀的經紀人打電話給我，說杜盛儀已經答應和DS簽約的事，約了跟江偌周五見面。」

陸淮深垂眸聽著，手搭在壁畫下放花植的歐式柜上，他敲了下櫃面，一時沒吭聲。

華清想了想說：「需不需要我再出面，用強制手段？」

「不用了，」陸淮深拍了下華清的肩說：「麻煩你了。」

……

江偌跟陸淮深打完電話后，正好王昭到家了，回了微信，兩人聊了會兒。新車味道不太好聞，江偌這才離開車庫，回了臥室。

陸淮深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江偌睡了一下午，晚上本沒有睡意，核對了之前擬好的和杜盛儀合作的合同，又把之前的策劃案修訂完，這才去洗澡敷面。

思及明天還要早起去公司，關掉燈，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醞釀睡意。

迷迷糊糊的時候停下了樓下有靜，又清醒了過來。

在被子里沒，眼皮也沒睜開，卻一直注意著上樓腳步聲。

二樓樓道的燈一直是打開的，等腳步聲越來越靠近的時候，睜開眼，從門裡看見有人影晃。門把手被擰開的時候，又立刻將眼睛閉上。

陸淮深在門口停了一下，隨後才反手關上門。

江偌屏住呼吸，察覺來人在向自己靠近，最後床沿的床墊往下一塌，上的被子被掀開一點，一雙手進來，探上自己腰間，江偌覺得，頓時睜開眼，故意兇地喝道：「幹什麼的！」

線不明亮，甚至看不清對方的臉，江偌只看見一個黑糊糊的廓，對他氣息的識別便格外的敏銳。

陸淮深一邊往下，一邊將往上撈，「就你會裝，睡了一下午你還睡得著？」

他說話帶著淡淡鼻音，江偌知道他喝酒了，不過聞那味道，喝得應該不多。

從被子下往他上踹了一腳，拉上被子捂住自己：「又是煙又是酒的，臭死了，去洗洗。」

「你要不再仔細聞聞？」他啞著聲，手裹住了半邊用力。明明字眼輕佻，他卻用那種一本正經的冷調子說出來，一點不惹人厭。

陸淮深酒沒多喝，煙沒多，一起吃飯的也都是講究人，局上本不是煙霧繚繞酒氣熏天的氣氛。說臭不過是江偌誇大。

以前是極討厭男人煙喝酒的，因為程棟有一段時間生意失敗，天天煙酒不離手，神蕭條，也不打理自己，導致從他邊過，都是濃濃的沉澱后的煙酒味。

論生活上的講究，陸淮深可比還注重，上那味道自不會難聞，沾染上煙酒味，回家也會及時洗去，也無嗜煙嗜酒這種不良習慣。偶爾上有些煙味，江偌也覺得聞起來跟別人不一樣，甚至有說不上來的喜歡。

江偌覺得有可能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喜歡一個人因此喜歡上他的味道。不過從沒想過，到底喜歡這個人是前提，還是喜歡這個人的味道是起因，因為也有人認為，喜歡一個人，通常都會先被這人的氣味吸引。

陸淮深在上索一陣，還是放開去洗澡了。

江偌這下也睡不著了，等他洗完出來，掀開被子上床，隔得近一點，都還能察覺到他上燥熱的意。

陸淮深手將扯到前，「聞聞。」

江偌手上推拒，說著口不對心的話：「聞什麼聞，我困了……」

陸淮深一直很能意會的心口不一，作放浪起來，乾燥而溫熱的落在卷過的脖頸時，江偌抱住他，手環繞著他的背，手心底下的，隨著他的作變得愈發僨張實。

……

陸淮深這天一早神清氣爽到了公司，沒過多久接到陸終南電話，好心煙消雲散。

陸終南問他，讓陸甚憬回來他怎麼看？

陸淮深坐在大班椅后，將椅子一轉，淡淡笑一聲：「我還能怎麼看？」

「常宛最近總在我耳邊念叨，說是一把年紀了，沒兒子陪多可憐，兒子是在那邊養病，又不是回不來了。」陸終南說著哼了一聲，像是極不喜歡這種哭慘行為，轉頭又說：「反正說甚憬的，最近復健有效果了，能勉強走幾步。他怎麼也是你兄弟，他一直在外面，別到時候把兄弟關係搞得愈加生疏了。」

這不就是變相跟他說，要讓陸甚憬回來麼？

他要是阻止，倒是顯得對兄弟冷漠。

他笑笑，慢條斯理說：「要回來就回來，能照應的地方我自然照應，談什麼兄弟就算了。」

陸終南知道他不肯放下以前的事，兄弟兩年紀相差不大，陸淮深還沒出生，常宛就懷上了陸甚憬，任誰也卸不下見。

掛了電話，陸淮深立刻收了笑，臉沉地將手機往旁邊一扔。

裴紹進來說：「杜小姐的經紀人說現在在工作，不方便接電話。」

陸淮深臉更加難看，著脾氣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