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知籮見了,定定看向他。
兩兩相,四目相對,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深款款。
看著看著,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裡又泛起淚。
他在面前,一直以來都是被追求者。
而他於,更多時候是割捨不斷的羈絆。
縱使一輩子被他綁架,放下所有自尊,低到塵埃里,都甘之如飴。
清澈的眼眸波盈盈,看著他的目變換多種愫,卻始終不改初衷。
那一句南宮董事長,於而言,殘忍至極!
因為在心裡,他一直是的進,夢裡的,回憶里的,生活里的……
而他卻一直在推開,逃離。
或許,真的是時候,放手了。
這份放手,於南宮知籮而言,不是忘記,不是放下,只是深埋心底。
哪怕所有人都覺得傻,可憐。可只有這樣,才覺得自己的一生是完整的。
有些人,一見就誤終。
而對他,癡心絕對。
杜進看著那雙眸子,溢滿淚水,強忍咽下。
那張纖的小臉,看著他,又痛苦的扭到一邊。
無聲的啜泣著,完全不管不顧來來往往的諸多人。
不管別人品頭論足的目,不管別人好事的言語。
就是那樣,卑微而又驕傲的哭泣著,自己和自己和解。
「知籮!」
輕而又輕的一句。
南宮知籮卻聽到了,轉過眸子,淡淡一笑,卻不知該如何回應,是他杜總還是進。
垂下眸子,思忖一番,換了話題,「這離青山別墅很近,我們過去走走吧!」
語氣寡淡,緒不高,像是建議,更是乞求。
任何有良知的人,面對這種場面都會不忍拒絕,「好!」
杜進很紳士的讓開道路,南宮知籮點了點頭,走在前頭。
他們從別墅出來,來到那條去青山別墅的小道上。
青山別墅離一座古董花園洋房很近,所以這一片,數十年沒有變過樣子。
這條小道也是,除了樹木變得更加森然聳立,牆壁更加古樸古意之外,一切如初。
漫步其上,葉落紛紛,腳踩在上面,會發出微微的聲音。
南宮知籮彎輕輕撿起一片,抬眸對上杜進側目看的眼。
那眼眸中含著的心疼意,讓南宮知籮心頭微。
為這一眼,甘願放下所有過往。
包括慢慢學會放下他,不再尋找他,不再纏著他,不讓他心裡有負擔,不讓他覺得有虧欠……
抿了抿,就像二十多年前那樣,慢慢走到他面前,將一片葉子塞到他手裡,「送給你的。」
旋即爽朗一笑,繼續往前面走。
兩個人往前走著,誰都沒有再說話,時間彷彿停滯,世界好似只有他們倆人。
青山別墅曾是他們的巢,在南宮知籮心裡,也將是和他訣別的地方。
從今往後,和他,一個是南氏集團的董事長,另一個則是杜氏集團的總裁。
「這麼多年,我和丞丞都會過來住幾天。
這個房子,也算是沒有一直閑置。」
開了小柵欄,南宮知籮首先走進去。
杜進跟進來,很嫻的關了柵欄門。
走到別墅門口,南宮知籮掏出鑰匙,就要開門,突然不妥。
轉問杜進,「我們是進屋坐還是外面的涼亭?」
這個天氣,外面有些涼意,穿著一單薄,雖然外面有風,但小,難免有些涼。
「進屋吧,剛好……我也想坐坐。」
南宮知籮沒有多想,直接開了門。
要不是前陣子,杜疏越大鬧那一場,杜進直到此刻,都不見得能進這個別墅一次。
二十多年未見,上一次也倉促。
杜進進去后,站在屋子中間,細細的打量著。
看著看著,莫名傷起來,曾經在這個屋子,他們有過爭執,更多的則是甜。
只可惜那個時候太年輕,心裡放不下那份惦念,才讓兩個人都蹉跎了半輩子。
在杜進走上樓,去臥室的時候,南宮知籮並沒有跟上去,而是轉去了廚房,煮了茶。
杜進最喜歡喝清明之後的龍井,所以這裡面,常年備著。
沒想到有一日,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茶沖泡好,杜進也從樓上下來了。
兩個人坐到臺旁的沙發上,南宮知籮為他斟了茶,「你最喜歡的。」
杜進淡淡一笑,「現在跟朱雲墨相關的,我都不喜歡了。」
南宮知籮手微頓,「不好意思,多年不見,已經不知道你的喜好了。」
杜進微搖頭,「也不是,我大部分好都沒有變。
前些年,跟相關的,我看著煩。
最近幾年,也看開了,覺得無。」
說著他瞄了一眼窗外,街外一片枯黃,有了濃濃的秋意。
但青山別墅,還是一番春日盛景。
青山別墅後面有溫泉,四季如春,這也是那個時候他們為什麼選這個地方做婚房的原因。
很快,他的目又轉了回來,他從手裡拿出一個錦盒,推給南宮知籮,「打開看看。」
那錦盒樣子雖有些老氣,但是看起來緻極了。
南宮知籮拿過來,要打開的時候才發現上面積滿了灰塵,都不掉。
「打開吧,遲了很多年,但總算歸原主。」
杜進看著平淡的笑著。
南宮知籮輕輕打開,看到一條鏈子躺在裡面。
記得,這是那一次他們一起逛商場,看上了,因為事急,沒有買。
沒有想到,他買了,只是一直沒有送給。
「本來很早就要送給你的,事多,忘記了。
一直在我們的床……下面,積滿了灰塵。
這個款式老……你……要是不喜歡,我就還把它放回去。」
頓了一頓,「我拿出來,只是想告訴你,我答應過你的事,沒有忘記。」
他是的,儘管全世界都覺得杜進最的人是朱雲墨。
但南宮知籮心裡一直清晰地知道,他是的,那種人才會有的覺,和杜進在一起,都有過。
「我很喜歡,我會好好戴著。」
頓了一頓,「這是你什麼時候買的?」
杜進突然像一個年輕小夥子一樣,很不自然的了一下頭,「離婚前。」
南宮知籮淡淡笑了,眼裡泛起淚意,「或許是天意吧,要是那個時候你拿出來,我可能死也不會放開你了。」
杜進慨嘆一聲,什麼天意,什麼不可違,所有的錯都在他。
要是他不執迷,做個有擔當的男人,怎麼會有這後來的劫難。
南宮知籮突然高興起來,像一個小孩兒一樣,「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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