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鈞死後,杜進將他的靈柩送回老家安葬。
整個過程,朱雲墨都很安靜,就像大嫂送別小叔子一樣,完全沒有一點兒越軌之舉。
可是回來之後,問起了那一日的事。
「桂姐,那一日,進哥哥到底給三爺說了什麼?」
桂姨站在旁邊,「夫人,離得遠,我聽得不甚清晰,只聽到了一句,以後我們也不要見了。」
朱雲墨看著窗外,眸漸冷。
杜進害死了的人,這一輩子,他也將得不到。
從此之後的朱雲墨一改小家碧玉模樣,走起了風萬種的婦風。
將綰起的及腰長發放了下來,做了嫵的大波浪卷。
再也沒有穿過保守的,全是那種能夠招蜂引蝶的衫。
常常邀請其他貴婦到杜公館,還以舉辦舞會、酒會、詩會、書法會邀請紳士同來。
在舞會上,當著杜進的面和其他男人親、調,完全不把杜進放在眼裡。
杜進對此有苦難言。
他想過和朱雲墨離婚,但是又想到自己為了拋棄妻子,而如今又要離婚,這要是傳出去,只會讓自己落得一個不負責任,朝秦暮楚的壞名聲。
他的事業正於上升期,杜氏集團剛剛立,剛接了幾個國外的大單。
他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忍氣吞聲。
並且為了事業,和朱雲墨約法三章,只要不把男人帶到家裡來。
他樂意幫塑造溫順謙恭的良好形象。
朱雲墨沒有像之前那樣哭鬧,一口答應。
為了不讓朱雲墨那些風流事傳出去,杜進竟昏聵到幫瞞的程度。
但是時間久了,杜進還是忍不了。
因為朱雲墨又把男人帶到家裡來了,有時候,竟在舞會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和男人媾和。
外面的人都聽到了杜夫人滿足的聲,一個個面面相覷,詫然呆住。
實在是忍不了,杜進又不想因為朱雲墨破落的形象影響公司。
他決定在朱雲墨最喜歡的那輛車子剎車上做手腳。
讓這一輩子都跳不了舞,出不了門。
也讓所有男人都嫌棄,不再來杜公館。
可是不知為何,朱雲墨竟然用了那輛車,還不顧下人的阻攔,開出了杜公館。
開出杜公館之後,不僅給杜進打了電話,也給南宮知蘿打了。
他們兩個在朱雲墨車禍現場相遇,親眼見證朱雲墨的慘狀。
朱雲墨死後,社會上瘋傳是南宮知籮害死了。
因為南宮知籮維護、守護杜進這件事,從來沒有因為他們的婚姻不存在而凋亡。
警察調查了車禍,還了南宮知籮清白,但是社會上,總是有著這樣的傳言。
而形象良好的杜進卻牽扯進了這樁命案。
雖然剎車失靈不是造朱雲墨車禍死亡的關鍵因素,但是他有意傷害人的事實是立的。
杜進被判了十年。
這十年間,一直是弟弟杜鏘在打理公司。
因為兩人長得像,走路像,說話聲音也像,達到了以假真的地步。
除了方知道杜進在服刑,外人本不曉得這回事。
南宮丞和沈茉染知道杜進消失的那十年,是在坐牢。但是聽他親口說,依然很是震驚!
「我對你和你母親是虧欠的,在監獄里,我一直想聯繫你們。
可是自尊心作祟,始終沒有。
我沒有給知籮一個完整的婚姻,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我不想我們走的近的時候,是我在監牢里。
更不想讓你知道自己有一個犯罪的父親。」
沈茉染抿了下,看向南宮丞。
南宮丞垂著眸子,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
想到杜進坐了十年牢,要知道,那十年,是他最痛恨他的十年。
過了那十年,他已經是一個長的半大小子,高比肩南宮知籮,完全可以給擋風遮雨。
再也不需要什麼父親。
父親,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不負責任、渣滓、恥辱的代名詞。
可是那十年,他不由己,比他們更需要人。
雖然他為了事業,對朱雲墨的醜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幫助塑造完形象。
但人都年輕過,犯了這樣的錯誤,雖說荒唐,但絕非罪大惡極。
南宮丞突然覺得有些窒息,他站起,走到窗檯,看著外面,好久都回不過神來。
沈茉染看著杜進,「伯父,您找過慧琴,已經知道了疏越的世是不是?」
杜進點頭,「我知道了。
朱雲墨去世后,我並不是立即伏法,而是待了一陣子。
那陣子,為了減輕疏越的恐懼,我們一直睡在一起。
我偶然發現他脖頸上的鏈子。
我問他這是誰給的,他說媽媽。」
頓了一頓,杜進接著道:「那條鏈子上有一個『君"字,鈞小時候『君",算命先生說缺金,我媽才給他改了『鈞",所以我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那個時候親子鑒定技還沒有普及,我也只是心中疑。
本來想著調查,可是不久之後就進了監獄。.
我把這件事給鏘說了,是他幫我調查的。
但是同為兄弟,他讓我答應他,杜疏越就算是鈞的孩子,我也得視若己出。
我同意了,不管如何,他是我杜家子孫。」
說到此,杜進看著桌上的那杯酒,苦笑一聲,「很快,他就給我傳遞了消息,說疏越確實是鈞的孩子。」
「我有一事很是疑,既然杜疏越不是你的孩子,他恨你骨,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實?」
杜進抬眸,看著沈茉染,清澈的眼眸突然渾濁起來。
「因著三個原因。
無論如何,鈞和朱雲墨的死亡,和我有著千萬縷的聯繫,他是無辜的,我不想讓他到傷害;
鏘替我掌管了十年公司,做了十年傀儡,自己的事業也荒廢了,我不想他傷心;
還有……就是我自己,我畢竟老了,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心了。」
沈茉染又要開口,南宮丞突然走過來,坐到杜進對面,定定看著他。
「說一千道一萬你還是認杜疏越這個兒子的。
可他卻一直認為我母親是殺害他母親的兇手。
杜總,我問你,如果下一次,你的兒子像拎小一樣辱我的母親,你會站出來維護傷多年的前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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