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要說話，人拉住了他。

男人滿腹話生生咽了下去，看著慧琴，「好，我們明天再過來。」

慧琴聽了沒有再多言，拎著包直接轉走了。

翌日上班，那對夫妻是第一個，他們一進來，慧琴就認出了他們。

男人著手，上牙關敲打著下牙關，顯然很冷的樣子。

人在慧琴旁邊坐了下來，渾也是不住的抖。

慧琴嫌棄的看了一眼，隨口問了一句，「你們從哪兒過來的，沒有住醫院附近嗎？」

人顯然有些怯，「本來要住的，但是價格實在是太貴了，夠我們兩個月的菜錢了，所以沒住。」

慧琴一聽，楚眉微，「那你們住哪兒？」

「我們一開始在醫院樓道里，門衛過來了，不讓住，我們只好躲在醫院的廁所里。」

怪不得他們進來的時候，還有現在，診室有一廁所的臭味。

慧琴嫌棄的看一眼，隨口便說，「出手吧，我把一下脈。」

人胳膊很細，但也很臟，好似很久沒有洗過澡。

慧琴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放到上面，簡單把了脈。

又讓人出舌頭。

人張開，差點兒沒把慧琴噁心死。

一口大黃牙，舌苔很臟，看了一眼，胃裏便翻湧起來。

扭過頭，輕咳一聲，旋即簡單給他們開了單。

「可以了，去費吧。」

那男人聽了，彎問了一句，「我們開了單子，再過來？」

「不用，完費他們會給你一張單子，你拿著去取葯，取完葯就可以離開了。」

慧琴說完，便喊了一句，「下一個。」

人還想問什麼，但看到又有人進來，便依依不捨的站起離開了。

過了沒多久，那對夫妻又過來，說他們有了好消息。

慧琴聽了只是淡淡一笑，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在這兒治療不孕，懷孕不很正常嘛！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那對夫妻又過來，還是治療不孕。

慧琴有些不解，那人說胎停了。

慧琴一聽，突然一愣神，難道又犯了那個錯誤。

看了一下三個月前開的葯，在裏面發現了胚寶膠囊。

胚寶膠囊的主要分是羊胎盤，而熱質的人是慎用的。

要是吃的話，也是先吃一些清熱除的藥，將熱排出外。

如果執意要吃，只會讓患者熱越來越重。

還記得人臟髒的舌苔，那是熱阻滯中焦導致。

輕輕扶了扶額，咬了一下。

那男人彎下子，「大夫，我老婆已經做了清宮手，這次還是過來調理。」

慧琴聽到清宮，又微皺了一下眉頭。

胎停清宮和人流清宮不太一樣，胎停的胚胎一般會粘附在子宮壁，清宮就像生生把從上剜下來一樣。

那種痛苦，比人流要痛苦的多。

思忖一番，又開了單子。

這次的葯和上一次不一樣，人有些疑問，「為什麼和上一次不一樣？」

「你的質變了，你不能再吃胚寶膠囊了。」

人不懂，輕輕頷首。

因為上一次胎停，男人人很是小心，這次一懷孕就過來找慧琴保胎。

慧琴其實不太想接診他們了。

因為他們窮的寒酸，還問題老多，弄得心很煩。

給他們保胎是那種得過且過的心態，反正懷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像唐僧取經一樣，九九八十一難，一難也不會。

在歷經每一劫難時，就是中間出了差錯，也不能怪。

因為這其中的因素太多了。

在人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又來找慧琴。

那一日，慧琴的兒從外地回來，慧琴陪兒逛街，忘記了男人和人過來看病。

風雪天，男人人在醫院門口等了好久，聯繫又聯繫不上，只好掛了其他科室。

因為久站，加之人本胎異常和腹痛，最終還是沒有保下孩子。

人還大出，做了急手，才勉強保下命。

只是這一輩子，與做母親無緣了。

慧琴聽到消息時，已經是次日的上午。

面對科室主任的指責，只說是男人和人的錯，「他們就是死腦筋，我不過來，他們可以掛其他醫生的號呀！」

男人在氣頭上，憤憤道：「一開始你就看不上我們，覺得我們窮我們臟。

我們找你看病，你一直都是一副嫌棄的面孔。

我們中途數次想換醫生，可是你旁敲側擊，掛了你的號就不能再掛其他人的號。

我們是病人，當然很聽你的話。

現在想想真的是後悔的很。」

慧琴立即反擊，「你污衊我，我什麼時候暗示過你們掛了我的號就不能再掛其他人的？」

此話一出，除了男人搭腔，醫院裏的其他人都沒有再說話。

就憑這一句，他們就知道男人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因為，慧琴暗示人，那是出了名的。

這一場醫鬧，很快落下帷幕，因為大家看他們可憐，紛紛募捐。

也有醫生主找上院長，說了那一日的景，「明顯是大夫的責任，那一家人已經很可憐了，打司這條路，我敢說他們本就不知道。華書閣

這事畢竟出在醫院，我們要是見死不救，真的有愧救死扶傷。」

院長聽了，拿出最高賠付金給了那對可憐的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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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染看著袖紅攥在一起的手，「大夫知道後來的事嗎？」

慧琴慢慢抬眸，冷哼一聲，「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人不能生育，很快便被男人家庭嫌棄，他們離了婚。

人回了自己婆家，又嫁了人。

因為不能生育，再次被嫌棄。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投河自盡。

而當初那個男人，一直為拋棄自己的妻子而慚愧，整日鬱鬱寡歡，昨日，也過世了。」

慧琴一聽，頓時愣在那兒。

「大夫，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送子觀音，可是據我所知，如同這個男人人一樣的遭遇。

在你這兒，不下十件。

他們因為你的心大意，家破人亡。」

沈茉染說完，慢慢靠近，怒視著，「你是如何做到一切沒有發生，一切和你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