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值在朝廷可謂是德高重,這樣一個人怎可能會姍題舞弊?那潘學諒何德何能值得這位老大人為他開便門?
別說胡賀了,便是顧長晉也覺匪夷所思。
“皇上慣來敬重老尚書,這才要讓我們查個水落石出,給仕子們一個待,也還老尚書一個清名。”胡賀端起茶盞,啜了口茶后道:“老尚書眼下告病在府里養著,他病未好我們自然是不能去打攪他。我已派人將潘學諒收押了,先晾他個幾日罷,幾日后你再同我一起去問話。”
都察院有專門收押犯人的地方,似潘學諒這般尚未定罪的,若是問不出什麼本該放押的,只外頭仕子鬧得實在是太厲害,都察院也不敢放人。
這一關便關了七日。
七日后,胡賀領著顧長晉去見潘學諒。
先前顧長晉早已看過潘學諒的資料,此人比顧長晉還要虛長幾歲,今歲已經二十有五,說來也是巧,潘學諒竟也來自揚州府,乃揚州府一商戶的庶子。
潘學諒所在的押房條件還算好,七日過去,除了臉上多了些胡茬,并無甚變化。
顧長晉與胡賀進去時,他正坐在窗邊看書,抬眸瞧見來人,先是怔了下,旋即放下書,起一板一眼地拱手作長揖,道:“草民見過兩位大人。”
胡賀笑呵呵道:“今日本多帶了個人來問你話,你不必張,這是我們都察院新來的右僉都史顧大人。”
潘學諒道:“草民不敢,顧大人三年前金鑾殿上告狀之舉乃無數仕子之楷模,草民欽佩久已。”
胡賀圓溜溜的眼轉了轉,道:“既如此,那本便去個閑,留顧史一人問你罷,你們年輕人大抵能聊得投契些。”
言訖,竟當真轉離開了押房。
潘學諒大抵有些意外胡賀會這般隨意,微微了下。
顧長晉著他。
這位新晉會元生了張十分秀氣的臉,往日里大抵是經常抿,側有兩道細紋,使得他的面相格外肅穆。
察覺到顧長晉的目,潘學諒抿了抿,一臉肅容道:“顧大人有話但問無妨,草民能答的定會如實道來。”
“我看過你的卷子。”顧長晉看著他,緩聲道:“縣試、府試、鄉試還有會試的卷子我俱都看了。你是個有抱負的人,心懷黎民蒼生。”
潘學諒一怔。
“你這四份卷子,答得一次比一次好。只會試那答卷,不得不說,的確不似出自你手。”
文如其人,潘學諒的卷子答得十分板正,板正到一種近乎死板的程度,這樣的人若是為,大抵會是個不懂得變通的清。
可會試那卷子,答卷之人思想靈活變通,帶了點化腐朽為神奇的靈,與潘學諒其人其文風并不相稱。
“那的確是草民所答之卷子。”潘學諒漲紅了臉,“草民不曾舞弊。”
他神里的激與不忿是真的,激到甚至子都在輕輕抖。
可那雙眸子里又有一些不安,好似有些事令他在說出這些話時了些底氣。
顧長晉黑沉的眸子靜靜注視著他,忽地問道:“既不曾舞弊,你又因何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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