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星晴道：“宗主，我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們滅掉，一個也不剩。”

衆有的點頭，有的搖頭，大多數是搖頭。

們雖然心法影響，都沉靜和，可是骨子裡的天畢竟是不同的。

有的稍稍剛烈一些有的溫婉。

但剛烈也剛烈得有限畢竟天還是要與玉蝶宗的心法相契合的，否則很難練有所。

丁星晴這般剛烈的之又。

大多數弟子還是認爲，不可能把神劍峰滅掉的。

且不說憑們的實力做不到，即使做到了，恐怕也不能這麼由著子來。

就像大妙蓮寺，實力是強於神劍峰的，神劍峰也得罪了他們，卻也沒滅掉神劍峰。

只要能讓神劍峰老實下來，不再想著對付自己，那便最好不過了。

反正們也沒吃虧，神劍峰吃了大虧。

寧真真道：“神劍峰樹大深怎麼可能滅掉了？他們的實力，除非鬧得天怒人怨，衆怒之下一起出手，否則，不是我們想滅就能滅的。”

“我們現在的實力可不是從前了呀。”丁星晴不死心的道：“足夠滅他們的了吧？”

寧真真搖頭。

丁星晴道：“那就再等等，待我們所有弟子都了大宗師，一定要滅掉他們。”

寧真真搖頭道：“恐怕也很難。”

丁星晴蹙起眉不解。

寧真真道：“先前我們是弱者，還大妙蓮寺庇護，殺幾個神劍峰弟子還好，一旦我們變強想滅神劍峰，恐怕會有太多的宗門出來阻攔，我們很難如願的。”

丁星晴嘆道：“師姐，這也太氣人了，拼命練功，練得這麼強了，還是不能隨心所的收拾欺負我們的人！”

寧真真笑著搖頭，清亮的目掃向衆：“大家覺得，練好武功是爲了甚麼？”

“自保。”

“保護重要的人。”

“自保吧。”

……

衆紛紛發表觀點，多數都是自保，或者保護自己人，沒有一個是想著鏟除惡的。

這便是們的本，都是防形，被的，都是羊而非狼。

們只想著好好練功而能自保，別在欺負的時候沒有反抗之力，而不想憑著武功去主做什麼。

寧真真暗自嘆息。

們比明月庵還要溫和，如綿羊，實在是不適宜在這武林之中生存，沒被淘汰滅絕掉是老天開眼。

但老天常常是閉眼睡覺的，不會一直睜著眼。

爲武林中人，闖武林之時，可以快意恩仇，可爲一宗之主，如果還要快意恩仇，那就是滅亡之道。

寧真真道：“神劍峰這一次如果不同意講和，我們要如何做？”

“繼續殺！”丁星晴哼道：“給他們臉他們不要，那就沒必要客氣了！”

衆遲疑。

們奉行以和爲貴，好和平，不喜歡廝殺紛爭。

先前是一口氣憋著，生死存亡之機，個個都拼命的修煉，也理直氣壯。

是神劍峰無禮在先。

如今寧真真要講和，們是暗中鬆一口氣的，覺得這樣也好的。

自己等人武功強了，神劍峰見識到了之後，自然會不敢再招惹的，沒必要再多造殺孽。

寧真真看向們：“他們若不同意講和，我們還是要打，要狠狠的打，免得他們認爲我們弱，不敢殺人，反而越發的肆意欺負我們。”

一個子輕聲道：“宗主，我們如果武功夠強，他們還敢欺負我們嗎？”

“武功再強，如果他們覺得我們不敢殺人，他們還是一樣敢手。”寧真真平靜說道：“武林中人，畏威不畏德，沒有足夠的震懾力，必欺負，甚至太多人都會欺負上來。”

“對，就該強！”丁星晴忙用力點頭道：“師姐，這一次該直接滅了他們，不該饒過他們的。”

寧真真搖搖頭。

丁星晴道：“爲什麼呀？”

寧真真道：“這一次大家臨陣突破，已經給了他們足夠震驚，再給予足夠誠意，是最好的緩和機會。”

憑玉蝶宗的弟子人數，便是個個都是大宗師，說不定能滅掉神劍峰。

但滅掉神劍峰也必然損失大量弟子，實在沒有這個必要，人命纔是最珍貴的。

有弟子附和道：“確實應該以和爲貴，不能一天到晚打來打去的，沒法過日子了。”

們多數還是想過寧靜詳和的日子，而不想廝殺，寧肯風平浪靜也不想波瀾壯闊。

丁星晴道：“我覺得他們不會講和的，他們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換是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

被一個瞧不起，覺得不堪一擊的宗門反殺，吃了大虧，最終不能報仇，反而要講和。

怎麼可能？

寧真真道：“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打得他們老實，得狠心下重心才能產生震懾。”

清亮的眼波掃過衆人。

論察人心的本事，可謂天下無雙，已然看出來衆弟子們的心態變化。

實力弱的時候，同仇敵愾，萬衆一心，埋頭苦練只想著能夠活下去。

現在實力強了，驟然增加了這麼多的大宗師，在們看來已經是自保有餘，心中迅速鬆懈下來。

在這之後，們甚至還會想著，不該這麼一天到晚打來打去的，該跟神劍峰好好談一談。

在們看來，神劍峰看到們實力這麼強，應該會有所忌憚，就會和平相了。

自己這一次就是要讓們看清楚現實。

不是實力強了，別人就會跟自己好好談一談的，還需要足夠的狠辣才行。

不殺人，只傷人，註定了不會有人怕，只會變本加厲的肆無忌憚。

而這些認知，除了親自經歷，說是沒用的。

“師姐，你覺得他們會講和嗎？”丁星晴看寧真真準備讓大夥散場了，忙追問道。

寧真真笑笑。

衆的目都落在玉臉上，殷切的想知道答案。

寧真真輕輕搖頭。

“唉——！”衆嘆息。

們對寧真真的判斷是極有信心的。

寧真真說不會，那神劍峰幾乎是不可能答應了，這讓們極爲失。

已經拿出了這麼大的誠意，他們卻仍舊拒絕，那還要們怎樣才行？

是不是非要下跪認錯？

恐怕下跪認錯也沒用的。

只能打了。

們生出怒意，對神劍峰越發不滿，發圖強的念頭重新涌現。

——

一明月高懸。

月華照在小院，照在寧真真的上，照在寧真真揮的長劍上。

劍倒映著月。

法空忽然出現，紫金袈裟在月下閃。

他剛剛練完玉固形訣。

寧真真收劍，與法空坐到石桌旁，斟了兩杯酒，痛快的一飲而盡。

法空微笑看著：“師妹，厲害。”

寧真真自嘲的輕輕搖頭。

法空笑道：“我這可是真心實意的讚歎，你這手段，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宗主了。”

察人心，細緻微，能想著及時調整弟子們的心態心境，隨機而變。

換一個人過來，恐怕在當時的形下，只顧得上快意恩仇，把來犯之敵殺乾淨。

很難有人能做到這一步，能剋制住得意與意氣，及時剋制住自己。

一旦實力大增，底氣便足，底氣一足，行事便更放得開，這是人之本，幾乎無人能違。

寧真真便做了一個違反本的決定。

這一點便值得讚歎。

與神劍峰這般頂尖的宗門斗，可以一力降十會，可是想真正做到一力降十會幾乎不可能。

大妙蓮寺那般強大對神劍峰都做不到這一步，玉蝶宗更是不可能。

寧真真嘆道：“再怎麼耍手段，也沒辦法讓神劍峰老老實實的。”

凝神看向法空：“師兄，他們會講和嗎？”

“不會。”法空搖頭。

神劍峰向來霸道慣了的，絕不允許有人殺神劍峰弟子而不被滅門。

除非大妙蓮寺這般層次的宗門，才能例外。

玉蝶宗現在實力大漲，但在他們看來，還沒到破例的層次，還是要報仇的。

寧真真蹙起黛眉。

儘管自己判斷他們確實不會，可世事莫測，有可能他們忽然想明白了呢。

法空道：“想讓他們老實下來，還是要打的，狠狠的打。”

“下手太狠，仇怨更深。”寧真真蹙眉：“恐怕就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了。”

玉蝶宗原本弱小，再加上都是子，神劍峰一直是居高臨下的俯視之。

現在忽然崛起，神劍峰需要一個時間緩衝，需要一個過程，才能接現實。

這個過程之中有可能繼續報復玉蝶宗。

法空雙眼微凝，變得深邃。

片刻後，他點點頭：“一個月後，他們會傾巢而出，勢要滅了你們。”

寧真真玉臉一沉。

法空道：“如果能擋得住這一次，他們估計就接現實，不那麼氣憤了。”

寧真真明眸熠熠。

可不是真正的玉蝶宗弟子，心是不同的。

真正的想法還是重創神劍峰，能滅掉最好不過，即使滅不掉也要極大的削弱，免得還要一天到晚防備他們。

輕聲道：“如果把他們都滅了，神劍峰元氣會大傷吧？”

法空眉頭一挑。

寧真真輕輕道：“能不能趁機滅掉神劍峰？”

法空雙眼再次變得深邃。

月如水照在寧真真絕的玉臉上，玉臉一片沉肅，雙眸流溢彩，閃爍不停，盯著法空。

一盞茶過後，法空雙眼恢復如常。

寧真真忙道：“如何？”

法空搖頭：“神劍峰還有後手，……你們最好別下死手。”

寧真真蹙眉道：“他們到底有多高手？”

“神劍峰底蘊之深厚，超乎你們想象。”法空道：“不是你們能殺的。”

這便是世事，不是以人的意志與爲轉移。

神劍峰行事這般霸道，真這麼容易滅，早就被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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