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場聯姻之後,就沒再見過燕欽。
要不是在皇冠會所見到他跟宋子禹在一起,宋月涼也不知道燕欽跟宋家居然還有往來。
不過,不管燕欽出現在惠城的目的是什麼,都不能阻止的計劃。
否則,連他都不放過!
落地窗外,夜幕已降。
白日里的熱燥消散,夜晚顯得更為熱鬧。
霓虹斑斕,繁華都市。
宋月涼毫不留收回視線,起離開大樓。
再繁華的景象,也不及破舊風霜的籬笆院,更能讓平靜。
地下車庫,宋月涼剛剛走出電梯,就被一輛黑賓士攔住了去路。
宋月涼冷淡抬眸,賓士後座車窗在眼前緩緩降下,車窗后出男人俊斯文臉孔,鼻樑上金邊眼鏡折出暗晦澤。
「好久不見,月月。」男人低沉悅耳聲線在車庫輕輕響起,喊著親近的人才會喊的小名,語氣卻又未有逾據,「介不介意坐下來敘敘舊?」
宋月涼冷冷睨著他,「欽,我們沒有那麼,你可以我宋小姐,或者宋總。」
「我們以前也是朋友,不是嗎?」男人並未因為的冷淡而惱怒,角噙著淺弧,「或者,坐下來,我們可以聊聊宋氏集團?」
「你在威脅我?」
「只是建議。」
宋月涼沉默,薄涼眸子與男人靜靜對視片刻,開門上車。
車空間狹小,空氣中淡淡的古龍水味讓宋月涼皺了皺眉,打開車窗。
沿途一路始終看著窗外,男人也始終未再開口。
車廂過分的安靜,一直持續到下車。
夜晚的咖啡吧里優和緩旋律安靜唱,這個時間客人不算多。
街邊臨窗卡座,宋月涼跟燕欽相對而坐。
氛圍燈昏暗,男人眼睛在鏡片後面,漆黑深沉。
穿著簡單的白襯西,隨意一個坐姿,在男人做來也自然流優雅高貴。
「月月,我們有五年沒見了吧?」他率先開口打破沉默,視線不著痕跡梭巡子明艷眉眼,「你似乎一直沒變。」
「欽,敘舊就免了,你我之間沒什麼故舊,聊宋氏吧。」宋月涼開口,當真一點敘舊的意思都沒有。
燕欽彎,笑容有些無奈,「我跟宋子禹讀書的時候就是朋友,你知道的,除此之外,宋氏跟燕家也有些生意往來。」
他頓了下,又道,「但是,月月,我無意與你為敵。你對我的敵意,似乎太重了些?」
「從你跟宋家聯手迫我聯姻開始,我們之間就是敵人。」子抬眸,薄涼眸子里儘是不加掩飾的冷意。
那冷意,讓燕欽心口微窒,「當年兩家聯姻,是宋家提的,而我……不想拒絕。」
他斂了笑,將子微往後靠去,漆黑眸子靜靜凝著宋月涼。剝開了那層斯文之後,他上的強勢便無所遁形。
宋月涼對他的目不閃不避,神淡然。
不想拒絕?這個理由,讓宋月涼覺得可笑的同時,更憤怒。
他一句不想,就讓痛失了生命中最珍貴的所有。
「知道我為什麼會坐在這裡嗎?」宋月涼端起桌上水杯,毫不猶豫朝著男人的臉潑了上去,「為了潑你一杯水。」
溫熱白水在男人臉上濺開,打了他烏黑濃的前發,水珠順著臉頰、眼鏡緩緩往下落,又將他前襟沾一片。
如此狼狽,也沒有讓男人臉變化分毫。
他抬手取下眼鏡,終出藏在後面的眼睛。
偏狹長的丹眼,深沉,銳利,暗得像隨時能將人吞噬的黑夜。
極富侵略。
「月月,你拒絕聯姻,是不是為了阿遲?」他說。
宋月涼的回應是一聲冷笑。
起走出卡座,「欽,不管是宋氏還是其他,都別試圖拿來激怒我。我這個人子得很,被惹急了,容易死磕。」
子走後,燕欽才拿出帕子將臉上、眼鏡上的水慢慢拭乾凈。
良久,他看著對面空掉的座位,額輕笑,「我的話,你似乎從來不信。」
……
回到住,開了燈。
宋月涼跌跌撞撞衝進房間打開屜,抖著手從里拿出幾個藥瓶,合一把葯往裡塞。
急吞藥噎著嚨,引來一陣不適的乾嘔。
宋月涼著氣,緩緩坐地上,腳邊散滾落的藥瓶。
視線落在不停發抖搐的左手,眸猩紅。
沒時間了,現在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那些人全殺了。
……
「姨姨……宋姨姨!」昏暗房間,小小人兒猛地尖著從夢中驚醒,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一顆顆往下墜。
「七七,咋地了這是?」聽到娃兒尖,張細嚇得趕爬起來把娃兒抱進懷裡,一邊安一邊拉起電燈。
昏黃燈在房中撒開,也照清了蚊帳的景象。
張細這才發現,娃兒已經哭得滿臉是淚,眼裡還有未去的恐懼焦急。
「七七……?」
「婆婆,我夢見宋姨姨上都是……宋姨姨傷了,好重好重的傷,嗚唔……」七七強忍噎,小手抓著張細角,不知道要怎麼樣去描述自己做的夢。
張細忙把又抱些,輕輕拍著的背脊,溫聲道,「不怕啊,咱七七是做噩夢了。老人說夢都是相反的,你宋姨姨是好人,好人一定能一生平安。」
七七把小臉埋在婆婆懷裡,眼淚依舊撲簌撲簌掉,一點沒有停止的跡象。
不知道要怎麼跟婆婆說,那不是噩夢。
都想起來了,上輩子死那天的事。
那天大街上飄著很大很大的雪,拖著大麻袋想要從巷子走到街上去,在快到巷口的時候,聽到拐角外面傳來的對話。
「蛋蛋,不是噩夢,我夢到宋姨姨撞車了,坐在車裡,全都是、都是、連眼睛都是紅的……」
「上輩子那些人,我想起來們說的話了,們說宋月涼死了,開車撞別人的車撞死的!」
「姨姨的名字、就宋月涼,是……泰地產老總,是不是?」
小蛋人沉默,它很想說是,這樣就能順理章把小崽兒哄去城裡,幫它完任務。
可是,看著小崽兒哭這樣,它突然不太想說會讓更難過的話。
「夢都是相反的。就算上輩子撞死了,這輩子也一定不會,這輩子有你呢。」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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