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滿月起，迎了上去。

到了謝晉安跟前，正要行禮，卻被他沉聲制止了：“勿需多禮！”

待柳滿月站好，他看著，視線落在手里拿著的醫書上，薄微啟，嗓音低沉：“這麼晚來，可是查到了什麼？”

“是！”

柳滿月連忙拿起書湊到他跟前，指著翻開的那一頁，白皙的小臉上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大人你看，這本書上有記載，此村婦癥狀和金巧是不是一樣？”

大概是為了讓他看得更清楚，柳滿月靠得他極近。

上淡淡的藥香味就這樣縷縷送過來，讓謝晉安下意識地抬手了一下鼻尖，了一下，又覺得自己有點傻，于是將手又收了回去，背在后。

他個子極高，卻小玲瓏。

柳滿月以為他看不清，便踮起腳尖，用手指指著那一部分記載：“大人你看，看到了嗎？”

見搖搖晃晃站不穩，謝晉安手過去，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虛扶了一下的腰，低聲道：“你先站好！”

一門心思在醫書上的柳滿月，并沒覺得有異樣。

收回一直踮著腳尖，將手里的醫書遞給謝晉安：“給！”

謝晉安手接過醫書，轉坐到一旁的圈椅上，認真地看了起來。

柳滿月也在他邊坐了下來。

文字記載得極，謝晉安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他抬眸看向柳滿月，劍眉微擰：“蠱毒？”

“上面記載是這樣的。”

“如何能辨別是不是真的中了蠱毒？”

柳滿月皺著小臉，一臉為難：“下對蠱毒知之甚。”

隨后又一臉信心道：“不過我可以學的！”

謝晉安勾：“你覺得現學還來得及？”

柳滿月揚起的小臉又耷拉了下來：“那怎麼辦？”

“無妨！”

謝晉安將手里的醫書遞給，開口道：“我已經派人去了苗疆。”

苗疆？

柳滿月瞬間睜大了眼睛：“你已經請人了？”

“嗯，有個認識的朋友，恰好會解蠱毒。”

“哦。”

柳滿月拿著醫書，原本明亮的大眼睛也漸漸暗了下來。

轉將醫書放進藥箱，然后把藥箱背了起來。

抬頭看向謝晉安，一雙水眸滿含歉意：“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還急匆匆地讓人把你回來……”

接著，扯了扯角：“既如此，那我回去了！”

說完，轉就走。

就在即將邁出屋子的那一刻，謝晉安突然出聲住了：“柳滿月！”

他的嗓音不高不低，著幾分泠泠的質，卻是極其悅耳磁。

柳滿月停了下來。

轉，回頭，看著他，水漾的眸子著幾分疑。

卻沒說話。

對上看過來的視線，謝晉安抬腳走到面前，停下的那一刻開了口：“可用過晚飯？”

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但柳滿月還是實誠地搖了搖頭。

來得太急，本沒想過吃飯。

見搖頭，謝晉安便道：“正好我也沒有，咱倆一起？”

一起？

柳滿月下意識地拒絕出聲：“不用了，我……”

謝晉安淡聲打斷的話：“你今日協助大理寺辦案，忙到這麼晚，還空著肚子回去，若是讓同僚知道，豈不是要笑話我沒人？”

“可我并沒幫到你什麼。”

“柳太醫何必妄自菲薄？若非是你，我也不會想到對方中蠱毒！”

一句話，讓原本心低落的柳滿月瞬間又開心起來。

輕輕地揚起角：“真的嗎？”

漆黑的視線落在開心的角上，謝晉安也跟著勾了。

他點點頭：“嗯！”

柳滿月仰臉看他，很認真地說：“我還以為什麼忙也沒幫上呢，本來覺得好失，覺得自己好無用。”

就這麼仰著白的小臉看著他。

表認真得近乎可。

謝晉安難得一笑，低聲道：“怎麼會？柳太醫的針灸之可是太醫署最厲害的！”

“可是，我除了會針灸之外，其余都不會！”

謝晉安看了一會兒，突然問：“想不想學解蠱？”

幾乎是他問出這句話的同一時間，柳滿月清脆的回答就響了起來：“想！”

說完，又加了一句：“非常想！”

謝晉安對上因興顯得特別明亮的眸子，勾了勾角：“那要不要陪我吃個晚飯？”

“好！”

“你請客？”

柳滿月頓時一臉為難：“大人，我的錢袋子比我的臉還干凈。”

謝晉安看一眼，低笑一聲，一句話沒說，抬腳邁出了客堂。

見他走了，柳滿月背著藥箱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不時傳來又脆又的聲音：“大人，你等等我！”

謝晉安：“柳滿月，你太短了！”

“我短怎麼了？我今年才十五，如意說我還在長，只要每天吃飽睡好，肯定會長高的。”

謝晉安嗤笑一聲：“姜如意的話你倒是聽得進去！”

“是為我好啊。”

……

夜晚的京城，很熱鬧。

到燈籠高掛，街上人流如織。

柳滿月跟著謝晉安下了馬車，進了一家酒樓。

謝晉安是酒樓常客，守在門口的伙計一見到他就忙躬迎上來：“您來了，還是老位置？”

“嗯！”

“好咧，二位樓上請。”

謝晉安走在前面，柳滿月走在后面。

將藥箱放在馬車里，沒背下來，此刻跟在他后面，也學著他的樣子，左手背后，走得大搖大擺。

謝晉安無意間地回眸，見這樣一副架勢，忍不住皺眉：“好好走路！”

柳滿月嘻嘻一笑：“我學你的！”

“……”

謝晉安收回背在后的左手，抬腳進了房間。

柳滿月跟著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臨窗的位置，包房布置得雅致，柳滿月坐下來也不老實，趴在窗戶前往外看，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呀，原來對面就是牛。”

謝晉安正在點菜，沒理。

柳滿月長脖子，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咽口水：“早知道就吃牛了，家的湯可好喝了。”

“喜歡喝牛湯？”

“嗯，里面加點芫荽末，太香了。”

謝晉安抬頭對一旁站著的伙計道：“再加一道牛湯，加芫荽。”

“好！”

飯菜很快就上齊了。

謝晉安親自手，先給柳滿月舀了一碗牛湯，然后遞到面前：“嘗嘗這家的牛湯。”

柳滿月忙手接過：“謝謝大人。”

也本不知道何為矜持。

拿起湯勺，喝了一口。

接著，雙眼一亮，看向謝晉安：“好喝！”

不過一碗牛湯，卻讓如此滿足。

謝晉安忍不住勾：“嗯，喝吧！”

一餐飯下來，柳滿月吃得心滿意足，渾上下舒坦了。

結了賬，跟在謝晉安后出了酒樓，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走著，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住的楊柳巷口。

柳滿月抱起藥箱，正要下馬車，突然又轉看向坐在那里一不的男人，脆聲問：“大人，你可見過我的手帕？”

謝晉安看著沒出聲。

柳滿月又道：“上面繡著一株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