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滿月循聲抬眸去看,只見一個穿緋服高拔的男人從隊列中慢慢走了出來,看向他的同時,他也正好抬眸朝看過來。
兩人視線相撞,柳滿月眼神清明,謝晉安眸深邃。
隨后,他抬腳走過來,停在了柳滿月面前。
柳滿月剛及笄,量小,但謝晉安卻極高極拔,他站在面前的那一刻,竟讓覺到了一迫。
他離極近,柳滿月下意識地想要往后退一步,但眼角的視線瞥到滿朝文武,便生生下這子沖。
仰臉看他,脆聲道:“麻煩謝大人把手腕出來,我先替你把脈!”
謝晉安看一眼,將手腕到面前,柳滿月立馬將白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他的脈搏之上,凝神靜氣替他把脈。
朝堂之上,寂靜無聲。
直到柳滿月收回手指,轉看向坐在寶座之上的宗元皇,脆聲道:“回皇上,謝大人手腕上的傷不要,臣只需要小炙一下,三日便會痊愈!只是……”
宗元皇一聽,忙問道:“只是怎麼?難不謝大人還有其他舊疾?”
“回皇上,不是舊疾!”
柳滿月初生牛犢不怕虎:“謝大人脈象極沉,說明心抑郁已久,氣堵滯,短時間,對無礙,但若時間長久,恐有病禍!”
原本垂著眉眼整齊腕袖的謝晉安,聽了的話,緩緩抬起頭來。
他薄微勾,開口道:“柳太醫果然醫高明,近半年來謝某老是夢魘纏,若能治,謝某必重謝!”
他話一出,朝堂頓起波瀾。
原以為這姓柳的小姑娘不過是靠徐正庭的關系進來混日子的,沒料到,還真有幾分本事。
宗元皇也欣喜不已:“柳太醫果然醫了得,那可有治之法?”
“回皇上,治之法很簡單,謝大人只需每日起床站在院子里大笑三聲,一個月后,便可自痊愈!”
眾朝臣:“……”
這姑娘是鬧著玩的麼?
就連宗元皇也是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一時無語。
只有謝晉安,卻微微一笑,朝柳滿月抱拳:“多謝柳太醫妙招,從明日起,謝某謹遵醫囑,希早日擺夢魘!”
柳滿月朝他一本正經地回禮:“謝大人客氣!”
……
柳滿月作為太醫署唯一的太醫,再加上剛及笄,長得俏可,沒幾日就了整個太醫署的團寵。
忙了一天,臨下值,太醫署老大林醫正來了。
他笑瞇瞇地看著還在研究針灸之的柳滿月,和藹可親地問:“滿月呀,你別太累著了,該玩就玩一會兒,你還小,不要那麼拼命。”
柳滿月立馬站起來,向他行了禮,隨后問:“醫正是不是找下有事?”
“沒什麼事。”
“哦。”
“你一個人住還習慣嗎?”
“習慣的。”
“吃飯呢?”
柳滿月不好意思道:“下不會做飯,一般去外面吃。”
林醫正一聽,忙搖頭:“那多沒營養,不如這樣,你隨我回府,去我府上吃。”
柳滿月一聽,嚇得直擺手:“不用不用……”
就在這時,副醫正走了過來,他看著林醫正,笑著說:“師父,滿月可還小,您還是饒了吧。”
太醫署誰不知道,小滿月來的頭一天就被林老頭給盯上了。
盤算著要給他家老二做媳婦。
柳滿月:“……”
什麼意思?
見一臉疑,林醫正不好意思地道:“我家老二,比你大五歲,品還是不錯的……”
他的話,讓柳滿月瞬間反應過來。
嚇得搖頭:“我我……不是……下還小,不想這麼早就……”
“理解理解,那就當我沒說,你別害怕!”
“……”
原本十分安心的柳滿月,突然覺得太醫署一點也不安全。
但的擔心還是有些過早,因為接下來的幾天,不時有年輕的員找看病。
其實他們本沒什麼病,最多就是失眠宿醉頭疼。
發給他們藥丸還不要,非得讓拿針扎一下才走。
更過分的是,有好幾個年輕員故意磕傷自己,非要柳滿月給他們親自上藥,太醫署有醫助他們不用,偏偏要圍著,就算忙,他們也要等著。
在給他們上藥的時候,他們竟然說一些話捉弄。
幾天下來,小太醫苦不堪言。
雖然醫了得,但人世故卻是最不擅長。
每次都被他們氣得紅了眼,在背地里抹眼淚,卻又不知該如何辦?
在這諾大的京城里,除了徐正庭,本不認識第二個人。
于是,猶豫了再猶豫,跑去找徐正庭。
恰好那一日,早朝結束,眾員從太極殿走出來,站在一旁的樹下等他。
等了一會兒,終于看到和徐國公一起出來的徐正庭,忙朝他了一聲:“徐大人!”
第一聲,徐正庭沒聽見。
又了一聲:“大人,徐大人。”
這一次,徐正庭終于聽見了,看到是,跟徐國公說了一句什麼,隨后抬腳走過來。
走近了,見柳太醫苦著一張小臉,十分郁悶地看著他,徐正庭問:“怎麼了?”
柳滿月皺著小眉頭,悶悶地說:“他們真的好煩,我看到他們就討厭!”
“到底怎麼回事?”
“已經好幾天了,每天都有很多年輕的員跑去太醫署找我,他們本沒病……”
徐正庭一聽,就明白了。
于是,好看的劍眉擰了起來。
隨后便沉聲道:“下次他們再去,你留下他們的名字,我自會理!”
“多謝大人!”
而此刻,距離他們后不遠,謝晉安和京兆府尹一起從臺階上走下來,兩人皆居三品,上都穿著緋服,但相比較又矮又胖的京兆府尹趙大人,謝晉安一緋袍耀眼不。
他一抬眸,就看到了站在徐正庭對面的柳滿月。
他腳步一頓,瞬間停了下來。
正說著話的趙大人,見他突然停下來,便看他一眼,然后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當看到徐正庭和柳滿月時,便笑了笑:“聽說最近不年輕員往太醫署跑,依我看,跑也白跑,人家柳太醫估計早就被徐大人定下了!”
說完,又加了一句:“你看,兩人多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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