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意心頭一喜,連忙從杌子上站起來,作勢就要出去,卻被一旁的顧厚山一把拉住。
他看著,無奈擰眉:“急什麼?”
說完看向站在門口的管家,沉聲道:“讓他進來!”
姜如意一聽,立馬小聲道:“爹,不太合適吧?不如讓他先去……”
顧厚山抬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徐嘉祥,沉聲道:“雖說是徐家私生子,但也算是徐家人,徐家人犯了事,徐正庭作為徐家世子爺,為何不能聽一聽?也好讓他知道,他們徐家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
說完,他看著還杵在門口的管家,冷聲道:“還不快去?”
“是!”
待管家離開后,姜如意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從心里,極其排斥六年前元宵節那一晚的不堪。
下意識地排斥,更不愿去想。
曾記得,昏迷那一段時間,連續幾次夢到那一晚的景,雖然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但每次耳邊都是他重重的息聲。
他的息,就像一把枷鎖,鎖住了姜如意,讓無可逃,讓痛苦不堪。
的清白之,就毀在那一晚。
這種恥辱,除了之外,有的時候,真的不想再讓第二個人知道。
可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那一晚的惡人是誰?
想親手將他撕碎,讓他下地獄!
這種矛盾的沖突,在徐正庭踏書房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臘月二十九的清晨,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雪,他逆而來,上的盔甲已經換了黑錦袍,材高大又拔,渾上下散發著高冷又矜貴的氣息。
徐正庭一進門,便看到了姜如意。
一玉妃長,黑發挽高貴的同心髻,斜一香蘭珠花,白凈的臉上淡妝輕敷,紅齒白,在這寒冬臘月,艷如花。
他沖輕輕勾,卻不料姜如意突然移開視線,微微垂了眼瞼。
不敢看他!
于是,他收回視線,斂眉垂目,抱拳朝坐在首位的顧厚山開口道:“下徐正庭見過左相大人。”
顧厚山看著他,沒有說話。
經過八個多月的戰場廝殺,他一凜然正義,鋒芒畢,渾上下散發著銳不可擋的霸道氣息。
顯然,今日來見他,他已收斂不。
不然,他怎麼會一直躬在前,他沒開口,他便一直不?
這若是放在以前,徐尚書眼里可沒他這個左相大人?
一旁的姜如意一見自己的親爹有意為難徐正庭,便拿手輕輕捅了捅他的胳膊,待顧厚山抬眸看過來,立馬沖他示意:“差不多得了!”
顧厚山輕瞥一眼,到底是舍不得讓自己的閨難過,便朝徐正庭開了口:“徐將軍不必客氣。”
說完,他又吩咐一旁天元:“給徐將軍個座位。”
天元立馬指了指一旁的圈椅:“將軍請坐。”
徐正庭沉聲回道:“多謝!”
說完,抬腳在一旁坐下來。
他剛坐下,便發現跪在地上的一人頻頻朝他看過來,他凝眸看去,當看清對方是誰時,瞬間擰了劍眉。
徐嘉祥?
他怎麼在這兒?
就在他不解之際,便聽到顧厚山渾厚的嗓音傳來:“徐將軍可認識下面之人?”
徐正庭起,恭聲道:“認識!”
“哦?他是誰?”
“下三叔的長子徐嘉祥!”
他的話,讓姜如意瞬間抬頭,朝他看了過去。
屋里所有人都知道徐嘉祥是徐家三爺在外的私生子,私生子不族譜,徐正庭完全可以不認他是徐家人。
可他不僅認了,而且一字不提徐嘉祥私生子的份。
顧厚山卻冷笑一聲:“將軍可知,本相綁了他來是為何?”
“下不知!”
顧厚山突然道:“本相聽聞六年前的元宵節,徐將軍也在華!”
一句話,讓整個書房一靜。
姜如意更是吃驚地看向徐正庭,滿眼的意外和驚詫。
而此刻的徐正庭,在對上驚詫的目那一刻,突然后悔了。
進退維谷。
他應該提前告訴的!
徐正庭站出來,一袍擺正要朝顧厚山跪下來,原本好好站著的姜如意突然沖了過去,一把抓起他,急聲道:“你干什麼?又不是你做的?你為何要跪?”
徐正庭看著,深邃的黑眸對上急迫的眼神,抬手將額角凌的發輕輕地弄到耳后,薄微啟,開口道:“如意,我今日來,其實是有一事想要告訴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姜如意搖頭打斷。
“你先回去,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話,其他事,咱們年后再說。”
說完,使勁用手推他。
徐正庭一把將抱住,正要開口,卻傳來顧厚山極其不悅的嗓音:“風兒,去把你妹妹帶過來。”
顧青風大步而來,一把將姜如意從徐正庭懷里扯了出來。
將頭也不回地帶到了顧厚山邊,顧厚山手,一把握住的手,強迫坐下來,見已經紅了眼眶,便擰了眉頭:“你急什麼,一切有我呢。”
姜如意垂著頭,一聲不吭。
心里就像空了一塊,難得不知所措!
顧厚山冷哼一聲:“現在看來,他是早已知道真相,卻遲遲瞞著你,這樣的男人你確定還要?”
徐正庭一袍,朝顧厚山直直跪了下來。
他脊背得筆直,目看向顧厚山和姜如意的方向,沉聲道:“我并非有意瞞,而是最重要的一個證人到現在還沒找到!”
顧厚山冷笑一聲,抬手指了指牛二:“你找的可是他?”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徐正庭看到了牛二。
他沒見過牛二,自然不知他就是自己找了許久的那個證人。
牛二見他看過來,嚇得立馬磕頭:“小的牛二見過……見過將軍大人。”
徐正庭瞬間沉了臉,嗓音也冷了下來:“你就是牛二?”
“是是是。”
“六年前的元宵那一晚,如意就是被你送上的船?”
“是是......”
原本坐著的姜如意突然站了起來。
大家都還以為是為了發泄心頭之恨揍牛二,誰知直直地跑出了書房,頭也不回。
顧青風追了出去,跪在地上的徐正庭紋未。
不管是場還是戰場,一向習慣掌控全局勝券在握的他。
第一次,嘗到了心慌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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