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見師父要走,立馬從車上跳了下去。
他抱著小虎追上藍明堂,脆生生地道:“師父。”
藍明堂停了下來,轉看他。
七寶站在他面前,仰臉看他:“師父,要不您還是隨我們回城吧?新年就你們仨,我不太放心。”
“不去!”
藍明堂拒絕得干脆利落:“以往沒你的時候,我們就不過新年了?”
“可今年有我了呀……”
“行了,你年后過了元宵節再去小蓬萊,到時候別忘了給我帶點好吃的。”
“哦好吧。”
“回去吧。”
七寶不放心地叮囑道:“師父千萬不要再懶了,每天早睡早起,跟著春華和秋實習武健。”
藍明堂轉就走:“啰嗦!”
“還有不能吃太多紅燒。”
藍明堂越走越快。
七寶見他‘逃’也似地上了馬車,癟了癟小:“我可都是為了您好……”
姜如意走過來,看了一眼藍明堂的馬車,隨后對七寶道:“等回了城,我會備好吃的,讓人送去給你師父。”
七寶轉,跟著朝馬車去。
一路上,小喋喋不休:“春華說師父不好,不能吃太多油膩的,娘親日后還是多送點清淡的吧。”
“他又不喜歡清淡的。”
“不管他,連我都跑不過,天天就知道吃……”
母子倆一路聊著上了馬車。
而此刻,去小蓬萊的馬車,藍明堂靠在馬車的枕上不說話。
秋實笑了笑,開口道:“先生既然不舍,何不留下七寶去小蓬萊多待兩天?”
藍明堂一聽,立馬哼了一聲:“誰不舍他了?天天嘰嘰喳喳的煩死了,我不得清凈兩天。”
春華一臉冷漠:“您眼眶紅了!”
藍明堂:“……你倆也滾!”
秋實給他倒了盞茶,笑著遞到他跟前:“您讓我倆滾哪兒去?我倆沒爹沒娘,只有先生您了。”
一句話,瞬間讓暴躁的藍明堂平靜下來。
他看了兩人一眼,接過那盞茶,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
左相府。
雖然天已黑,正是晚飯時分,但相府的廚房還忙得熱火朝天。
閔氏站在廚房門口,親自盯著人做菜。
的臉上一直帶著笑,不時地叮囑一句:“青筍要先焯水口才好。”
“那個魚片一定要片得薄一點,小姐喜歡吃魚,可仔細看著點,把刺都挑出來。”
“臘味蒸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火候,火候過了,口便不好了。”
“七寶吃,排骨就做豆豉的,清蒸豆豉排骨是最好吃的。”
“燒鵝不要再澆了,它本腌制得就極好……”
顧厚山一踏廚房的院子,便在一片熱火朝天中,聽到一個輕的聲音不時地響起,他原本抿的角,頓時有了弧度。
抬腳靠近,一眼便看到廚房門口站著的那一抹纖細的影。
裹著青藍狐貍披風,發髻高挽,哪怕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就能讓人想象出出塵驚艷的模樣。
守在門口的丫鬟見到他過來,正要行禮,卻被他無聲屏退到一旁。
他走到閔氏后,看著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廚房里的仆從做這做那,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去家,因為他份的原因,閔家人寵若驚,不敢有毫怠慢,便派了會做菜的親自去廚房。
那一日親自下廚,一的衫,袖高挽,出白如凝霜的皓腕……
冰雪聰明,大概是猜出了他的意圖。
那一日的飯菜,咸得齁人,讓人難以下咽。
想及此,顧厚山靠近,低聲開了口:“夫人切記,放鹽!”
閔氏一愣,隨即回頭看他。
見他悄無聲息地站在后,便嗔他一眼:“相爺走路怎麼沒聲?”
“本相強健!”
閔氏:“……一會兒囡囡就回了,你再敢說試試。”
顧厚山瞬間秒變正經臉。
他站直了,后退一步,沉聲道:“夫人,想得太多并不是好事。”
“顧厚山!”
閔氏惱怒,氣得素白的臉都紅了,“你給我出去!”
一見要生氣,這個在朝堂之上一個眼神就能讓百噤聲的男人頓時就了下來。
“行行,我什麼都不說!”
閔氏卻手去推他:“你出去,擋路!”
“行吧,我去府門口迎迎他們。”
說完,轉就走。
閔氏一聽,也急忙跟了出去:“我也要去。”
顧厚山看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
從城外驛開始,姜如意就莫名有些激。
剛相認就離別,兩個月的時間,足以讓對家人的思念災。
馬車一路疾馳,暢通無阻,終于在酉時末到了相府門口。
馬車已停下來,姜如意便聽到車外有人:“囡囡。”
輕的,急切的……
急忙起,挑開簾子,看向站在門口的閔氏和顧厚山。
府前的燈籠高掛,明亮的燭落在二人的臉上,將雙親對的思念都照了出來。
姜如意開心地道:“父親,母親!”
閔氏眼眶一紅,連忙朝迎了過去,顧厚山跟在后面,雖然不會像那般緒外,但自打姜如意出現后,他的視線一直在上。
見兩個月不見,臉都瘦了一圈,忍不住皺了眉頭。
姓徐的,就這麼照顧的?
姜如意立馬跳下馬車,見閔氏朝張開雙手,毫不猶豫撲進懷里。
閔氏懷里的溫暖和馨香,讓姜如意鼻頭一酸。
抱著,輕輕了一聲:“娘。”
一聲‘娘’得閔氏忍不住落了淚。
抱著懷里的兒,一遍一遍地說著:“以后再也不要離開娘了。”
姜如意點頭:“不離開了,兒要一輩子守著娘!”
“好好好,一輩子守著,哪兒都不去。”
七寶打著哈欠從車里爬出來,見自己的娘親和外婆抱著哭一團,便朝顧厚山出小手去:“外公抱。”
顧厚山立馬一步過去,將小家伙一把抱了起來。
幾個月不見,小家伙不僅長高了,還沉了不。
他將他舉得高高的,笑著問:“有沒有被匈奴人嚇著?”
“怕什麼?他們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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