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厚山依舊未！

但繃的臉部線條足以說明他此刻的心。

天元接著道：“那日是元宵節，姜玉要去看花燈，陳氏讓姜如意陪一起，當晚姜玉看完花燈回家，卻不見姜如意，姜如意是天亮才回，渾衫凌不堪……”

天元話音未落，顧厚山便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怒發沖冠，雙目如火，咬牙切齒：“是誰？！”

天元跪在地上，垂首抱拳道：“屬下無能，還沒查到其中線索！”

顧厚山心如刀絞，他強著想要殺人的怒火，冷聲道：“既然沒查到線索，那你回來作甚？去查！給我徹底查清楚！”

“是！”天元接著抱拳道：“但華那邊的線索完全斷了！”

聞言，顧厚山瞬間皺了眉頭。

“姜家人呢？都去哪兒了？”

“屬下調查得知，陳氏獄之后，姜長順，也就是姜如意的養父因欠了巨額賭債未還，被人當街打死，姜來寶為了娶媳婦，不惜將親妹姜玉嫁給一個六十歲的鰥夫做繼室，只是嫁過去不足一個月，那老頭就死了，姜玉也被他家人趕了出來，聽說去找過姜如意，但被姜如意趕了出來！”

顧厚山瞬間抓住了重點：“陳氏為何獄？”

“是被徐正庭徐大人親自送進去的！”

顧厚山瞬間擰起了眉頭。

“徐正庭？”

“是！”天元接著道：“據姜家的左鄰右舍說，當初陳氏為了給姜來寶娶媳婦，便將姜如意賣給了一個富商做妾，姜如意不從，上吊自殺，被救了回來！”

顧厚山再次閉上了眼睛。

下頜，線條繃得極。

垂在側的雙手握拳……

上吊？

他的囡囡竟被得上吊。

姜家人！

陳氏！

好樣的！

天元繼續說：“姜如意救回來之后，陳氏為了防止再出意外，便將關了起來，但在富商來接的前一晚上，帶著七寶逃了出去，逃到半路被徐大人所救！”

顧厚山握拳的雙手慢慢松了開來。

他問天元：“確定是徐正庭救的？”

“確定！姜如意和七寶的確是被徐大人所救！”

顧厚山臉部線條和緩了一點：“嗯，接著說！”

“從那之后，姜如意便帶著七寶住進了華知府的府邸，接著就開了一家如意館，做起了生意，生意很紅火，又開了第二家如意樓，陳氏聽說發財了，隔三差五來找要錢，姜如意煩不勝煩，不愿見，陳氏便開始鬧事，謾罵辱……”

“徐大人為了保護姜如意，便將陳氏送進了華牢獄。”

“哼！”顧厚山冷哼一聲：“他這華知府也算沒白當！”

隨后，他問道：“既然陳氏在牢獄，那就派人去把弄出去，帶來京城，我親自審！”

“人我已經帶來了，但陳氏在牢獄了太多折磨，腦子出了問題，整天癡傻，胡言語！”

顧厚山一聽，原本舒展的眉頭頓時又擰了起來。

他沉默半響，最后道：“姜來寶和姜玉呢？”

“屬下審過姜來寶，五年前元宵節那一晚的事，他似乎真的不知！”

“他不知，那姜玉呢？”

“屬下幾乎將整個華找遍了，也沒找到姜玉！”

顧厚山冷笑道：“人不可能平白無故失蹤，再查！”

“是！”

“必須要搞清楚那一晚的男人是誰！”顧厚山一臉沉，咬牙冷聲道：“本相定會將他千刀萬剮，剁了喂狗！”

“是，屬下這就去辦！”

天元起要走，卻再次被顧厚山住了。

他沉聲吩咐道：“此事不可泄！”

“屬下明白！”

“另外，陳氏那邊你找一個醫了得的大夫替診治，務必讓早點清醒過來！”

顧厚山最想找的還是當年將姜如意賣給陳氏的那個拐子。

而拐子的信息，全都在陳氏上！

只有陳氏清醒過來，待了拐子的全部信息，他才能派人去核實！

一天不核實清楚，他就不敢驚閔氏，更不敢貿然前去認親！

一聽要找醫了得的大夫，天元立馬道：“聽說太醫署有個柳醫，醫十分了得，主子可以……”

“不可！”顧厚山沉聲道：“和如意關系十分要好，我擔心會驚到！”

“是，屬下明白！”

待天元離開之后，顧厚山坐在椅子上一不。

暮襲來，書房里一片漆黑。

管家拿了燭火過來，剛想點上，卻聽見自家相爺低沉的嗓音傳來：“別點燈！”

嗓音沉重又沙啞。

管家什麼都沒問，悄悄退了出去。

……

六月的小蓬萊，百花盛放，鳥語花香，月牙湖，小清河……

若不是從竹樓里傳來藍明堂惱怒地暴喝聲打破了一切好，這里可謂是人間仙境。

后面的竹樓里，沖出來一個小影，他著腳丫子，一邊跑一邊往上提溜子，滿頭大汗。

后不遠，被世人尊稱為‘小神仙’的藍明堂，此刻手里拎著撣子，他一邊追著前面的小家伙跑一邊大：“臭小子，我今兒個不了你的皮，我就不當你師傅！”

一旁打掃衛生的春華一臉漠然，毫無所。

這話每天都要聽十幾遍，他都膩了！

秋實拎著菜籃子從外面回來，見七寶從他邊像一陣風一樣跑過，搖頭道：“怎麼又不穿鞋子？”

七寶一邊跑一邊大：“秋實，你快去攔住師傅，他這次真的要我的皮！”

秋實慢悠悠地道：“你又做什麼了？”

七寶顧不上回答，像一陣風似地從他邊‘呼嘯’而過。

接著，藍明堂跑過來，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跑到秋實面前停下來，氣如牛：“去……去把他給我……抓回來！”

秋實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一邊慢悠悠地擇著籃子里的小青菜一邊道：“先生，他又怎麼您了？”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藍明堂渾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個臭小子，他把一只癩蛤蟆塞在我被子里，我昨晚就這麼和一只懶蛤蟆睡了一晚……”

藍明堂一想起這事，就想吐。

站在不遠的七寶，一聽他的話，立馬氣呼呼地反駁道：“什麼癩蛤蟆？那明明就是青蛙，師傅連癩蛤蟆和青蛙都分不清，還當什麼師傅！”

“你……”

“還有上次，明明就是條鱔魚，您非說是蛇！”

藍明堂雙手叉腰，用手指著他道：“來來，有本事你到我跟前來說！”

“我才不去呢，您都要了我的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