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看到這堆足足有三指厚的銀票眼睛都直了，然而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了，看到客人一上來就開門見山，料想這筆生意是穩賺了。

“不知公子，您看重的是哪位姑娘呀？”

慕容卿見媽媽眼珠子一轉，知道心里開始敲起算盤來了。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地挑明了。

“我要你們樓里的鶯兒姑娘，人給我，這筆錢就是你的了。”

將手里的一沓銀票放在媽媽眼前掂了掂，

“帶我去屋里。”

媽媽一聽到名字松了口氣，鶯兒不是他們樓里的頭牌，雖然說話容易討客人歡心，但也完全不值這個價錢。但稍加思索后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但問題是，鶯兒這幾天，可是被另一個客人包了啊。

有些不清眼前這位貴公子的來意，瞧著也不像是看得上鶯兒的角兒啊。的目深了深，臉也沉了下來，有些遲疑剛想地開口，就被慕容卿打斷了。

“一筆好買賣，對您來說百利無一害，您可要想清楚了。”

媽媽看見這個年輕男子的目深藏著深深的迫和冰冷，這時才覺到此人周寒氣人，約約之間似是聞到了一陣奇異的暗香，頭便有些昏昏沉沉了。

“您請跟我來。”

媽媽臉上茫茫然地笑著，引導著慕容卿緩緩上樓。

采春樓的大堂里，人聲鼎沸，姑娘們著華裳替客人斟茶倒酒，紅繡臺上，異域舞姬腳踩鈴鐺跳著胡旋舞，臺下的客人一陣陣喝彩。

慕容卿將手里的銀票揣回兜里，微微勾了勾，錢財什麼的有時候也沒那麼有用，還不如手里的藥劑管用。

原本坐在角落一桌的客人品著茶，興致缺缺地看著表演，余里看到白男子的影，雙眼微瞇，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尾隨了上去。

“這里便是鶯兒姑娘的寢房了。”

媽媽帶著慕容卿來到二樓深的一間屋子門前，垂手站在門側。慕容卿站在屋外等了等，凝神聽了聽屋的靜。

屋子里面靜悄悄的，無人走，但是，慕容卿甚至聽不到人的呼吸聲。

“不好。”

慕容卿心中一跳，一腳踢開了門，卻發現，門竟然是未鎖的。只怕是有人先于破門而，捷足先登了。

慕容卿走進屋，屋的東西擺放整齊完好無損，桌上的茶也是溫的。一路向走去，床間的帷幔浮，慕容卿抬眼去，窗戶大開，風正往屋里灌著，將跋步床上搭著的碧紗吹拂地驚心魄。

帷紗后影影約約一個人影伏在被褥間，慕容卿冷眼一把掀開紗帳，床上躺著的赫然是一個面已經發青的男子，被人一刀割，大片的污了這片被褥。這人就是王落。

用手探了探尸，尚算溫熱，四肢也未發僵，可見人剛死不久。但是，王落只此一人躺在這里，那麼那個鶯兒的人呢？

慕容卿臉如沉水，周的冷意再也收不住了。線索就這樣又斷了。

轉向后一臉震驚的媽媽，此刻的也清醒了，走近了才聞到越發清晰的腥味。

“殺，殺人了。”

等媽媽親眼看到床上已經死了的男人，里喃喃了幾聲，面慘白，眼睛一翻，就昏了過去。

慕容卿嗤笑一聲，任像一灘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圍繞著這間屋子走了幾圈。乍一看，這件屋子沒有任何問題，家擺放的方式和擺設也都是符合一個風塵子的做派，又把目放回到王落上。

慢慢走上前，湊近去看他的傷口。傷口的痕跡利落至極，這能說明兩個問題，一是殺手殺人經驗富，二是害人毫無防備。符合這兩個條件，才可以做到面前男子的頸部只留下一道痕。

為了確保萬一，慕容卿俯嗅了嗅，也沒有察覺出任何迷.藥的氣味。如此說來，種種線索證明，下手的只有那位名鶯兒的人了。

慕容卿剛想撤回子，突然之間好像聞到了另一種特殊的香氣。

對制藥興趣，自然而然地，對于氣味十分敏。倘若不是湊近去聞床上的這尸，還不能發現男子頭發上留有的子指甲之間殘存的暗香。

凝神細細回想了一番這氣味，似曾相似，站在原地約莫思索了半刻鐘后，終于在腦海里找到了線索。在周檀兒上聞到過類似的氣味……

慕容卿取下一縷男子的頭發，湊近聞了聞，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冷冷一笑，將發由手帕包好，放袖中。

確實，跟有仇還會用這種下三濫又不流的手段，估計只有這個被寵壞了大小姐才會樂此不疲地一次又一次施展在上。

慕容卿一甩手，嫌惡地拂了拂擺，不做留地離開了這間屋子。只留下昏死過去的媽媽，和躺在床上的一尸。

回到大廳，素喜仍然在和那些子掰扯著。

“走吧。”

素喜聽到自家小姐的聲音，連忙撥開鶯鶯燕燕的，站回到的側。慕容卿回頭冷冷地掃視了一遍整個大廳，似乎在確認什麼東西似的，隨機抬步立刻離開了這里。

“線索沒了，回王府吧。”

拉上有些呆怔的素喜，慕容卿只想馬上離開這個腌臜之地。

采春樓外，戴著帷帽的男人侯在暗，看著慕容卿帶著的侍看上去氣沖沖地離開了，笑了笑，出一口黃牙，朝一側吐了口痰。

他嬉皮笑臉地看向后的子，“冷枝，這次可多虧我啊。”

人一席黑，段窈窕，只是面如寒霜。月照到臉上有些冷艷的，這可不就是剛剛樓上的那個鶯兒姑娘。

“你不是救了我，你這是在害我。”

鶯兒閉了閉眼睛，知道自己離死期不遠了。

“怎麼會！我在慕容卿來之前先過來通知你了，而且今天人都滅口了，我……”

說著說著，男子瞪大了雙眼，終于意識到什麼，話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