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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雅之后比較虛弱，所以罵人的話也是不痛不。

可言語里不無對他的憎恨。

……

如果不是曾經他把養得那麼好，如果不是他提離婚時的決然……

都不可能這麼恨他。

把養了十指不沾春水的氣公主，所有男人都忍不了的氣了，卻一腳把踢開。

張雅之不知道最開始的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渾渾噩噩，酗酒, 好幾次如果不是小阿晟哭著去外婆救，也許早就死在了那堆酒里。

后來，這份恨慢慢一種報復心理。

從阿晟還是個單純無害的孩子的時候，就把罪惡的心思打在他上。

迫他為了別人見到就會夸的孩子。

他真的很優秀，優秀到無論是學習還是舞蹈歌曲的興趣都是滿優。

就這樣聽話的孩子還不滿意，篡改他的志愿, 讓他去讀了他本不想讀的中戲。

這輩子就靠著對秦淮的這點恨和報復活著, 怎麼可能允許他失控。

就是要讓他站在聚燈，讓秦淮好好看看他的孩子有多優秀，讓他看看沒了他，照樣活得很彩。

……

直到張雅之到被告知可能是肺癌的時候才突然醒悟，這些年活的糟糕了，把半生的時都花在了報復秦淮上，本沒好好做過自己。

他不又怎麼樣。

生不帶來，死也帶不走的東西，為什麼要那麼在意。

曾經有多瘋狂，多愚蠢，現在就有多后悔。

……

人就是這麼可笑的人。

只有在突然死去的時候才醒悟。

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再也無法把那些傷害和病態的執拗抹去，再也沒辦法重新來過。

若是老天爺垂憐，讓人在以為要死去的時候又讓它活過來, 那這些醒悟就會像一道沉重的枷鎖，讓人不過氣。

想要逃避卻只能深刻在心。

……

而張雅之九十被老天爺眷念的那個，在生阿晟的時候，死里逃生，卻只是頓悟了男人不可靠，于是下定決心要恨他一輩子。

在喝酒的時候，又從鬼門關走一圈，卻只是醒悟了為了男人死去不值得，就應該讓他活在后悔里，于是便恨轉為了報復，強加在張晟上。

如今半生過去，重新審視了死亡，才發現這一生是這麼的荒誕可笑。

誰都曾是瘋狂執拗的孩子。

可長大的速度卻那麼慢，年過半百，經歷三次生死起落才看了這些紅塵往事。

……

一直放不下的無非是心有不甘。

現在好不容易要放下了，又要面對秦淮這張臉算是怎麼回事？

兩次被趕的秦淮厚著臉皮不走，就這麼和病床不能彈的張雅之對視著。

他知道，如果張雅之現在能，一定拿著掃把追他幾天街。

關鍵是現在人家不能啊！他干嘛要那麼聽話的滾蛋。

他依舊保持著躺下就能看到他的姿勢立在床前，聲音溫至極:“雅之，這麼久不見，就不能好好跟我說會話嗎？”

張雅之:“……”

“你到底想干嘛！”

住院的事，瞞得那麼好，他到底是怎麼知道在這里的？

對了，當時看到楊麗郡和張晟也跟在一塊，是不是張晟也知道在這里了？

張雅之:“……”

這都什麼事？

男人修長的手指往張雅之額頭靠去，張雅之下意識的躲開……

笑死，躺在床上尸，本躲不開。

放在額頭的手指帶著溫熱的溫度，竟讓有一瞬間的失神。

“還好，沒發燒。”秦淮時刻留意著張雅之后的溫。

張雅之要不是沒拔管，就算是傷口疼，也非得把面前的男人揍一頓。

他憑什麼用手給量溫。

誰給他的勇氣和權力？

張雅之瞪著他:“你到底想干嘛，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我當然是來照顧你的呀！”秦淮理所當然道。

張雅之:“不需要！”

秦淮輕慵懶的聲音繼續說道:“不需要也辦法，你護工被我解雇。”

張雅之:“……”

秦淮的聲音慢悠悠的，著一漫不經心的輕描淡寫:“別找你的手機了，你手機被我沒收了，所以你現在只能接我的照顧。”

張雅之:“……”

的眼睛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茫然。

就在這時，秦淮被人拉著往后退了一步，終于是消失在了的面前。

“玩夠了嗎？”張晟滿是嫌棄的看了一眼秦淮。

多大的人呢，還在這跟個小孩子一樣逗病人玩。

張晟低下頭去看張雅之的時候，臉上恢復了一貫溫順的笑臉:“媽，你現在覺怎麼樣？”

看著張晟，張雅之有一剎那的失神。

他這幅溫順乖巧的神從來都只是在面前，像極了失去靈魂的軀殼。

“除了傷口有點疼外，沒有不舒服。”張雅之蒼白的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很慶幸，的兒子沒有因為過去蠻橫和窒息的管教變壞。

但如果張晟知道他媽這些心理活，一定會反駁，我沒變壞沒墮落，完全是有原因的，否則你以為還能看到這麼優秀的兒子站在你面前？

……

“我去護士給你拔管。”張晟轉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躍躍試的秦淮:“你不許再靠近我媽。”

秦淮妖孽的臉一本正經的笑著:“行！”

等張晟一走，他立馬就來到了張雅之床上，眼中滿是放不羈自由的笑意。

張雅之翻個白眼:“秦淮，你到底想干嘛。”

心的吧。

秦淮低低的笑了一聲，把厚臉皮詮釋得淋漓盡致。

“雅之，你就一點也不想我嗎？”

他后知后覺的“唔”了一聲:“你是不是還沒原諒我？那等你好起來，要打要罵隨你好不好？”

這話帶著莫名的寵溺，從一個近五十歲的人里說出來居然還不油膩。

當年的事是他錯在先，本來他應該來場淚如雨下的懺悔，可現在場地和況都不允許他這麼做，這萬一崩到的傷口，那他就是罪加一等了。

所以，他決定把懺悔留到以后。

絕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他絕不是為了在公眾場合維持他帥氣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