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終于落下了帷幕。
妖的生命力確實強大,漓龍被玉骨族長帶上來的時候,雖然昏迷不醒,氣息萎靡,但到底沒有垂危。
清掃戰場,卻花費了小半日的時間。
峽谷中的傷亡,多是暗影,玉骨兩族的修士與煉魂幡中的鬼影打斗所致,煉魂幡中的鬼影,幾乎沒有神智,喜好撕咬撲殺。
即使對手已然亡,依舊不依不饒。
是以,峽谷之中,兩族亡的修士,軀大多慘不忍睹,斷肢殘骸落遍地。
是清理出來,再辨別,便是一項大功夫。
若非在場的都是修士,只怕還需要花上十倍的功夫。
北荒注重族人的,因此,他們不會輕易的離開,每一場戰斗過后,活著的人都會帶著死去的族人,回家。
小半日過去,梁殊臉上的神已然好上了許多。
靜靜的看著余下的暗影上族族人,收拾出來的一尸,在呼嘯而過的寒風里,梁殊沉默著,面既看不出悲哀,又看不出憤怒。
只有淡淡的冷凝。
靈初隨意的坐在峽谷的邊緣,腳下是深不見底的谷底,周圍是滿地的鮮。
雙腳在空中輕輕的搖擺,青的擺隨風飄搖。
說來,修道這麼多年,在北荒見過的死亡,已經遠遠超過了以往。
北荒,與東陸很是不同。
并不是很喜歡北荒,不喜歡北荒的腥。
“晉老祖,您帶著這些逝去的族人,回暗影上族吧。”梁殊忽而開口,聲音平靜。
梁晉立于虛空之中,低頭看了一眼梁殊,隨后應了一聲好。
梁殊此言一出,就代表著接下來前往玉骨上族,將沒有元嬰修士的護持,以今日的形看來,顯然會很危險。
靈初輕輕搖晃的雙停頓了一瞬,出面紗之外的雙眸沒有毫的變化,仿佛什麼也不曾聽見,繼續搖晃著雙。
冰橋之上的玉骨族長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淡藍的雙眸若有若無的掠過梁殊,一言不發。
既然已經來了,接下來,就必然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當天上星子閃爍的時候,一線天之中的人,便分了兩隊,一隊,繼續往玉骨上族的都城而去,另一隊,則由梁晉這個元嬰修士帶著,踏上回歸暗影上族的路途。
不過,梁晉帶著的,是滿滿的數十尸。
靈初自然是跟著梁殊,繼續往玉骨上族的方向而去。
玉骨族長綴在隊伍之后,腳下有冰橋不斷的浮現,凌空而渡。
除了古淵三魔這等事,即使有玉骨族長的護持,梁殊這一隊聯姻隊伍,還是日夜兼程的,趕往玉骨上族的都城,玉骨城。
晝夜兼程之下,不過五日,眾人便風塵仆仆的趕到了玉骨城。
著眼前這座高大的,通由白石頭打造而的白城池,靈初眼中閃過一驚艷。
玉骨都城,通由白的石頭建造,這種石頭,并非白的無暇,而是有著一道道細微的墨紋路,搭建高高的城墻,這些紋路不僅沒有造繁雜的效果,反而有種異樣的。
為這座白城池,添上了一抹致與典雅的氣息。
靈初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通白的城池,看起來不染纖塵,高貴無暇,倒是極為適合玉骨上族族人冰雪似的。
冰玉車輦已然損壞,拉車的兩只漓龍,也重傷了一只,是以,梁殊今日進城,注定是做不到自霜花城出城之時那般聲勢浩大。
不過,玉骨上族還是盡量做到了面。
唯一一只還算完好的漓龍,便被臨時當了移的車輦,梁殊一黑華裳,頭戴花冠流蘇,跪坐于漓龍龍首之上。
黑與冰藍,與巨龍。
倒是形了一副頗為震撼的畫面。
再加上靈初與阿蘭,重拾了撒花花的任務,一時間,倒還算是面周全。
玉骨都城的道路上,同樣滿了看熱鬧的族人,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喜意,想要看一看,他們玉骨上族未來的主夫人,未來的族長夫人。
當看到漓龍龍首之上那道黑華裳的,即使看不清容,但那般的形下,又加上梁殊的貌傳聞,玉骨上族的族人皆頭接耳,稱贊著上方的。
只是,當漓龍之后,源源不斷進來的冰棺,卻令得玉骨上族的族人們,臉上的笑容在剎那間凝固。
他們都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族人的尸。
可是,他們不明白,明明,只是去迎接新娘,是喜事,怎麼就出現了死亡。
一時間,原本沸騰而熱鬧的街道上,陷了一片沉默。
無言的悲哀和凝重蔓延開來。
忽然有人驚慌失措,焦急的喊道,“阿烈!我的阿烈也去接親了,阿烈!阿烈!”
婦人手里提著籃子,嘩啦啦滾落在地上,里面暗紅的,雪白的蘑菇,也隨之在地面上翻滾。
啪嗒,有人下意識的退后了一步,一腳便踩在了雪白的蘑菇之上,雪白的蘑菇混合著地上的塵土,被踩得碎而扁。
婦人的哀嚎,好似開啟了一個開關。
街道上的人群開始出現了混,各種聲音都織在一起,嗡嗡作響。
靈初借著漓龍腳下的騰云,同樣屹立在虛空之中。
抬眸向漓龍龍首的梁殊。
黑華裳的,纖細的姿一不,脊背卻得筆直。
遮掩在流蘇之下的昳麗面容,仍然帶著一的蒼白,但雙眸,卻閃爍著熠熠芒。
靈初嘆了一口氣,北荒的子,好似比東陸的子,還要不得自由,哪怕是修士。
人群中,有一道姿高挑纖細的影,懶洋洋的靠在一柱子旁邊,凌厲的眸饒有興致的了一眼天空,隨后,目頓在了漓龍龍首。
或者說,是頓在了漓龍龍首下方,那道蒙著面紗,一青裳長,手里挎著花籃,一雙靈清的眸子眨呀眨。
找到你了,小徒弟。
隨后,子斜飛鬢的眉微微皺了皺,頗為無語的看了看撒花撒的甚是歡樂的小徒弟,的小徒弟,在北荒混的這麼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