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里的住宿,自然是據姑娘的價來的,夢兒是花魁,一人一間住得很好,沈燁是夢兒幕之賓,門路,一行人不像尋歡,倒像是尋仇,很快就到了房間門口。
然后沈燁回頭看了簡禹一眼,略有猶豫,畢竟他們也不確定這個陳之夢到底是不是他們要找的陳之夢,萬一里面現在熱熱鬧鬧的,他們這麼沖進去,就有些尷尬了,該如何說?
簡禹也略有猶豫。
這關鍵時候,雷厲風行還是要靠白越,古人的禮義廉恥和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只見白越一手把秦九推到一旁:“小姑娘不要看。”
一邊手把沈燁往門里推去,一邊推,一邊還大聲道:“沈公子你喝多了,咱們不是這個屋子……”
簡禹瞬間明白,立刻也手幫了一把,一掌拍在沈燁背上,沈燁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前一沖,撲向了房門。
算你們狠,沈燁回頭點了一下簡禹,腳下一歪,撲倒進去。
秦九也跟著湊了過來,梁蒙連忙攔住,沒親的小姑娘怎麼能看這個。也不想想其實白越也是沒親的小姑娘啊,怎麼就能看呢?
在門雖然關上了,但架不住沈燁用上了一些力,再加上簡禹的助力,他們毫不費力的就撲了進去,然后沈燁腳步猛地一頓。
“別。”沈燁張開雙手將后面的人攔住。
地上躺著一個穿著一綠的子,年紀很輕面容姣好,口著一把匕首,睜大了眼睛,顯然已經死了,但是死不瞑目。黑人完全沒有給疑問掙扎的時間,進門關門,便一刀斃命
他們還是來遲了一步。
“看樣子,這三人都難逃一死。”白越看著地上尸,不得不承認:“京城那麼大,人口眾多,我們要找出三個人一定需要時間,而他們對這些人了若指掌,想趕在他們前面,這太難了。”
時間就是生命,這是跟死神賽跑,但是他們一時毫無辦法。
“這是他們自相殘殺。”簡禹沉一下道:“不必對他們的死難過。”
沈燁有些意外看一眼,簡禹從不在案件現場表達案件無關的觀點,這是在安白越嗎?
秦九終于擺梁蒙了進來,一看地上的死人,花容失一聲尖,悠遠綿長的完,卻并不見歇斯底里,反倒是翻臉跟翻書似的一白眼:“怎麼是來看這個?”
眾人皆是無語,秦九這姑娘,沒長歪真是不容易。也幸虧是沒長歪,要不然肯定是江湖傳說中的大魔王。
秦九沒見著自己想見的場景,只覺得沒勁兒的走到一邊,但這一聲尖,卻引來了其他的人。
門敞著沒關,外面人聽著里面尖奇怪往里看一眼,這一眼之后一聲破音的聲響徹全樓。
“殺人啦!!”
簡禹被喊吵得頭痛,吩咐梁蒙:“告訴們別喊了,大理寺辦案不許喧嘩。另外把平時和陳之夢關系好的人都傳去,還有的份來歷,都給我代清楚。”
這一波藏極深的細作,時間也極長,陳之夢這年紀比他們還小,一定是有傳承在的。當然這人可能很蔽,旁人未必能察覺,但既然存在,總有蛛馬跡。
但陳之夢已經死了,按他們單線傳承的規律,陳之夢這條線的上一個人已經不在了,就算是問,怕是也有限。
但時間有限爭分奪秒,眾人確定陳之夢死亡后,沒在春秋樓再做停留,出來站在路邊迷茫。
知道有人在這個城市里,要殺人,但是不知道要殺誰。
白越鼻梁無奈道:“別等人來通知了,派人去布告下面守著,重復循環喊話,路上的人,誰認識趕給錢帶路,好在現在名單上的人可以去掉一個了,也算是工作量小了許多。”
只是大海撈針的一方,怎麼能趕上準刺殺的一方。
下午,他們沒找到人,卻又收到一個死訊。
報案的是菜市的人,一個中年漢子,系著油膩的圍
“我是五象集那邊賣豬的。”漢子著臉上的汗:“給咱們供貨的屠夫,本來今日要送兩扇豬過來,可等到中午都沒來,我們著急了就去他家看看,想趕把運來。沒想他被人殺了。”
眾人心里咯噔一下,簡禹忙道;“死者什麼名字?”
漢子不識字,一早上忙忙碌碌的也沒注意城門口的廣播,還不知道全城在找人,一聽簡禹問名字,便道:“他夏杰。”
眾人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第二個,死了。
沈燁不由地道:“我不想潑冷水,但是我覺得謝江可能也……”
話沒說話,眾人一起看他:“閉。”
沈燁委屈。
簡禹從一邊攤位拿了個饅頭塞進沈燁里:“說話,多做事,走吧去看看。”
就算是已經死了,也是要去看一看的。眾人讓漢子帶路去夏杰的住,沈燁啃著饅頭跟后面,還是秦九心善,看他吃得干,又給買了壺豆漿。
夏杰住在城,但殺豬的地方腥又有味道,不會在人口集的地方,獨門獨戶的院子。
進了院子,白越四下一看,便道:“夏杰是獨住麼?”
“是。”報案的漢子忙道:“屠夫這活兒吧,賺的其實不,但是活兒臟又累,還淋淋的。老夏脾氣也暴躁,因此一直沒說上親,就自個兒住著。”
夏杰和陳之夢的死法一樣,他就倒在房間門口,一把匕首刺進心口,一刀斃命。
報案的漢子瑟瑟發抖,眾人齊聲嘆氣。沈燁吃完了饅頭喝完了豆漿,又空了,但是張了張,不敢出聲。
名單上的三個人,陳之夢和夏杰都死了,死得非常快非常迅速,按照這個速度,剩下的另一個謝江現在也應該已經遭了毒手,只是還無人發現他的尸罷了。
其實在京城里,找一個死人遠比找一個活人要容易多了。畢竟活人千千萬,就算是城門口反復的宣傳,不知道消息的人也很多。
但是死人就不一樣了,本不用宣傳,別說親戚朋友,就算是路過的人看見死人了,也都會去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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