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魔村。

一塊巨大的石頭上。

聞人君和村長，趙宏才的妹妹，趙宏月，并排而坐，從背影看上去，像極了一對安靜且甜……祖孫。

從外表看，聞人君白發如雪，趙宏月一頭烏黑長發，風華正茂的樣子。

實際上，趙宏月做聞人君老祖都夠了。

魔。

不僅是不死的，還不會老。

想要長生不死，青春永駐，為魔，絕對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容易完的。

從正面來看，趙宏月臉雪白，一臉淡然，坐在巨石邊，晃著雙，煞是可，要是不知道是魔，讓人見了，還會忍不住來一句，好可的丫頭，再加一句，好一個老牛吃草啊。

再看聞人君……

模樣就有些凄慘了。

原本還算英俊的老臉，此刻卻是這青一塊，那紫一塊，雙目腫的，幾乎瞇了一條，白花花的胡子，此刻也變得極為稀疏，沒留下幾了。

不只是聞人君，天虛宗等四大宗門的其他弟子，有一個算一個，愣是沒有不挨揍的，哪怕是弟子。

“你們下手，實在是太狠了。”聞人君一臉幽怨的看著趙宏月，“你們揍那些小年輕也就罷了，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天虛宗的掌門，我這老臉可丟盡了。”

“小家伙，你在跟我比年齡？”趙宏月停止了擺雙，側頭看向聞人君。

“……”

聞人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比？

沒得比啊。

哪怕人家趙宏月他小家伙，他也無話可說。

在趙宏月面前，他不就是一個小家伙嗎？

哪怕他白發如雪。

“聞人君。”趙宏月深吸了一口氣，盯著聞人君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魔族真的就是禍害？”

“你說呢？”

聞人君了自己的腫脹的老臉。

看你們把我揍的。

一群魔啊，拳打腳踢啊。

“也許吧。”趙宏月沉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很喜歡你們人類的一首歌，其中有句歌詞是這樣的：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傷得遍鱗傷。”

“在你們人類的眼里，我們魔族與鬼無異。可我們魔族，真的主去傷害過人嗎？”

“我們魔族知道，想要沖破鎮，就要不斷地增加魔的數量和質量，當數量和質量達到一定程度，我們便可沖破鎮。”

“為此，我們還培養了大量的侍魔人。”

“可那些侍魔人，可曾主去殺過你們人類？侍魔人的主要職責是尸，取已經死了之人的尸。”

“僅此而已。”

“那些已經死了的人，被侍魔人帶到侍魔村，然后被我們魔族復活魔，如此是壯大的魔族，只要不斷地繼續下去，是可以讓我們魔族打破鎮，重見天日，可同樣，我們也給那些已經死了的人，重獲一次的機會，不是嗎？”

“再者，如果我們真的如同你們想象的，認為的那般，殘忍無度，我們完全可以讓侍魔人去屠殺人類，而不只是尸。”

“現如今人類規定，人死之后需要火化，而不火化的人，又有多？占比，實在是太了。”

“侍魔人尸，一年又能多？”

“想要沖破鎮，需要新增的魔，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只是單純的尸太慢。”

“我們魔族倘若真的殘忍，如同惡魔一樣，我們完全可以讓侍魔人大開殺戒，屠殺萬億生靈，從而快速增加魔的數量。”

“不說那些散修，就算是像你們天虛宗這般的大門派，一旦我們的侍魔人對你們出手，你們覺得，你們能擋得住？”

“你們天虛宗是大門派，可宗師境的又有多？我們只是宗師境的侍魔人，就有三十二個。”

“三十二名宗師境的侍魔人，滅了天虛宗難道很難嗎？”

“而且，你們天虛宗距離我們侍魔村太近了，如果我們魔族真像你們想的那樣，你們天虛宗能存活到現在？”

“早就被滅了，你現在也已經了我們魔族一員了。”

“魔族，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聞人君一時間，還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無力反駁。

是啊。

侍魔村就在他們天虛宗的萬界崖下方，彼此之間距離實在是太近，太近了。

更重要的是，人家足足有三十二名宗師境的侍魔人，擁有如此實力，距離又如此近，想滅了天虛宗太簡單了。

還不容易被發現。

縱然被發現了又如何？

你敢攻打侍魔村嗎？

那是攻打嗎？

是來送死的好吧？

聞人君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我師兄，霍鴻宸，因意外跌落萬界崖，進了侍魔村，被你們殺了。”

“我們天虛宗歷年來，不知道多先輩，探查萬界崖下的侍魔村，也都有去無回，全都被你們殺了復生魔。”

“我也見到了一些，我這右眼，就是一個天虛宗先輩揍的。”

“你跟我說，魔族不殺人？”

說著，聞人君還忍不住了自己的右眼。

天虛宗探查萬界崖的況，而一去不回的先輩，絕對是魔族中，揍聞人君，揍得最狠的那一個。

一點都不念舊啊。

“是，我承認，我們魔族是殺人，可是……”趙宏月盯著聞人君說道：“當一個的人，得快要死的人，見到了一塊面包，這個的人，能控制住自己不吃嗎？哪怕這個人知道，就算吃了這塊面包，依舊不會讓他活太久，但他會不吃嗎？”

“不會的！”

“我們魔族不會主讓侍魔人殺人類，可當人類主送到了我們的邊，那般，我們怎麼可能忍得了？”

“就算知道，殺了這個人，將其復生魔，也不會讓我們魔族立即沖破鎮，可多一個是一個啊。”

“誰不想恢復自由呢？誰甘心一直被困在一呢？”

“我們魔族也不想。”

見到聞人君要說話，趙宏月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想說，為什麼我們魔族從不傷人，人類先祖卻要鎮我們？”

“其實很簡單，人類怕人類滅絕。”

“而這個滅絕，并不是我們魔族要滅人類，而是人類想要主魔，人類想要自主滅絕人類。”

“不懂？”

“這樣說吧，你現在是天虛宗的掌門，德高重，但你終究是一個人，也終究有死的那一天。”

“作為人，誰不怕死？”

“能活著，誰又愿意去死呢？”

“你死之后，是愿意塵歸塵土歸土呢，還是愿意被復活魔，再活一次，而且，還是永生不死的活著？”

“只要不是傻子，都愿意再活一次。”

“這個世上，富人有很多，但窮人更多。無論哪個時代都是如此，哪怕現在這個時代，生活水平提高了，但依舊有太多人，生，生不起，活，活不起，病，病不起，就連死，都死不起。”

“如果讓他們選，他們是愿意做不會，不會，不會生病，也沒有生老病死，可以永生不死的魔，還是愿意做一個人？”

“尤其是當一個人病了，沒錢看病，卻只能在病痛中等死的人，他是愿意魔，還是愿意做人？”

“還有容。”

“無論是人，還是男人，如果可以青春永駐，誰愿意看著自己一天天衰老？”

“是人，都會死的。”

“像那些富豪，價幾百億，上千億，甚至更多，可他們是依舊是普通人，他們依舊會死，如果可以用一個億，買一年的健康生命，你說他們會不會買？”

“會的。”

“錢是什麼？”

“命都沒了，要錢還有什麼用？”

“可命，能用錢買來嗎？”

“不能！”

“在他們彌留之際，在他們絕之時，在他們在恐懼中等待死亡的時候，我們魔族不收一分錢，不需要讓他們做任何事，便可以將他們轉化魔，讓他們復活魔，從此永生不死的活著，你說他們會如何選？”

“能活著誰想死？”

“沒有！”

“一個吃不上飯，隨時可以死的乞丐，魔了可以不用擔心肚子了，也不用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死了。”

“一個青春，男，在擔心自己容一天天變，只要魔了，便可以青春永駐，男又怎麼選？”

“長生不死，青春永駐，實在是太人了。”

“沒人能抵擋得住的。”

“而只需要魔就可以實現。”

“你說，滅絕人類，需要我們魔族手嗎？不需要的，人類會主魔的。倘若我們限制魔數量，人類會為了一個名額，搶破頭的。”

“我們魔族，也是人類。”

“什麼是魔？”

“罷了。”

“像魔族這樣的存在，如果不被鎮，不被抹去痕跡，所有人類都知道魔族的特，人類自己就把自己滅了。”

“可魔，又有什麼不好呢？”

“我就是主魔的，三國太，民不聊生。”

“你是三國時代的人？”聞人君忍不住問道：“貂蟬真的很漂亮嗎？”

“……”

趙宏月。

這是一個老批？

……

魔都。

九龍柱附近，一監控盲區，秦帝對著電話那頭的陸杰說道：“青幫的人，已經開始行了，有很多青幫員，潛了京城，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京城了，你們注意一下就行，我還有事要理，剛好途經京城，不出意外的話，我會過去看看。”

說完，秦帝掛了電話，接著，子一，化作一道殘影，快速在黑夜中消失。

“轟轟轟……”

沒過多久，秦帝駕駛著直升飛機，飛往京城。

“不對。”飛機上，秦帝突然皺起了眉頭，“我是不是忘了點什麼？我現在是要去靈霧山找路沉魚？不對，不是這事，那是什麼？算了，既然忘了，那肯定不重要。”

……

與此同時。

青幫總部對面的酒店。

一間總統套房中。

夢凝霜躺在床上，雙手死死的抓著被子，盯著房門，心中那一個忐忑，有害，有不忿，還有那麼一丟丟的期待。

很是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