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你哭什麼,爹好好的呢。”寧遠侯拖著鐐銬走過來,蹲下看著兒說道。
“爹,我都知道了,你不用騙我。”宋惠和抹抹淚,抬頭看著一下子蒼老許多的父親,沒忍住又哭了。
寧遠侯聽著兒這話沉默一下,然后問道:“你娘們好嗎?”
“不太好,陛下查封了寧遠侯府,母親帶著府里人搬了出去,好在命無憂。”宋惠和緩過氣來說道。
寧遠侯沉默地點點頭,好一會兒才說道:“你不該來這里,你在宮里做你的娘娘,只要你不犯錯,陛下不會置你。”
“爹,兒怎麼能眼看著你淪落囹圄而不顧?爹,你醒醒,你獄之后,蘇丞相不管不問,本就沒有搭救的意思。像是這樣無之人,你為何不將他吐出來?”宋惠和憤怒地開口,“爹,蘇瑛那個賤人還在宮里算計我,兒在宮里也犯了大錯,咱們父倆都栽在他們父的手里了……”
寧遠侯大驚,“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
宋惠和就把萬里江山圖的原委仔細講了一遍,寧遠侯聽得大怒,“豬狗不如的東西,當初蘇丞相可是答應我讓蘇瑛協助你!”
“爹,他們父詐無,怎麼會幫我們,現在恨不能在我們頭上踩一腳。爹,陛下已經命蕭慎攻打隨州,就帶著軍工局新出來的利火炮,皇后娘娘說那火炮一炮就能轟塌半邊城墻,若是真的,隨州宋家是守不住的。爹,您好好想想,當今陛下可不是先帝,怎麼會繼續容忍世家囂張,您想想兒,想想母親,想想家里人。爹,回頭是岸,隨州宋家上百口子人啊。”
寧遠侯的臉已經有些撐不住了,“你說的是真的,陛下真的命蕭慎攻打隨州?”
“是,千真萬確。”宋惠和眼睛已經紅腫一片,“爹,你一向剛烈,做事勇于向前,這次就是被人推出來做了出頭鳥。如今您出了事,看看有誰為您說話,他們都還不是觀陛下如何置宋家再做打算?爹,皇后說了,陛下手中有兵強將,有銀錢支撐,還有神兵利,宋家抵不住朝廷大軍的。”
若是皇帝沒有那麼多的火炮,弓弩,火雷等武,宋家還真的有幾分抵抗的能耐,但是架不住新帝登基之后,就鼓搗出那麼多厲害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麼其他世家不搭手救宋家的原因,他們都想看看陛下出手宋家能扛住多久。
這些渾蛋!
“你讓爹想想。”寧遠侯只覺得頭一片腥甜,他強忍著又了回去,不想嚇到兒。“你先回去吧,在宮里好好的,別再跟皇后作對。”
“爹,你還要想什麼,當然是保住宋家一族人要啊。”宋惠和有些害怕地喊道,就怕爹爹執迷不悟,一條路走到黑。
寧遠侯看著兒,“你不懂,這里頭事多著呢。”
“爹,兒是不懂,但是有一點兒知道,若不是陛下授意,兒怎麼會在這里勸說您?陛下并非真的絕,他是給咱們家留了生路,爹,你為別的世家著想,他們卻想要拿著咱們當踏腳石。爹,兒求您了,多想想咱們自家人,你想想弟弟,他還沒有親,他還小,難道您忍心看著他把自己的命搭上嗎?”
“爹,只要您肯戴罪立功,只要您對陛下低頭認錯,咱們家還有機會啊。”
“爹知道了。”
宋惠和不知道爹是不是真的能下定決心,但是能說的都說了,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辭別。
走出刑部大牢,宋惠和失魂落魄,不想迎頭居然遇上了前來刑部的蘇丞相,當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蘇丞相卻不認識宋惠和,宋惠和沒進宮時是兒家,自然也不會到蘇丞相面前臉,等進了宮,蘇丞相也只知道宋家出了個惠妃。
但是蘇丞相瞧著從刑部大牢出來的子,再看著上的著裝,眼不由微微一變。
宋惠和冷冷地看了蘇丞相一眼,不想跟這種小人廢話,直接上了馬車離開。
等人一走,蘇丞相看著邊的人說道:“去問問,方才那人是誰。”
“是,屬下這就去。”
蘇丞相的長隨立刻離開去打聽消息,蘇丞相這才繼續抬腳往外走,其實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沒能確認之前總是心懷僥幸。
如果真的是寧遠侯的兒,那麼是怎麼出宮來見寧遠侯的?
蘇丞相想到這里心很是糟糕,如今事的發展已經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是沒想到陛下居然真的要對隨州手。
他以為,陛下只是虛張聲勢。
陛下對隨州一手,京城的世家們哪里還能坐得住?這兩日他的府上就沒有消停的時候,全都是前來打探消息的。
蘇丞相從刑部出來,坐上自家的馬車卻沒回家,讓車夫拐道去工部尚書的府上。
工部尚書吳魯正在跟禮部侍郎會面,倆人聽聞蘇丞相拜訪,吳魯立刻說道:“就說我不在。”
等人退下后,禮部侍郎阮盛開口說道:“我已經接到族中的消息,最近半個多月不黑戶私自潛逃,甚至于就連匠戶都悄悄地走了不,這可不是好消息啊。吳兄,貴族中只怕也不遑多讓吧?”
吳魯點點頭,“是啊,真是想不到陛下暗中還會來這麼一手,如今族中已經加強防備,但是還是架不住跑的人多。長此以往,只怕各家族名下的奴仆要削減一半以上,如此一來對我們各家都是極大的打擊。”
不管是種地還是徭役都離不開人,人都沒了,就算是頭大片的土地又有何用,無人耕種,遲早為荒地。
皇帝這一招太狠了,讓他們簡直是無法招架。
“世家如今人心惶惶,想出各種辦法圍追堵截,但是效不大,長此以往哪里還用陛下將炮架在城門上,我們自己就倒了。”阮盛直嘆氣。
不知道是誰給陛下出的這種主意,簡直是太惡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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