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0章

心尚好的趙啟辰並不知道的遭遇，所以語氣裡帶著難得的愉悅和幽默。

然而，在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有回應之後。

他迫不及待地也了外上了床榻。

「能睡著嗎？捂這麼嚴實！」這回聽起來像是喃喃自語。

因為怕捂著，所以他輕輕出手將的翻了過來。

本以為已經睡著了，卻不想手邊忽然一陣漉漉，再看的臉，已然淚流滿面。

趙啟辰先是一驚，再是心裡一疼，久久沒說話。

只是抬起溫潤細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替去淚水。

良久，等哭完，他難得溫聲問。

「你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明明是很溫的嗓音，說到『欺負』兩個字的時候，莫名迸發出令人恐懼的寒意。

林思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外，趕搖頭。

「沒……沒人欺負我！」

如果說那個欺負，怕是又要鬧出人命！

還是算了吧，大過年的。

人家說的也沒錯，自己就是不懂規矩麼！

和那些小小年紀就被選進來悉心學習禮儀，年紀輕輕就已經當了的人相比，確實差得太遠太遠。

這都是事實，也怨不得旁人看不上自己。

趙啟辰注意到的眼神向，卻也不聲。

只是手將攬在懷裡，又聲問。

「那你哭什麼？告訴我！」

被他擁著的林思音暗暗翻了個白眼兒。

『哭什麼？你自己不清楚麼？』

『好好的把擄過來當什麼皇后，弄得現在連一點自由都沒！』

『早知道當皇后這麼苦，當初就應該拒絕啊！』

可惜了。

當初他霸道地向自己表白，自己就那麼可恥地淪陷了，連他的份也都沒多問就跟著他來了京城。

後來他向自己坦白份，而自己卻正是有飲水飽什麼都不在乎的時候，只是震驚了一陣也就過去了，也沒有拒絕。

現在想後悔卻早已來不及！

哎！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不在乎份。

好後悔啊！

門當戶對什麼的，老祖宗總結出來的與淚的教訓，怎麼就不聽呢！

弄得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

見半天不說話，趙啟辰輕輕拍了拍的背。

「沒事！」

「我知道你不習慣！」

「只是你要告訴我哪兒不習慣，我才好讓他們去辦，嗯？」

他的聲音很溫，溫地像一條溫暖無比的小溪，能直接流淌進的心裡，暖暖的，緩緩的。

林思音心裡越發糾結。

一邊是牢籠，一邊是心上人，該怎麼選啊！

果然那句話說的是對的！

人不可太貪心，好事兒不可能落到同一個人上。

猶豫糾結半天，還是輕輕推開了他。

垂著眸子跪坐在床榻上，鼓起勇氣。

「我……哪兒都不習慣！」

「我想出去！」

趙啟辰的眼眶瞬間紅了，眼底有一恐懼轉瞬即逝。

心裡的疚和愧疚卻像水一樣湧上來，很快將他淹沒。

沒錯！這大半年，他其實一直都在疚中度過。

他覺得自己很自私。

就像是山間輕快玲瓏又活潑的鳥兒，全上下哪怕骨子裡，都是大自然的氣息。

是那麼的麗可，那麼清揚婉轉，那麼招人喜歡。

而自己，卻像一個無的獵手，將的翅膀生生折斷，將整個人囚在這一座皇城裡。

他以為，給最優質最奢華的生活，會開心的。

畢竟以前那麼貧窮，連好一點的屋子都住不上，連好一些的糧食都不能吃。

他以為，給全天下人夢寐以求的地位，會幸福的。

畢竟以前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任何人都能欺負，而現在是皇后，只要有他護著，全天下整個大楚朝的人都不得不尊敬。

他以為，把自己的心掏給，給最溫的疼惜和最熾熱真摯的，更會泡在罐里，整個人洋溢著幸福。

畢竟以前無親無故，連個關心的人都沒有。

他給了這麼多，該得到幸福了啊！

可為什麼還是會地哭？還是會……想出去？

他心如刀割，面上卻不懂聲地笑。

「為什麼？」

「音音，是不是這裡不好？」

林思音搖了搖頭。

「沒……這裡很好，你對我很好，可是……我還是想出去！」

心裡雖然對皇帝有些敬畏，但終究還是不太怕他，所以才敢實話實說。

歸到底，還是太單純了，單純到……本不知道忤逆一個君王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如果是宮人，他們可能會沒命。

如果是大臣，他們可能會失去夢寐以求的職。

如果是妃嬪，們可能會進冷宮或者……賜死。（當然，趙啟辰還沒有妃嬪，孤家寡人一個！）

這些都不知道，也都不懂，所以才敢說實話。

而這，也是最令趙啟辰心的一點。

對一個帝王來說，天知道想聽一句真話，究竟有多難？

他忍住心裡的苦，面上笑道。

「好啊！」

「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可好？」

林思音趕搖頭。

「不不不！軍國大事最重要，你……不必為了我把這些丟下！」

「我一個人出去走走就回來，我，你不用為了我付出那麼多！」

有些惶恐，也有些心疼他，不想讓他為難。

可偏偏越是這樣，趙啟辰就越是疚。

「不重要！」

「馬上要到年關了，我會封筆封印，到時候有的是時間陪你！」

「你說說，你想去哪？」

他故作輕鬆地說。

林思音猶豫了一番，心裡有些的激。

「真的？」

「你真的有時間嗎？你不要騙我！」

看小心翼翼又試探的模樣，趙啟辰心裡的疚棚。

甚至某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

就像一個辣手摧花的混蛋，矇騙無知的昏君！

「是真的！」

他趕點頭確認。

林思音果然就高興起來。

「好啊！」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想……我想去摘花，去採藥，我還想去野外爬山！」

「你是不知道，下了雪之後山上有好多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