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啊！」

趙啟辰淡淡地道。

「沒關係，你們心裡想的就怎麼說，不管說什麼朕都不會生氣！」

他又補了一句。

幾位重臣先是面面相覷一番，又低頭想了一陣，這才一個個道。

「皇上，所謂業有專攻，這樣複雜的差使恐怕一個人不行……」

「我覺得也是！」

「臣附議！」

「臣也附議！」

趙啟辰看著異口同聲的幾個人，面冷了幾分，幽幽問。

「你們想派幾個去？」

幾人正要答，卻被趙啟辰一句話堵了回去。

「還嫌那邊不夠嗎？」

廣南災形勢複雜，朝堂的形勢也好不到哪兒去。

幫派林立結黨營私，這些問題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他。

只是出於相互制衡的目的，他並沒有出手管。

而且這些黨派就算是出手管也不過是此消彼長，並不能從源上解決。

畢竟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黨派紛爭。

消不掉那就好好利用也罷，總比坐以待斃強得多。

見皇上如此說，幾個老臣瞬間低了頭。

『原來皇上不同意多派人去啊！』

想想也是，如果派了好幾個欽差過去。

他們每天除了擔心災民災，還要擔心被自己邊人一把。

畢竟大家來自不同黨派，紛爭是不可避免的。

沒鬧出子倒也罷，萬一出了子，那可是牽涉到千上萬百姓命的大事。

到時候不管是被的還是別人的，都討不了好。

所以，這樣的差使誰會心甘願地去。

「微臣考慮不周，請皇上恕罪！」幾人又異口同聲。

趙啟辰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淡淡擺手。

「無礙！」

「朕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並不能怪你們！」

幾位老臣瞬間鬆了口氣。

雖然皇上臉依舊不好看，但語氣緩和了許多，這讓他們放下了心。

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們膝蓋瞬間發，地想跪下來。

只聽趙啟辰雲淡風輕地道。

「既然沒有合適的人選，那朕就親自去！」

他們聽完瞬間就嚇得跪了下來，幾乎下意識地勸。

「皇上不可啊！」

之後幾位老臣像是打了一樣死命地勸解遊說。

什麼『皇上您還年輕連個妃子也沒有，連個后都沒有……』

什麼『朝堂離不開您啊，您要是走了這朝政可怎麼辦啊』

什麼『國不可一日無君，您千萬不能以犯險啊』

和當年趙君堯要駕親征，朝臣跪地請求的場景一模一樣。

然而。

這些話聽在趙啟辰耳朵里，就像一群蒼蠅在嗡嗡一樣。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冷冷地頂了回去。

「朝堂無人，朕不去那你們去？」

心腹大臣：「……」

『皇上啊，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就是啊，事總有解決辦法的麼』

『可不是，總之您千萬不能去送死！』

他們心裡如實地想，只是不敢說。

見他們都不說話，趙啟辰淡定而無賴道。

「既然你們沒意見，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起離開。

留下一幫大臣滿臉震驚，面面相覷，心下無奈卻又敢怒不敢言。

萬一，皇上真讓自己去呢？

雖然活了一大把年紀，當誰又想死呢！

……

皇上要親自去廣南賑災的消息第二天就傳遍了朝堂。

朝臣們紛紛阻攔，又上演了當初太上皇駕親征前的一幕。

然而趙啟辰並不吃這套。

他直接撂下一句。

「誰若阻攔朕就派誰去！」

之後整個朝堂再無一人發聲。

趙啟辰角微勾心下冷笑。

『就這種勇氣，也好意思在朝堂上公然來這一套，這幫老臣真是老泥鰍一樣，越來越了。

一個個的表面冠冕堂皇，遇事就只會往後！』

誠然也有人真心替他擔憂。

但和自一家老小的安危相比，他們自然選擇後者，這也無可厚非。

朝堂安靜了許久，見他們都不說話趙啟辰只好又道。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四下依舊安靜，針落可聞。

「退朝！」

李德明奇特的長音彷彿能穿靈魂。

趙啟辰起離開后，朝堂上眾人這才彷彿開的束縛。

大家三五群結伴往外走，邊走邊議論。

「皇上要去廣南，這可怎麼辦啊！」

「就是，你說要是萬一……唉！」

「可不就是，我回頭想想還是應該上個摺子，就是真去也得多帶些人……」

「對對對！」

大家的意見難得這麼統一。

所有人都對『勸諫皇上改主意』這件事避而不談，畢竟誰都不想去送死。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

隔日。

在趙啟辰全心預備出巡之事時。

李德明忽然神神將一本脈案遞在他面前。

「皇上，這是奴才費了好大勁才弄來的，只有一個時辰的空隙，您趕看！」

趙啟辰抬頭就看見一本被卷的不樣的小冊子。

整皺皺的，不像是才有的摺痕，倒像是一直被捲起來藏在某的。

這都能找到？他讚賞地看了李德明一眼。

「回頭領賞去吧！」

李德明心下激，連忙無聲叩頭謝恩。

趙啟辰擱下手邊事宜，一頁頁開始翻看脈案。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他的臉也越發凝重。

到最後他眼裡再也沒有半分淡定，全剩下不知所措和惶惶然。

「李德明！」

「奴才在！」

李德明揣著手立在一旁等候。

「去宮外找幾個醫好的大夫來，要悄悄的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是，皇上！」

李德明也不敢多問，轉出去了。

不到一個時辰，他就領著兩個鶴髮的老大夫進來。

「啟稟皇上，這二位都是京城百草堂的坐診大夫，經驗富醫高明……」

趙啟辰沒說話直接將脈案遞了過去。

「你們給看看，這是什麼病？」

兩個老大夫也算見過不達貴人，但進了宮，他們依舊嚇得不敢抬頭。

哆哆嗦嗦接過脈案，兩個人流翻了翻。

然後就跪了下來。

「啟稟皇上，這脈案看著像咳癆之癥！」

「你說什麼？！」

得到明確答案的趙啟辰更加絕，聲音都帶了幾分惶惶然的抖。

那兩位大夫直接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皇上，草民……不敢欺君！這的確是咳癆之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