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嬤嬤嚇了一跳。

「太後娘娘，可別這麼說！」

「萬一……萬一是有人陷害貴妃娘娘呢！」

「後宮這種地方，哪有乾淨的時候兒？！」

太后拿了帕子，抹去眼角的一滴眼淚，就冷笑一聲。

「陷害？」

「你是信不過哀家？還是信不過皇上？」

慶嬤嬤連道不敢。

太后又接著說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兒斷做不出這樣的荒唐事！」

「至於皇后……哀家在這後宮待了一輩子，再怎麼，也比的基深！」

皇后那點兒手段，在這兒還不夠看的。

那次胡貴人的事出了之後，明裏暗裏說了好幾回。

皇后直接不敢再下手。

「應該不是！」太后還是搖了搖頭。

慶嬤嬤又想。

「那日貴妃摔倒……」

太后瞇著眼想了想，就嘆了口氣。

「宮裏麼，哪裏就能太平一天了！」

這個是時間太久，還真是不好查了。

太后冷笑一聲。

「那些人也就能搞出些這種招數了！」

「那太后您……」

太后又長嘆了口氣。

「宮裏難保乾淨，這事兒倒也罷！」

「太醫說，沒有摔倒，沒有早產，孩子正常出生也這樣！」

「所以……」

太后想了許久，像是做出了一個很慎重的決定。

「回頭想法子，捎個信兒出去，明年就該選秀了……」

「族裏適齡的孩子，都挑一挑！」

慶嬤嬤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

心裏也不好，勸了一句。

「貴妃娘娘那兒……」

太后輕哼了聲。

「是自己不爭氣，哀家可沒幫！」

「要是沒有哀家，這個孩子早就被皇后害了！」

慶嬤嬤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

小皇子是夭折，所以葬禮並沒有大辦。

甚至連序齒都沒有。

也就是說，沒有皇長子的名分。

更甚者，他連名字都沒有，這個世界，他像是本沒來過。

這對後宮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接下來誰要生了兒子，那還是長子，多好。

皇帝的大小老婆們只恨不得關起門來大笑三聲！

尤其是皇后，心裏早就鑼鼓喧天，心愉悅地在九重天上瑤池逛了一圈兒。

又踩著七彩祥雲環遊世界，最後才打著旋兒落回了肚子裏。

當然，皇后是貴妃的死對頭，這也不奇怪。

然而，最不應該高興的蕓妃。

甚至也關著門兒，假裝掉眼淚的時候，掩不住心笑了幾聲。

呵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上一刻你還是繁花似錦，下一瞬間，就突然人走茶涼。

往日所謂的「好姐妹」，忽然一下子就都不見。

當然，貴妃也沒什麼好姐妹。

在後宮眾多妃嬪中，還有一個人，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為了最後的贏家。

立在窗前，目得意又狠。

「皇后，貴妃，你們兩個的手段還是了點兒，我才是最適合這個後宮的人！」

……

天漸漸涼了。

到了十月中旬，大部分人就漸漸用上炭火了。

皇后那兒，甚至已經燒了地龍了。

不知道是高興過了頭還是怎樣？

皇后十月初偶風寒后，就一直沒好！

拖拖拉拉一直到現在，還在咳嗽。

吉嬤嬤急得不行。

「了不得，娘娘，您這還得請太醫！」

「俗話說，到了秋天就得秋膘，可娘娘您都瘦了一大圈兒了！」

皇后咳了兩聲，喝了點兒茶潤了潤，就說。

「皇上他……這麼長時間不來，想必還是在惱我……」

吉嬤嬤道。

「娘娘，皇上英明，遲早知道不是您，您要想開些！」

皇后就苦笑。

「哪裏想得開！」

「縱然貴妃那兒冷淡了些，可我這兒，也不見得多熱鬧！」

「最近是誰得寵？」

「還是夏氏嗎？」

吉嬤嬤點點頭，又說。

「都有的，寧妃娘娘那兒，惠嬪娘娘那兒，還有……惜貴人那兒也召過寢！」

皇后就冷笑。

「皇上啊，到底還是喜歡伶俐些的！」

「寧妃和惠嬪那兒，不過是因為公主才去的！」

沒有孩子，還能侍寢的，那才得寵呢！

真愁人，這局面，大約寧妃和惠嬪也不能幫說什麼話。

皇后想了想就吩咐。

「最近天冷了，務府盡心些！」

「不許他們搞什麼麼蛾子，瞎孝敬，莫要我聽見怠慢了誰！」

皇后冷哼了一下，又喃喃自語。

「省得們背地裏說我刻薄們！」

「弄得我好像缺們那點兒炭火使一樣！」

吉嬤嬤笑了笑。

「這是自然！」

玉蘭端來一碗牛燕窩。

皇後接了過來，也不急著喝，就慢慢攪著。

忽然問。

「對了，冷宮裏的胡氏怎樣了？」

玉蘭和吉嬤嬤對視了一眼，這才彙報。

「那個小子的太監一直在，不敢太過分，活著呢！」

皇后想了想就冷笑。

「活著又如何？這條命在本宮這兒，已經沒什麼用了！」

貴妃的孩子已經死了。

那胡貴人，也就不必活著了。

「不必管了，是死是活，看的造化！」

冷宮的人，也不值當使手段不是？

人查出來，又是一頓麻煩，不如自生自滅。

玉蘭應是。

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手裏的牛燕窩也溫度剛剛好，一勺一勺，喝得很慢。

這個後宮，終究還是的天下。

得快點兒站起來啊。

……

十月十六是皇后的生辰。

不過皇後作為國母，母儀天下。

後宮里小皇子出了事兒，不過半個月，子也不好，就親自去書房請命。

說是今年的生辰不過了，就當給小皇子祈福。

趙君堯看了跪在地上的皇后一眼，就勾了角。

「起來吧，皇後有心了！」

「臣妾不敢！」

說著，心忐忑地站了起來。

其實，皇後過不過生辰，趙君堯是沒心管的。

過就過，不想過就算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他唯一不爽的就是。

你不過生辰，還要扯上夭折的小皇子，時時刻刻提醒著皇帝。

『你有個傻兒子，而且已經死了！』

趙君堯心裏真的是……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