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的事，趙君堯直接下了封口令。

宮裏下人，誰敢議論直接杖斃。

可這種事，過牆風一樣，哪裏瞞得住。

夏如卿這裏，還沒用晚膳呢就知道了消息。

「五之癥？」

夏如卿想，還是古人有涵養，腦癱都能說得這麼清新俗。

小喜子又說道。

「聽說，娘餵都不會吃，也不會哭，章太醫拿了撥浪鼓試，也聽不見！」

紫月也說道。

「聽說生下來都沒哭，還以為是早產子弱，原來是這個病……」

小喜子接著說：

「皇上一聽，只照顧好貴妃娘娘，就再沒別的吩咐……」

紫月吃驚。

「啊？那……還治嗎？」

小喜子沒來得及說，夏如卿卻直接道。

「治，肯定治！」

「到底是皇子呢……」

只不過，治不好罷了。

腦癱哪有治好的。

不管是貴妃自己作天作地，還是近親結婚導致的。

總之，施貴妃沒保住孩子是事實。

「估計太后那……要是知道了……就……」

小喜子忙說：

「奴才剛才回來時，恰巧遇到章太醫，提著藥箱子往寧壽宮的方向去了……」

夏如卿就輕笑一聲，嘆了口氣。

「行了，又不關咱們的事兒……」

「皇上不讓議論，你們就別再說了……」

「權當不知道！」

紫月和小喜子都應了是。

皇后那兒的消息更靈通，還不到午膳的時候就知道了。

幾乎同步！

滿臉震驚地打發走了送消息的宮人，心裏就猛地鬆了口氣。

「就算不摔，也好不了！」

這樣的話，或許皇上就不會再揪住那件事不放。

這兩天簡直跟放在火上烤一樣。

有作也不行，按兵不也不好，都不知道怎樣好了。

皇后就冷笑。

「也算是運氣不好，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還是個癱兒！」

吉嬤嬤上前問。

「皇後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

皇后就笑。

「去，自然要去！」

說著，還笑道。

「我們不要去，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皇上不讓議論，就什麼都不知道麼。

「明天就是小皇子的洗三禮了，今兒下午，本宮得好好找貴妃商量商量！」

說著，皇后坐在高位上，滋滋地喝了口茶。

「來人，中午去膳房好好做一桌好的！」

「本宮今兒……胃口不錯！」

吉嬤嬤高興地應了聲。

「是！」

貴妃娘娘的孩子是癱兒，那皇後娘娘又有機會了！

在心頭好幾個月的大石頭，終於卸了下來。

真的是……心舒暢啊！

……

下午，用了午膳，又歇了午覺。

皇后氣和心都不錯。

「玉蘭，把新做的秋裝，挑一兒喜慶的來穿，貴妃喜獲麟兒，本宮要過去慶祝！」

「是！」

玉蘭挑了一件銀紅刻的風袍宮裝，上邊兒用金線麻麻綉著形態各異的凰。

外邊兒罩了一件銀質長衫。

這種布料是用上好的天蠶，捻上極細的銀混制而，上邊兒還用明的水線綉著細繁複的團花。

布料極其珍貴，整個後宮也沒幾匹。

玉蘭又服侍著皇后，戴上了為中秋節宴而準備的，新制的冠頭面。

「這些都是一套的，那幾隻小點兒的簪就先不戴，就戴最主要的冠就行！」

又不是宴會，戴一隻冠就足夠了！

「是！」

玉蘭立在皇後後。

用牛角梳細緻地挽好頭髮，輕輕地將那隻鑲著各寶石，璀璨無比的冠，戴在了皇后的頭上。

並用幾隻細簪子固定好。

玉蘭笑道。

「娘娘的氣真不錯！」

皇后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著自己的臉，十分滿意。

「人逢喜事神爽，這話……果然不錯！」

皇后又冷笑。

「你說，生出來這麼樣的孩子，怪誰？」

「對了，皇上什麼態度？」

吉嬤嬤上前道。

「還能有什麼態度，聽說……皇上當場就走了，只吩咐了一句照顧好貴妃，連提都沒提小皇子的事兒！」

皇后就輕笑一聲。

「也得虧皇上聖明，沒有把這個東西，當是不祥之兆！」

若是放在民間，那些迷信的人家。

長子，你生出來一個癡兒，就是正妻也能給你休了，娘家人還不敢吭氣的！

吉嬤嬤忽然想到了什麼，就問。

「娘娘，要不然我們……」

把謠言散佈出去？

皇后臉一變，當即制止。

「嬤嬤糊塗了，這可不是貴妃不中用，這也是皇室的醜聞！」

吉嬤嬤恍然大悟。

「老奴該死！」

皇后道：「摔倒那事兒，我們還沒擺嫌疑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按兵不！」

「是！」

皇后又吩咐。

「嬤嬤，別也就罷了，咱們椒房殿，是斷不能有人在私底下議論的！」

「這事兒……誰誰倒霉！我們權當不知道！」

吉嬤嬤臉瞬間嚴肅。

「皇後娘娘放心，老奴別的不敢保證，這點兒還是能辦的到的！」

皇后一笑。

「那就好！」

……

皇后打扮的很隆重，帶著玉蘭和玉芙，以及幾個二等的宮太監。

浩浩去了熙福宮。

施貴妃上午暈過去，午後這會兒剛醒。

皇後進門，也不知道行禮，整個人獃獃的。

映月嚇得跪在地上。

「參見皇後娘娘！」

「你們主子這是怎麼了？」

「明兒就是小皇子的洗三禮了！本宮已經安排好了！」

「你們這兒……可還缺什麼東西？」

施貴妃聽見小皇子這三個字，眼神亮了亮，似乎又清醒了幾分。

映月回頭看了看自家主子，咬了咬，只得說道。

「回皇後娘娘，我們主子早產傷了元氣，小皇子也弱，明日的洗三禮……」

怕是辦不了了。

皇后裝作沒聽懂，繼續說。

「洗三禮又不用做什麼！本宮已經安排好了，就在你們熙福宮辦……」

「再弱，養養也就好了，到底是皇上的皇長子，哪裏能……」

皇后還沒說完，一個瓷碗就遠遠地砸了過來。

「娘娘小心！」

玉蘭迎了上去，擋在了皇後前。

只聽『嘭！』地一聲，瓷碗就砸在了玉蘭的額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