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一聲，閉上眼不喜的說道：“老天在府里呆著，能得罪誰？小孩子家家，懂什麼？老痛得難，你們出去，讓老清靜會。”

　石景星欠道別，拉著侯夫人往外走，“阿娘，外祖母傷著了，需靜養，咱們先出去。”

　崔老夫人睜開眼看向侯夫人，說道：“容兒留下來伺候，其他人出去。”

　石景星看向侯夫人：“阿娘……”

　侯夫人拍了拍石景星的手，輕聲寬道：“無事，你先出去，阿娘留下來陪外祖母。”

　石景星不松手。

　侯夫人朝笑笑，“去吧！阿娘無事。”

　石景星只得松開母親的手，與吳明藝、吳明瑤一道退出去。

　屋里只剩侯夫人與史嬤嬤，崔老夫人了手，說道：“躺得老腰痛，扶老起來坐會兒。”

　史嬤嬤忙上前去扶崔老夫人，崔老夫人將手往邊上讓了讓，避開史嬤嬤的手，

　“你退下，讓容兒來。”

　史嬤嬤看眼侯夫人。

　“你退下，讓我來吧。”侯夫人邊說邊上前去扶崔老夫人。

　史嬤嬤退到一邊。

　“唉喲喂，我的娘呀，痛死老娘了。

　你沒有吃飯嗎？一點力氣也沒有。

　唉喲，我的呀！”崔老夫人痛得呲牙咧，朝侯夫人吼道。

　侯夫人歉意的說道：“對不住了，是兒沒有扶好，讓母親苦了。”

　崔老夫人瞪了侯夫人一眼，靠著緩了緩，等那痛意散去了，才說道：“老膝下，就你們兄妹三人。

　老這會兒傷著了，邊得有人侍疾。”

　侯夫人點點頭，“是，兒明白。”

　崔老夫人看眼低眉順眼的侯夫人，臉和了些。

　接著說道：“娘娘尊貴，不可能來伺候老。

　府里的事多，李氏忙不過來，也沒法時刻在床前伺候。

　這侍疾的事，只能由你來做了。從今兒起，你就住回來。”

　孝順父母，是做兒應盡的本份。

　他們家的況，確實如崔老夫人所言，娘娘尊貴，不能床前侍親。

　嫂子一堆事，何況，嫂子是媳婦。

　作不兒，近侍到床前，責無旁貸。

　侯夫人點頭應下：“母親容兒回府做些安排，等兒將府里安排妥當就過來，這樣可好？”

　崔老夫人不滿意侯夫人的回答，說道:“星姐兒不是跟著你來的嗎？有什麼需要安排的，你吩咐星姐兒就是。

　星姐兒這麼大了，也該懂事了。家里有事，讓學著分憂，也是一種鍛煉。

　老這里一刻也離不得人，你就直接留下。”

　“這……”

　侯夫人剛開口，崔老夫人瞪過來，數落道：“怎麼了？你不愿意留下來？你這沒良心的，虧得老將你養大……”

　“母親誤會了，兒沒有不愿意。兒是想說，這樣很好，就按母親說的辦。”

　聽了侯夫人的解釋，崔老夫人停止數落，手抹了把臉，說道：“老要喝水。”

　史嬤嬤忙轉去端水。

　崔老夫人朝史嬤嬤呵斥道：“誰讓你端的？拿開！老聞不得你上的味兒，你給老滾遠點，滾到墻邊去站著。”

　侯夫人從史嬤嬤手上接過茶杯，說道：“讓我來吧，你去那邊站著。”

　史嬤嬤點點頭，輕聲道：“辛苦小姑了！老夫人脾氣不好，小姑擔待些。”

　侯夫人微微搖頭，“我明白！”

　侯夫人端著茶水走到榻邊，伺候崔老夫人喝下，然后說道：“母親先歇歇，兒去向星姐兒待幾句，然后就回來。”

　崔老夫人板著臉說道：“你是聽不懂話嗎？

　老說了，老這里一刻也離不得人，你怎麼聽不明白？有何吩咐的，你讓星姐兒過來聽。

　還是你府上有甚，是老聽不得的？”

　侯夫人忙道：“沒有，沒有！兒這就將星姐兒進來，在屋里吩咐。”

　史嬤嬤說道：“小姑在這里陪老夫人吧，老奴去請表小姐過來。”

　“老讓你多事了？”崔老夫人看向史嬤嬤。

　史嬤嬤趕忙垂下頭，不敢再說話。

　崔老夫人|一聲音，揚聲道：“來人！”

　話音落下，安心掀簾子進來。

　崔老夫人朝安心吩咐道：“去將表小姐帶過來，阿娘尋有事。”

　安心退下。

　侯夫人心里堵得慌，不過沒有多想，只當崔老夫人子不好，心里煩躁，勸自己不要跟病人計較。

　石景星來得很快，進門便問道：“阿娘，何事？”

　侯夫人將府里的事待給石景星，讓早些回去。

　石景星看眼崔老夫人，欠應道：“好，那兒先回去了。”

　侯夫人點點頭，“去吧，路上慢些，注意安全。”

　石景星朝榻上的崔老夫人福，“外祖母保重，星兒先回去了。”

　崔老夫人撇了眼石景星，有氣無力的揮了下手，“去吧！”

　石景星退出暖閣，對韓嬤嬤說道：“嬤嬤，咱們先回去。”

　韓嬤嬤看眼屋里，不解的問道：“這就回去嗎？那夫人呢？”

　“外祖母傷了，阿娘需留下來照顧外祖母。”

　“可是，府里一攤子事，也離不開夫人呀。”韓嬤嬤發愁的說道。

　石景星說道：“外祖母的子要，走吧！阿娘讓咱們先回去。”

　韓嬤嬤言又止，跟著石景星上了車。

　車駛出國公府，石景星開口問道：“嬤嬤，你是哪年到母親邊伺候的？”

　韓嬤嬤不做多想，口說道：“夫人七歲那年，老奴就進了吳府。

　那會兒，國公府還吳府，老奴是老夫人選的，不是國公夫人，是國公爺的母親。老奴進府就進了夫人的院子，負責夫人的日常起居。”

　韓嬤嬤怕石景星誤會，還特地作了解釋。

　石景星點點頭，默了一下，說道：“這麼說來，嬤嬤跟了阿娘三十多年了？”

　韓嬤嬤笑著說道：“那可不是三十多年是什麼！老奴第一回見夫人，好像就在昨天，轉眼三十多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

　韓嬤嬤慨一句，臉上有些桑。

　石景星往前傾了傾，低聲音道：“嬤嬤，你與我說實話，外祖母待阿娘是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