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定定心神,快步上前:“娘娘,不知是誰開了宮門,放了許多黑人進宮。現在,這些黑死士正在沖擊東宮宮門。”
太子妃頭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看著馮君。
一團混中,唯有馮君冷靜如常:“廖統領已經領著親衛去守宮門,娘娘不必驚慌。以奴才料想,這些人沖不進東宮來。宮里還有五千林軍,他們很快就會趕來。”
這份冷靜,有極大的染力。
頭腦混沌的太子妃,愣愣地點了點頭。
馮君繼續沉聲道:“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請娘娘帶著小郡主小郡王先去室。”
東宮里有兩室,一在太子的書房,另一在太子妃的寢宮里。太子妃帶著孫子孫躲在室里,自然更安全穩妥。
太子妃先是點頭,旋即慌忙道:“不行,敏兒不能彈。我不能扔下敏兒。”
待在這兒,除了哭啼抹淚,也沒什麼用啊!
實話不能實說。馮君換了個委婉的說辭:“為了兩位小殿下的安危,請娘娘速速去室。太孫妃娘娘這里,奴才會親自守著。”
袁敏忍著痛楚,低聲道:“馮公公說得對。棟哥兒棠姐兒不能有事,母妃快帶他們走。”
說句不中聽的,萬一有個閃失,至,東宮還有脈。
果然還是太孫妃靠得住。
馮君心里暗暗點頭。
太子妃被說服了,抱起棟哥兒。一旁的紅玉抱起棠姐兒。主仆四人,很快消失在眼前。室所在之,只有太子妃知曉。里面有干糧和清水,足夠們和孩子熬過三五天了。
太子妃一走,馮君明顯松了口氣。雖然這麼想有些殘忍,不過,對太子來說,最要的就是太子妃的安危。太子妃安然無事,一切就穩妥。
至于袁敏,可憐懷著孕不得消停,今夜又被驚得了胎氣。只能躺在這里,不宜再枉。
“太孫妃娘娘別擔心,太子殿下早有防備,東宮不會有事的。”馮君將聲音放緩放平穩:“請太孫妃娘娘平心靜氣,等太醫施完針,胎相就穩了。”
東宮宮門的廝殺聲,一聲聲傳進耳中。
不過,馮公公的冷靜沉穩,令人安心。
袁敏慢慢深呼吸,劇烈跳的心一點點平穩。
不時有侍過來稟報,馮公公就在門口聽著,迅速下指令。從頭至尾,都沒離開過袁敏的視線范圍。
袁敏閉上眼,著肚中的痛慢慢平息,上的冷汗漸漸干。
鐘太醫終于施針結束,也是一的冷汗。
馮君走到床榻邊,目掠過袁敏蒼白的臉,看向太醫。太醫立刻低聲道:“太孫妃娘娘胎相已經平穩。不過,接下來不宜,得一直平躺著。下再去熬一碗安胎藥來。”
馮君略一點頭:“有勞鐘太醫。”
鐘太醫退下去熬藥。
馮君站在離床榻邊六尺左右的位置,既能讓太孫妃看見自己,又不至于站得太近令袁敏不安。
后宮里侍和宮人結對食的并不罕見。還有個別膽大的,暗中“伺候”后宮里的宮妃娘娘們。為了避嫌,得和太孫妃保持距離。
袁敏十分敏銳,察覺到了馮公公的,抿了抿角,輕聲道:“今晚驟然生,多虧了馮公公。”
馮君恭聲應道:“奴才奉殿下之命留在宮中,保護太子妃娘娘太孫妃娘娘和兩位小主子。做這些都是分之事。”
袁敏表面鎮定,實則心里驚懼慌。張口說話,一來可以分神,二來,個頭不高相貌清秀的馮公公,不知為何給人一種強烈的安全。
袁敏抬眼看著馮公公,聲音虛弱:“不管如何,馮公公今晚的功勞,我都記下了。等父王和太孫回來,我會親自為馮公公請賞!”
馮君拱手:“多謝太孫妃娘娘。”
啊!
不知何來的一聲慘呼,驟然鉆進耳中。
袁敏子一。
馮君只得再靠近一些,沉聲道:“娘娘別怕,便是有賊人沖過來,也有奴才擋在娘娘面前。”
袁敏再明能干,也只是個沒到二十歲的子。此時夫婿不在邊,婆婆孩子都走了,只一人,難免有些凄清之。
馮公公略顯單薄的影,站在床榻邊,給了袁敏一安。
袁敏閉上眼,過了片刻,才睜眼,輕聲道:“馮公公,這些膽大包天的賊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馮君側而立,并不直視袁敏:“以奴才推測,這些要麼是秦王的人,要麼是漢王豢養的死士。甘泉宮里的貴妃娘娘,也不了干系。”
能在宮中掀起這樣的風浪,除了幾位皇子,還能有誰?
袁敏面白了一白,右手攥了被褥:“宮中生,那皇陵那邊……”
“定有埋伏!”馮君平靜地接了話茬:“奴才所料不錯的話,今夜太子殿下和太孫殿下也不太平。”
“眼下想這些沒半點用。娘娘就別胡思想了,保重要。”
袁敏嗯了一聲,右手輕輕放在隆起的肚子上。
比起三年前,這一胎懷得實在兇險。接二連三地胎氣。
大概是親娘的悲戚影響了肚中的胎兒。袁敏的肚子陡然了一。
馮君離得近,看得十分清楚,有些驚訝地多看了一眼。袁敏也沒嫌馮公公冒犯唐突,以右手慢慢肚子。
……
室里,驚嚇過度的棟哥兒在太子妃的輕拍安下,閉著眼睡著了。
棠姐兒躺在紅玉的懷中,也睡了。眼角還掛著淚珠。紅玉心疼地為小主子拭淚珠。
這間室不算太大,約有四米見方,里面擺了一張床榻兩張椅子一張桌子,另有一個箱子。
箱子里放了一個大陶壺,里面是清水。還有一些干糧和點心。
每過三日,室里的清水和食就要換一回。這些事,都是紅玉親手辦。
紅玉小心翼翼地將棠姐兒放在床榻上,太子妃懷中的棟哥兒也放到了床榻上。
太子妃靠在紅玉懷中,無聲地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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