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里外的林里,一波接著一波涌出了許多人。這些男子,一個個穿著黑材健壯面容彪悍,目中殺氣騰騰。
林軍和天子親衛都是兵,奈何之前三天三夜的行軍,幾乎沒休息的時候。這剛坐下喝口涼水的功夫,忽然就遇襲,一時應變不及。一波流星一樣的利箭,倒下了百余個,再被水般洶涌的黑人沖過來殺了數十個。
慘呼聲連綿不絕。幾乎立刻就陷艱苦廝殺。
在皇陵廂房里休息的臣子們,聽到喊殺聲都是心里一涼。
誰有這個能耐在皇陵外暗中設伏兵?
誰有這個膽量對著太子下殺手?
是秦王?是趙王?還是漢王?
抑或是他們兩個或三個私下勾連,一起做出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作行徑?!
一把年歲的首輔徐閣老,不知是憤怒還是驚懼,整個人打起了哆嗦。
門咣當一聲被推開,頭發花白滿面驚恐的鄭閣老以與年齡不符的敏捷沖了進來,一把拉住徐閣老:“徐閣老,有人沖進皇陵來了!現在該怎麼辦?”
徐閣老咬牙怒罵:“這些個忤逆不孝的混賬!皇上尸骨未寒,喪事還沒結束,就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老天要是長了眼,就該降一道雷,劈死這些孽障!”
鄭閣老頹著臉長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想想,該如何解決困境吧!”
不知何飛來一支帶著火苗的箭,扎在窗欞上。守在外面的侍衛,忙將火撲滅。很快,更多的火箭來勢洶洶地撲進來。
徐閣老面泛白,勉強維持鎮定:“我們為臣子,當保護太子殿下。”
沒錯!這等時候,反倒是太子邊最安全。
畢竟,太子邊有五百驍勇善戰的親衛!
鄭閣老霍然開朗,連連點頭:“徐閣老言之有理。你我立刻就去尋太子殿下。若匪沖了過來,我們也得擋在太子殿下面前。”
徐閣老鄭閣老兩人加起來足有一百多歲,平日里走路四平八穩不疾不徐。此時驚恐著逃命……不對,是急著去“保護太子殿下”,走路比平日利索得多。
剛出廂房,另一邊的廂房門也被開了。
一個年約五旬相貌堂堂的文滿臉驚慌地沖了出來:“徐閣老,鄭閣老!外面這是出什麼事了?”
這個文,正是禮部右侍郎馮平。
馮侍郎好賴也是三品的高。且天子喪事,本就是由禮部辦。所以,馮侍郎也在隨行送葬之列。
一盞茶之前,馮侍郎還打著尋機會去見沈祐順便在太子殿下面前刷一刷存在的主意。然后,就被喊殺聲嚇破了膽。
徐閣老鄭閣老沒心多說,一邊快步一邊扔下一句:“有人暗中作,要刺殺太子殿下,我們去保護殿下。”
馮侍郎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地跟了上來:“兩位閣老說得對,我也要去保護殿下!”
很快,又有兩個文追了上來。五個年邁的文都迸發出了平日沒有的勇氣和決心,腳步飛快。
可惜,在太子殿下廂房外百米,就被攔下了。
殺氣騰騰的東宮親衛沈嘉,冷冷道:“沈同知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太子殿下。諸位大人請各自回去,安心等候。”
沈嘉口中的沈同知,正是沈祐。
在這危險的時候,人心叵測,誰知道這些文里有沒有作之人的眼線應什麼的。一律都得攔下,不得靠近太子邊。
一眾東宮親衛,目中寒氣凌冽,手中長刀雪亮。
徐閣老嚨一,不得不說兩句場面話:“本首輔憂心殿下安危,特意前來保護殿下。你們讓開!”
驟然遇到這等驚天變故,東宮親衛們人人如上了弦的弓。沈嘉沒了平日的嬉笑,面容格外冷肅:“有我們在,殿下自會安然無事。諸位大人也不必憂心,沈同知在片刻前放出了急的焰火信號。只要撐過半日,援兵就來了。”
那也得撐過半天啊!
誰知道林里到底埋伏了多人!
誰知道三千林軍一千天子親衛能不能抵擋得住這伙來勢洶洶的死士!
萬一死士們沖殺進來,他們邊可沒有五百驍勇的親衛護著。一刀揮過來,他們就要以許國追隨隆安帝去地下了。
他們都是國之棟梁,還想留著有用之,為大齊盡忠哪!
馮侍郎快步沖了過來,一把拉住沈嘉的袖,急急說道:“三郎,外面太兇險了。我們唯有在太子殿下邊,才能安心。你去和四郎說,讓我進去。”
沈嘉是馮侍郎嫡親的外孫!
沈祐是馮侍郎嫡親的孫婿啊!
眾文神一振,齊齊看了過去。就見沈嘉擰著眉頭,看了馮侍郎一眼:“我奉令當差,不能擅離,外祖父別讓我為難!”
馮侍郎一聽這語氣,心里暗喜,眼睛一眨,眼眶就紅了,兩滴老淚滾出了眼眶:“三郎啊,你不能去,找個人去傳個口信總吧!這里都是大齊忠臣,以太子殿下的仁厚,怎麼忍心拋下我們不管。”
馮侍郎這一哭,沈嘉的心了一,遲疑了片刻,咬咬牙,打發了一個親衛去送口信。
馮侍郎還想抓著沈嘉的袖,沈嘉已用力將袖了回去,聲音冷然:“馮侍郎稍安勿躁,諸位大人請耐心等一等。”
說話間,又有兩個臣子巍巍地跑了過來。
想來,眾文都想到一塊去了。到了刀兵相見的一刻,還是太子邊安全一些。還有幾個武將,各自拿著兵,滿臉煞氣地過來了。其中,就有太子的舅兄兼親家袁海。
袁海面凝重,心中憤怒而焦灼。
離皇陵最近的軍營,也在一百多里之外。收到急求救的焰火信號,再點兵快馬趕來救援,說也得三四個時辰。
四千兵和這五百親衛,能守得住半日時間嗎?
如果……太子有個閃失,就算援兵來了也沒用了。
一個東宮親衛快步而來,目掃過眾臣表各異的臉孔,沉聲道:“太子殿下有口諭,請諸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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